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被韓宇拍了下后背，“我們走我們的?！?/br>
    他們前面就是馬一川和夏冰。

    徐文超反應(yīng)慢半拍，摳摳鼻子上的青春痘，“?。客砩喜灰黄鸪燥埫?？”

    韓宇懶再跟他多廢話，手臂一攬，將他強行帶離場地。

    偌大的球場就剩陳默和謝嵐兩個人。

    還有個女生依依不舍地在圍欄外面張望，很快也被拉走。

    總要有人先走出那一步。

    陳默翻了半天手機通訊錄，實在裝不下去了。

    所有的所有，在她來的那一刻已經(jīng)宣告潰敗。顧不上再矯情，他抓起外套就回身往看臺走，一抬眼，正看見籃球架下面的人。

    還是她先來了。

    他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揚。

    謝嵐淡淡道：“你不把外套先穿上？”

    “??？”

    “天這么冷，你又……出了汗，會感冒的?！?/br>
    “哦?！?/br>
    很冷么？可他怎么跟打了雞血一樣，渾身都在發(fā)熱……

    陳默還是聽她的話披上了沖鋒衣。

    “你什么時候來的？”他拉上拉鏈，又扯開。

    “兩點半?！?/br>
    “你來看我打球？”

    謝嵐沒有否認，過了會說：“算是吧?！?/br>
    陳默不滿地撇撇嘴，“什么叫算是吧？是就是，不是就不是，看我打球很沒面子么？那么多人都喜歡看我打球……”

    他手往看臺上一指，女生一個都不見了。

    場面一度十分尷尬。

    謝嵐笑笑，陽光將她的頭發(fā)染上了一層淺淺的亞麻色。

    “我來是給你東西的。”

    她提起那個牛皮紙袋。

    陳默只看了一眼，就氣不打一處來。

    “我送出去的東西從來沒有收回的！你不要就扔了，別想還給我！”

    “嗯，是要還你?！敝x嵐靜靜地說。

    她打開那個購物袋，從里面取出一本紅色封皮的筆記本，大約有一公分厚。

    “這是給你的，復(fù)習(xí)資料?！?/br>
    陳默目光鎖在筆記本上，大腦處于當(dāng)機狀態(tài)。

    猝不及防一本謝氏寶典？這是什么套路？

    “我不習(xí)慣欠別人的?！敝x嵐說，“你買的東西我收下了，也沒想到什么可以還你，就整理了一份中考考點筆記。你好幾門課其實都不比我差，我就不班門弄斧了，這里面是語文、歷史和思品的考點合集，初一初二的內(nèi)容也有，后面還附了我的記憶方法和考試心得。你要是參加中考的話，可能會有用，不參加……”

    她頓了一秒。

    “你就當(dāng)我這業(yè)余老師送給學(xué)生的新年禮物吧，沒來得及問你那么多，用不上可以丟一邊當(dāng)廢紙……”

    指尖一顫，筆記本被人奪過去。

    翻開紙頁，一張一張上面，都是謝嵐清晰端正的圓珠筆字跡。

    那些枯燥乏味的文字，似乎都變成了淡藍色的音符，在橫線本上低吟淺唱。

    陳默陷入了恍惚。

    “東西給你，我先回家了。”

    她一轉(zhuǎn)身，手忽然被人拉住。

    剛要縮回來，他就跟觸電似的松開。

    手指觸感冰涼。

    可炙熱和冰涼往往會產(chǎn)生相似的感覺。

    都讓人心尖發(fā)顫。

    “你是不是寫了很久？”

    “還好。”

    “我……寒假要回美國。”

    “嗯?！?/br>
    “過完年就回來。”

    “嗯?！?/br>
    “你別嗯啊嗯啊，倒是說句話啊?！?/br>
    謝嵐回眸笑了一下，“說什么？新年快樂？還是一帆風(fēng)順？”

    “……”

    怎么會有人笑起來這么好看？他呆住了。

    “好好學(xué)習(xí)，天天向上?！敝x嵐眨了下眼。

    球場上沒有人，安安靜靜的，陳默很想上去給她一個臨別擁抱。

    他看了看手上的筆記本，還是忍住了這股沖動。

    仿佛那是一個易碎的約定。

    17、第十七章 ...

    農(nóng)歷大年三十，女人街上的店鋪都歇了業(yè)。

    對于章愛萍和謝嵐來說，這間不起眼的小賣部就是她們唯一的家。謝正龍死后，她們也不需要去走親訪友，逢年過節(jié)就在家里隨便應(yīng)付應(yīng)付。

    難得圖個清靜。

    母女兩個吃過午飯后，關(guān)上店門，圍著電暖器，一個打毛線，一個看書。

    以謝師太的戰(zhàn)斗力，寒假作業(yè)她只用了不到一個禮拜就做完了。后來她又去市圖書館借了幾本心理學(xué)方面的專業(yè)書籍，閑來無事就拿出來翻一翻。

    她看了沒一會，聽見外面有人叫“萍姐”。

    是那個跛子。

    章愛萍放下棒針，去拉開卷閘門。

    冷風(fēng)嗖地灌進來。

    汪浩懷里抱著兩個紙箱子，站在門口，身后馬路上還停著他那輛電動三輪車。

    章愛萍手揣衣兜里，視線離不開那兩個水果箱子。

    “大過年的，這是干什么呢？”

    汪浩笑，“給萍姐拜年?！?/br>
    章愛萍招呼他，“外面冷，進來坐進來坐?！?/br>
    “嵐嵐，給汪叔叔倒杯熱水?！?/br>
    謝嵐放下書，取了個一次性紙杯，又去后間拿開水瓶。

    “別麻煩了?！蓖艉茖⒓埾浞旁谑浙y臺旁邊的地上，“我就是來拜個年，馬上就回去。”

    謝嵐沖杯熱茶端到他面前，章愛萍又搬了把椅子過來。

    “坐會兒再走，這么客氣干嘛呢?！?/br>
    “一箱蘋果，一箱蘆柑?！蓖艉凭蛣葑?，點了根煙，“公司發(fā)的，我一個人，又不大吃這些，想著給你們送過來，不然爛了怪可惜的?！?/br>
    “公司？”章愛萍揚眉。

    他一給人送貨的，能有什么公司？

    汪浩看向一邊，“銀河，你知道吧？就胡志揚名下那個夜總會，我現(xiàn)在在那做事?！彼麖椓讼聼熁?，“年紀大了，腿腳又不方便，不能總在外面漂，是時候找個地方安定下來了?！?/br>
    他話中有話，章愛萍聽得出來。

    “就街頭的那個銀河？”

    汪浩笑，“去過么？下回帶你們?nèi)ヒ淮危俊?/br>
    章愛萍：“我都什么歲數(shù)了，去那種地方做什么？嵐嵐還小，也不能去的?！?/br>
    汪浩說：“女人街這家是不怎么樣，胡志揚在外面還開了幾家好一些的，有機會帶你們?nèi)タ纯?，吃飯唱歌而已，沒你想的那么恐怖。”

    章愛萍笑笑，不置可否。

    他站起來，“好了。年也拜完了，我該回去了?！?/br>
    章愛萍：“嵐嵐，送一下汪叔叔?！?/br>
    “嗯?！敝x嵐往外走。

    汪浩擺擺手，“幾步路，送什么。對了，你們晚上有什么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