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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地哆嗦著問:“袁瀟?是你嗎?”“是我害了你?!痹瑸t眼圈發(fā)紅,情不自禁地轉(zhuǎn)身抱住張晗。都怪自己一時貪財,想著讓章不凡給何夕一點補償費,才造成了今日的局面。果真什么錢,都沒有白拿的道理。為今之計,是離開這里,可怎么離開?袁瀟放開張晗,沉默地坐在沙發(fā)上思考。首先:章不凡不見了。他快步走到窗戶邊,外面是濃稠的夜色。他看不清那輛車是不是也跟著章不凡一起消失。二:章振興還在屋子里。袁瀟走過去看著躺在床上的重癥病人,雖然呼吸很輕,但他活著。忽地,袁瀟像是想起什么地伸出手,在四周緩慢地晃動。在離章振興腦袋不遠的地方他的手頓住了。房屋里原有的溫暖在這邊區(qū)域里蕩然無存,根據(jù)袁瀟的判斷,他的手應(yīng)該插在了鬼的身體里。“張晗?!彼穆曇粼诎l(fā)抖,被他呼喚的人也驚恐地看著他。“張晗……”袁瀟吞了口口水,聲音凄厲地喊道:“我摸到鬼了!”話音剛落,劇痛便從手背上襲來。暴露在空氣中的手像是被野獸撕咬一般,一塊rou皮被撕扯了下來,上面留下了幾道深可見骨的抓痕。“啊!”袁瀟凄聲痛叫。張晗猛地撲到他身前,將他抱在懷里,警惕地看著四周。可迎接他們的不是劇痛,而是一陣奇怪的聲音。袁瀟疑惑地轉(zhuǎn)頭看向章振興,嚇得眼淚止也止不住。此刻的章振興胸前血流成河,內(nèi)臟暴露在空氣中,不大的心臟浮在半空,尚在跳動,猩紅的血液滴落在章振興的臉上。接著,袁瀟看到了一團黑氣籠罩在心臟的周圍,不斷蔓延,直到一具熟悉的鬼體成型。這是最開始要殺掉章振興的鬼魂,他將心臟囫圇吞下,一邊餮足地舔著手指,一邊獰笑著看著袁瀟二人。面對這恐懼的一幕,袁瀟嚇得眼睛都快瞪出了眼眶。“張晗,他來了?!痹瑸t低聲輕語,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面前的惡鬼。張晗什么都看不到,只能徒勞地做出防御姿勢。忽然,鬼動了。他匯聚成一團黑氣,眨眼便來到了張晗的跟前,尖利的指甲從黑氣中抓出,刺向心臟。袁瀟瞪大雙眼,身體比理智更誠實地擋在了張晗的前面。劇痛從后背傳來,卻不是深入骨髓。房中響起了慘叫聲,凄厲而令人恐懼。袁瀟驚訝地回頭,發(fā)現(xiàn)謝寒亭站在那鬼的跟前,而惡鬼在地上打滾,似乎身體的某處受到了攻擊。“我不壞你的生意,你也犯我的人。否則,我讓你魂飛魄散!”陰氣不斷從謝寒亭身上冒出,將那惡鬼籠罩。那惡鬼癱在地上,一副驚恐至極的模樣。直到謝寒亭淡然地開口:“滾吧!”惡鬼如蒙大赦,眨眼便消失不見,留下滿室腥臭,令人作嘔。劫后余生的袁瀟猛地跌在了地上,張晗被他帶著也跟著摔跤。好巧不巧,正好壓在袁瀟身上。壞了!尚有一絲理智的袁瀟轉(zhuǎn)頭看向謝寒亭,只見老鬼眸色幽深,旁邊那些陰氣張牙舞爪地向張晗靠近。嚇尿了的袁瀟趕緊把張晗從自己身上推開,只是這一動,背上手上都傳來劇痛。“袁瀟!不怕!”張晗眼珠子都快瞪圓了,微愣之后跑到床邊撕裂了被子。白凈的布條被他快速地纏在了袁瀟的手上,后者慌張地看了老鬼一眼,還好,面色平靜,周圍的陰氣也慢慢消失不見,他懸著的心終于落了地。只是又一聲尖叫在房中響起,原本消失不見的章不凡在惡鬼走后赫然出現(xiàn)在床上,他滿身滿頭的血,快瞪出眼眶的眼,顫抖的身體,和怎么也停不下來的尖叫。“章不凡!”終于張晗忍不下去了,走到章不凡身后拍了拍他。極度緊張的后者猛地回過身來給了張晗一拳,眼中的驚恐揮之不去。還好,他停下了尖叫,只是喘息不已。大概在過了十多分鐘之后,章不凡粗重的喘息才平靜下來。他先是看了看袁瀟二人,才把目光轉(zhuǎn)向章振興。章振興是在睡夢中死去的,表情還算安詳。只是他開膛破肚的模樣,著實讓人看不下去。但章不凡伸出了顫抖的手,一寸寸地撫摸上那模糊的血rou,眼淚無聲地掉落。他的嘴唇是蒼白的,臉色更是如此,可他沒有出聲,與剛才的驚恐判若兩人。直到他沾滿血液的手撫摸上了章振興突出的眉眼,把后者本就枯黃的臉弄得更加恐怖。“爸爸?!闭虏环驳穆曇舻蛦。q如氣聲。在這一聲呼喚之后,他低下了頭,靠在了章振興的旁邊,眼睛緊閉著,嗚咽著,像只受傷的狗。張晗本來被打得怒火中燒,看到這一幕也不知道該怎么辦,只得下意識地看向袁瀟。袁瀟站在謝寒亭的身邊,看著這一幕也有些悲涼。他的心里在埋怨謝寒亭,明明如此厲害,在這么短的時間里就能將女鬼制服,可他并沒有阻止女鬼殺掉章振興。記得聞遠清曾叫這老鬼謝老先生,估計他活著的時候也是個道士。可遇見之后的所作所為,哪有半分悲天憫人的情懷。就算他剛才救了他,也不過是另有所圖而已。袁瀟低著頭閉著眼睛許久,終于轉(zhuǎn)過身來看向謝寒亭,“謝謝?!焙喓唵螁蝺蓚€字,飽含了嘲諷的意思。他沒有義務(wù)要求別人見義勇為,他也沒有能力要求謝寒亭救誰,所以他開了口:“聞遠清告訴我,陰契就是冥婚,你現(xiàn)在是我的妻子?!?/br>張晗目瞪口呆地看著袁瀟,嚇得呼吸都放輕。而袁瀟的談話對象謝寒亭只是微微側(cè)頭,斜睨著他。“我不求你三從四德,但你進了我家的門,就該聽我的?,F(xiàn)在,我要求你把你生前所學通通教給我。”“你沒有資格跟我談條件。”“我有!”袁瀟深吸一口氣,似是給自己壯膽,“就憑我是你的丈夫,你的陽氣提供者,你陰契的另一半。而你難道希望自己所學的東西,從此在世間消失?”謝寒亭轉(zhuǎn)過身,笑容滿面,只是笑意達不到眼底。他如同看螻蟻般看著袁瀟,輕蔑地說:“你以為這是東西可以控制得了我嗎?”“可以?!?/br>“哼!”謝寒亭冷哼一聲,目光凜冽地看著袁瀟,他的手已經(jīng)掐住了對方的脖子,慢慢收緊,“我完全可以殺了你,再另結(jié)陰契?!?/br>袁瀟看著他,唇角彎起,語氣得意地說:“求之不得?!闭f完,便閉上眼,看也不看謝寒亭。這話讓老鬼的臉色青黑,繃緊的臉,怒瞪的眼,可手不受控制。“好!我就看看你有什么能耐,能學到我的東西!”謝寒亭說完便消失不見。袁瀟遲疑地睜開眼,見房中再無老鬼,腿軟地坐在了地上。旁邊嚇呆了的張晗猛地沖過來給了袁瀟一巴掌,被打的人不疼,疼的是打人者的心。“你瘋了?!”張晗焦急地道:“你為什么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