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繩拋給管馬車的兵卒。 劉棟和王重陽是當朝舉足輕重的官員,汪直更是次輔,這些人在宮門外等著一個四品的少卿,畫面太違和。 汪直面對著宮墻,仰面嘆了口氣,揮了揮手對王重陽道:“王大人,還是由你來說吧?!?/br> 王重陽便道:“陛下昨夜砍了兩名太醫(yī)院的老大夫,再這樣下去怕是會引起人心不穩(wěn)。天樂,你去勸勸吧。帝王對你一向有容忍。” 這不是一件好差事。 但霍重華知道自己必須去一趟。 * 坤寧宮。 顧柔已經(jīng)被安頓在了坤寧宮,此處正是歷代皇后居所,再者新帝身邊也無旁的女子,除了她之外,也沒其他人能入住坤寧宮。 霍重華在殿外遇見了李大夫,他大步上前,問:“李大夫,皇后娘娘她可還有救?” 他問的聲音很低,也很直接。 李大夫愁色凝重,眼神示意霍重華到一側(cè)說話:“霍四爺,實不相瞞,皇后娘娘的身子一直以來都是老夫在調(diào)理,前幾年奇跡轉(zhuǎn)好已經(jīng)是超出老夫的意料,如今……嘖,不妙啊。” 李大夫素有妙手回春的稱號,他此言一出,霍重華大約知道答案了。他沉默少許,衣角被人拉了拉,一低頭就看見朱辰水眸含淚,卻倔強的不肯哭出來,“老師,我娘親是不是永遠也醒不了了?” 霍重華從來都沒性子哄孩子,此刻摸了摸朱辰的頭:“皇后娘娘福澤浩天,會醒的。” 朱辰一向都很信霍重華的話,“那……她怎么還不醒?” 霍重華又回道:“娘娘在做一個很長的夢,夢醒了,她也就能醒了。” 老師的長相太有說服性,朱辰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二人在殿廊下走了一會,朱辰又拉住了霍重華的衣角,將他拖到一側(cè),這一次問的謹慎小心:“老師,師娘她……跟我娘到底是什么關(guān)系?我聽見娘親昨個兒夜里喊了師娘的名諱?!?/br> 面對一雙渴望的眼神,霍重華一時又沉默了。 朱辰遲早會知道實情,他想了想,道:“你自己猜到了,還問我?有些事可以知道,但不可以道破。” 朱辰眨了眨眼,突然之間感覺和霍重華的關(guān)系又近了一些,他在朱熙的嬌縱下長大,但骨子里是個聰明懂事的。 霍重華的話點到為止,他便不問了。 好像覺得楚棠也沒那么討厭了。 * 坤寧宮內(nèi)殿。 羅帳軟塌上,顧柔臉色白到了沒有一絲血色,宮里頭名貴的藥材都用上了,總算是拖著一口氣沒有下去。 魏忠立在朱熙左后方,眼睜睜看著帝王幾日未免,他也跟著憂慮,他一早就是朱熙手底下的人,當年吳泗垮臺,朱熙就用了手段將他扶上稟筆太監(jiān)的位子,兼東廠之首。 魏忠知道朱熙將會是一代明君,可帝王是不能有情的!一個重情義的帝王多半不會成為一個好皇帝。 小黃門進來低聲通報,魏忠走過去,問:“何事?” “霍大人在殿外求見?!毙↑S門道。 魏忠眉頭突然舒展,揮了揮手讓小太監(jiān)退下,是以,又走到朱熙身側(cè)五步之外,道:“皇上,霍大人來了。” 政務(wù)已交由內(nèi)閣,朱熙這幾天拒見任何人,不過霍重華到底是‘自己人’,他道:“讓他進來吧?!?/br> 這廂,霍重華與朱辰一并入了內(nèi)殿。 朱辰看了一眼帳后的顧柔,小臉緊繃,一直跟在霍重華后面,就好像有老師在,他便不是孤家寡人。父皇不理他,兩個弟弟還在襁褓中,他在深宮之內(nèi)連個說話的人都沒。 霍重華本不想讓朱辰跟進來,但眼下這情況,又不忍心留他一人在外面。 他竟然也有不忍心的時候,或許正是因為楚棠的緣故吧。 朱熙穿著常服,登基大典上的威嚴和殺伐冷絕消散了大半,他神態(tài)疲憊,是幾日沒有休息的結(jié)果。 霍重華跪禮,朱熙抬手讓他免禮。 霍重華道:“皇上,娘娘自有天佑,一定能渡過這一關(guān),臣聽說當年娘娘也是昏睡不醒,后來是李大夫偶然一次針灸喚醒了她?” 朱熙蹙眉:“怎么?你有什么法子?” 霍重華還真不懂岐黃,他只想讓朱熙早日歸返朝政:“法子談不上,不過臣也曾聽聞過諸如此類的傳聞,沉睡者若受到了某種刺激,便會醒來。皇后娘娘身子還需調(diào)養(yǎng),皇上不如放寬了心,有李大夫和太醫(yī)院諸位大臣在,娘娘她一定不會有事。” 朱熙聽到這里,眼底閃過一絲失望,嗓音低沉無力:“是他們讓你來做說客的?”他長嘆了一口氣:“罷了……朕一直守在柔兒身邊,反倒更加束手無措,明日如常上朝!” 魏忠臉上露出欣喜,霍重華卻沒什么反應(yīng),只是點了點頭。他看見朱熙眼底的神色不是放下心,而是……他是不是也該提前做些什么了? 霍重華與朱熙去了御書房,朱辰無心學(xué)習(xí),就出了宮,直奔霍宅。 楚棠看到他時,有些詫異:“世子……不……” 朱辰還沒冊封太子,楚棠一時間不知道喊他什么,愣了愣方道:“大皇子?你怎么來了?你老師不在府上?!?/br> 楚棠醒來時,霍重華已經(jīng)出了府,她有孕之后愈發(fā)依賴他,嘴上雖不說,但心里的感受卻在,她想早起時能看到他。 這種依賴讓她有了患得患失之感。 朱辰今日特意仔細的觀察了楚棠的五官,容貌,甚至是體態(tài),大約已經(jīng)篤定之后,悶聲道:“你跟我走一趟吧。” 楚棠又是一愣,他每次來府上,都是喊她‘師娘’,現(xiàn)在成了皇子,開始擺架子了? “去哪里?”楚棠問。 她總不可能隨意跟一個孩子走了,且不說帝王剛登基,城內(nèi)尚有慕王余黨不說,單是一個顧景航,便讓她打消了所有出府的念頭。 她隱約之中已經(jīng)感覺到霍重華對她起疑了。 朱辰上前,拽著楚棠的手,這手跟他娘親的一樣,柔和溫軟,“哪來那么多廢話,我讓你跟我走,你就得跟我走!” 要不是朱辰年紀還小,楚棠怕是要叫出聲來。 一眾丫鬟面面相覷,就是府門外的小廝也不敢擋著,這位保不成就是太子爺,還是四爺?shù)膶W(xué)生,四爺將來一定會權(quán)力輔佐他。 楚她棠是被朱辰拉上馬車的,青柳兒等人只能緊緊跟上。 馬車上,朱辰不太想放開楚棠的手,就好像拉著娘親時候一樣的感覺。 可他也知自己是個皇子,一直抓著老師的妻子,像個什么話! 朱辰憋屈著一張小臉,看著車窗外的街景,悶聲不說話。四月天,長街上來往的行人也多,他在康王府長大,但鮮少會出府門。 待馬車在康王府門外停下,楚棠這時又問:“大皇子,你到底要做什么?” 朱辰繃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