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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璃果斷說:“你把文件的具體標識發(fā)給我,我目前的位置離城南別墅很近,我先回去找找,如果沒有,再去公司,耽誤不了太多時間?!?/br> 鄭景連聲說好。 ☆、58.58 酒店到城南別墅只有十幾分鐘的車程。 程璃到家換了鞋, 快步走上樓梯,別墅是三層的設(shè)計,最上面一層是面積很大的尖頂閣樓, 整個被許擇遙用作書房。 在一起后,他沒有在家里長時間辦公過, 有些臨時的問題, 在客廳和臥室完全可以解決,程璃對書房也沒有好奇心,除了某次被他帶著去轉(zhuǎn)了一圈之外,根本就沒再上過三樓。 程璃噔噔踩著樓梯, 跟鄭景保持通話, “我已經(jīng)到了?!?/br> 鄭景忙說:“程小姐你不用太急,一個小時內(nèi)能拿到就好?!?/br> 程璃喘了口氣,“行,找到聯(lián)系你。” 書房跟樓下的臥室不一樣,不是常見的普通房門, 而是有指紋密碼鎖的防盜門, 密碼跟別墅進戶大門用的是同一套系統(tǒng),她的指紋直接可以進入。 手指按上,“滴滴”響過兩聲,指示燈亮起,順利打開。 陽光從樓頂開的大片天窗灑進來, 照在淺棕色木制地板上, 整面墻的書架、井井有條的辦公桌都被涂上了淡淡亮色, 光線里有輕微跳躍的少量浮塵,讓程璃不由自主放輕腳步,莫名有種“闖入”的感覺。 她走到辦公桌前,在上面整齊排列的幾個文件夾里小心翻找,發(fā)現(xiàn)一個相似的,想打開鄭景發(fā)來的圖片對比確認,剛點開微信,“親親遙遙”正好打過來。 程璃看到這名字就忍不住笑,接聽開了免提,“剛才在忙?” 許擇遙的聲音夾著細小電流傳來,“在談合同,手機調(diào)了靜音,”他周圍應(yīng)該沒人,很安靜,呼吸猶如近在耳邊,“程程你在哪?” “書房啊,”程璃對比了照片,發(fā)現(xiàn)不對,于是放回原位,繼續(xù)找,“奉許總之命,給鄭秘書找文件。” 許擇遙說:“他打了好幾個電話,都是為這個吧,我沒空,先不回了。” 程璃聽了故意逗他,“沒空怎么還給我打?” 他小委屈地反問,“你說呢?” “好啦,知道你想我,”程璃眼睛彎著,手上的忙碌沒停,桌面上都找過了,沒有,干脆問他,“你放在哪里了?” 許擇遙回憶一下,“應(yīng)該在辦公桌下面的柜子里?!?/br> 程璃坐在椅子上,彎下腰去看,柜子觸手可及,柜門上有鎖孔,但并沒鎖住,打開后,她發(fā)現(xiàn)有點深,手晃了幾下,沒碰到文件夾,只好蹲下去,朝里面仔細摸了摸,果然有。 抓到文件夾的同時,有個方方正正的東西被她刮到,掉下來正好砸到手背上。 她痛呼一聲,許擇遙急忙問:“怎么了?” “沒事,小意外,”程璃把文件夾和掉落的東西一起拿出來,借著日光一看,愣了愣,隨即笑出來,“什么啊,原來是本書?!?/br> 還是非常熟悉的書,她剛剛跟編劇探討過的,。 許擇遙也是原著粉?否則怎么會藏這么深,而且沒看錯的話,居然不是目前在售的新版,而是將近十年前發(fā)行的舊版,她高中時曾經(jīng)買過,現(xiàn)在早就沒得賣了。 書保存得非常好,套了層透明的塑料膜,和新的一樣。 “書?”他低聲,仿佛自言自語,“怎么會有書?!?/br> “看不出來啊遙遙,你這么喜歡這本,難怪爭來拍攝權(quán)?!?/br> 程璃順手翻開封面,一眼就瞥到了扉頁上特別的地方,沒等看清,先隨口說:“還有字呢,這字……” 她的目光緩緩凝住。 上面非常清晰的,有兩行黑色鋼筆寫下的贈言,經(jīng)過歲月沉淀,從前新鮮的筆跡早已變得烏沉發(fā)暗。 起初程璃沒有反應(yīng)過來,只覺得心跳漏了一下。 她下意識看向旁邊大大攤開的文件夾。 里面卻根本不是要找的文件,入眼的,是厚厚一沓心理診所病歷。 病歷首頁赫然寫著,患者名,許擇遙,后面有括號,特殊備注著——曾用名,許曉,重度人群恐懼癥及并發(fā)癥。 許曉……曉…… 程璃的神經(jīng)是突然之間被抽緊的。 她驚惶地轉(zhuǎn)回到的扉頁上。 那兩行熟悉無比的贈言,在久遠記憶毫無準備被拽起的同時,猶如身披鎧甲,手持利刃,伴隨著震耳欲聾的炸響聲,猛地破開了相隔多年的屏障,把刀尖筆直地刺到面前,穿透皮rou骨血,狠狠捅進她的心臟里。 程璃臉上的笑容消失,全身一動也不能動,任何音節(jié)都發(fā)不出,怔怔盯著,意識一片空白,眼前卻不受控制地開始發(fā)黑。 第一行,“再遙遠,你也不能放棄,要去追。” 第二行,“程,于2010年冬日,贈小小。” 她的親筆。 程璃想說話,努力張開嘴,唇舌全是僵的,捧著書的手臂開始打顫,顫到極致,書本的重量都無法負擔,“砰”地墜地。 并不刺耳的響動陡然驚醒了電話對面的人。 “程程,你在哪……你到底在哪!”許擇遙再也沒了之前的沉著溫柔,倉惶起身的聲音,瓷器重物相繼落地的聲音,還有他變了調(diào)的嗓子,一瞬間染上哭腔,破碎地難以成句,“你不是,不是在辦公室嗎?!辦公室的柜子里,沒有,沒有書!” “你說話,求求你跟我說句話!”他每個字都像用盡了全身力氣,“程程你別嚇我,根本沒有書,你騙我的是不是?!” 程璃跪坐在地上。 她雕塑似的垂著頭,定定待了許久,目光才怔忡地回到掉在腳邊的書本上,書扣了過來,封底朝上,已經(jīng)泛黃的價簽,還貼在熟悉的位置。 當時買來送給小小,她意外出了事,沒能好好準備,校門口小書店貼上的價簽都忘了撕,以至于后來每每想起,都后悔自己的粗心。 以為再也不會看到這本書了,以為再也不會見到那個人了。 程璃眼睛刺得劇痛,勉強動了下身體,伸手去夠桌面上的手機。 她費力地開口,聲音啞到幾乎聽不清,“我不在辦公室,我在家里……” 指尖碰到了手機,但手抖得太厲害,抓不穩(wěn),重重摔下來,直接關(guān)了機。 程璃全身血液都像被抽干了,連重新去開機的力氣都沒有。 她想起某個陽光熱烈的上午,老師帶著一個瘦骨嶙峋的男生出現(xiàn),暗地里囑咐身為班長的她,這是個心理疾病患者,行為舉止異于常人,他mama特意強調(diào)過,不用管,任其發(fā)展就好,她們做老師同學(xué)的,更不需要費心。 但她看不下去,從那以后,他被欺負,她擋著,他不說話,她逗著,他總是瑟瑟發(fā)抖,她不厭其煩地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