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間睜大,一線老辣狠厲的光從中迸射而出,仿佛一道閃電霎時將大殿之上的空氣凝結(jié)成霜—— “不論死活?。?!” 。。。 第83章 犬馬之勞 “罪人駱崇正居心不良,挑撥太子與朕父子親情,攛掇太子謀逆,失敗之后又慫恿其女誣陷忠良,致使新上任內(nèi)閣首輔林侖大人冤死獄中……朕念在駱家世代賢良,本欲只處置駱崇正一人,但其女駱云依不但不感念隆恩,反倒蔑視皇權(quán)越獄出逃,令朕痛心無比……朕下令——將駱崇正即刻押赴刑場,午時三刻斬首示眾!不得有誤?。?!” “哐啷!” 纏在駱崇正牢門之上的沉重鎖鏈被獄吏解開,“駱大人,收拾收拾,上路吧!” …… 初夏的楓林道濃蔭蔽日。卯時剛過卻已是知了聲聲。 花好月圓的招牌仍舊高懸,雕梁畫棟的樓內(nèi)也照舊鶯歌燕燕,浮浪陣陣。 只是—— 從老鴇到最低賤的丫頭皆換了樣貌,竟無一人認得曾經(jīng)將花好月圓當做第二府邸,整日在這里吃花酒買宿醉的玄世子。 “荀公子倒是會挑地方,”吊兒郎當?shù)負u著折扇踱進頂樓雅間,南盡玄斜睨了一眼落座于主位的清雅公子,不屑的鼻孔朝天噴出一股酸氣,“輕車熟路,省了我不少力氣?!?/br> 見南盡玄進來,荀胤忙從案幾前站起拱手一揖,“玄世子,明人不說暗話,荀胤確實有事需人幫忙。不過,給在下出主意請玄世子幫忙,以及告訴在下將你約至此地之人……卻是三殿下。” “你不說我也知道是他!”南盡玄無端白了荀胤一眼冷哼一聲,一撂袍角瀟灑地席地而坐。 “哦?如此玄世子與三殿下倒是心有靈犀?!币幌蚱鈽O好的荀胤并不在意南盡玄的無禮,微笑著在南盡玄對面坐下。 “靈犀個屁!”南盡玄不客氣地抬手自說自話斟滿一杯桃花釀,三指夾著胎色青綠的杯腹,轉(zhuǎn)動手腕端詳著杯中淡粉色的瓊漿,“他知道等我離開了永安,這花好月圓也就沒有了存在的價值,趕著在我關(guān)門前低價買了過去。對外不過言稱老板娘遠嫁了,換了新的掌柜和姑娘們??煽腿嗣础匀皇桥f的好!” “怪不得!”荀胤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原來這里竟是三殿下的耳目所在?!?/br> “盛逸凌能讓你知道這些,可見他對你甚是信任。”南盡玄一口飲盡杯中酒。 “信任倒也未必談得上,只是他知我不會告發(fā)他罷了?!?/br> “駱家已倒,林侖既死,這永安城中能用得上的后備人才么……確實不多了?!?/br> 南盡玄看著荀胤為他斟滿杯中酒語氣淡淡,“盛逸凌倒是一點兒不肯吃虧。剛幫了我一個忙便立刻要我還回去!他順便還收個人為己所用,這算盤打得……嘖嘖……”砸吧著嘴的南盡玄一口干了杯中酒后突然肅容問荀胤,“說吧,何事?” 荀胤見南盡玄爽快便也不再扭捏,抬手一揖以示先行感謝。 “家父奉旨查辦林侖謀逆一案,玄世子可知道?” “知道,”南盡玄看也為未看荀胤,低頭給自己斟酒,“之后盛逸云那家伙自己先回來了,說是荀大人在眉州病倒了?!?/br> “沒錯,可是家父究竟是不是真的染了病……” “你是說……荀大人是被控制在了眉州?!” “琥珀,天色方明,我還有些困倦想睡個回籠覺,你做自己的事情去吧,不用在這兒陪我?!?/br> “殿下有令,琥珀不能離開駱小姐半步。” “你們殿下臨走不也說了么,讓你好生照顧我。何謂好生照顧?!我現(xiàn)在想要一個人清凈清凈,你卻非要在我眼前晃來晃去。我心里不舒服,何來被照顧得好一說?!” “小姐息怒,琥珀站在這里不動便是了。殿下不在,恕琥珀只能按照殿下吩咐的……” “殿下,殿下,殿下!我看你莫不是對南盡玄動了心思了吧?!”駱云依一席白衣,無聊地坐在塌沿靠著床柱斜挑了眉,她輕蔑地翹著唇角打量著不遠處的玄衣女子一臉鄙夷,“你對他的心思,南盡玄知不知道???不過…以南盡玄的浪蕩性子,怕是早已和你…… ” “駱小姐莫要血口噴人!” 琥珀在南盡玄身邊伺候了十三載,從來都是他的影子暗衛(wèi)。若是南盡玄不想讓旁人知道她的存在,她便從來不會無端出現(xiàn)。而一旦她出現(xiàn),也自是凜凜之姿,何時被人當做最低賤的侍~寢丫頭辱罵過?! 十三年來,永安城這些個富家小姐的嘴臉她琥珀看得清清楚楚。她們哪一位不是趨炎附勢,阿諛奉承的小人! 而眼前這位駱府小姐更可恨,不但不感激殿下和他們這些人的救命之恩,反而還當自己是過去風光無限的大家小姐,當她下人般使喚也就罷了,居然還無恥地侮辱起她來了! 真不知道殿下哪只眼睛長了瘡,看上了這么狂傲無德,難以伺候的主! “哦?我血口噴人?”駱云依站起身看著抱臂立在門口,快把一嘴銀牙都咬碎了的琥珀,“既然不是云依猜度的那般……為何琥珀jiejie端著一副妒婦的做派,趁著玄世子不在院中,明知云依不想看到jiejie卻還偏要立在云依面前?jiejie這不是想令云依眼里心里不痛快又是什么呢?!” “你?!” 琥珀胸中氣悶,可她畢竟不善言辭,而且怎么說自己也是下屬,對于主子的客人,還需忍讓。 “我?我怎么了?我說的不對嗎?”云依笑笑,愉悅地站起身來到琥珀跟前,仰頭看著比自己高出半個頭的琥珀,她說,“琥珀jiejie張口我們殿下,閉口我們殿下,難道不是想告訴云依——你們殿下是你的,叫我莫動心思嗎?......你放心!我明白jiejie的意思。jiejie今兒個這般不愿意離開,無非就是想云依待你們殿下回來后告訴他一聲,讓他收你做小罷了唄。云依照辦就是了……” “荒謬!”琥珀捏緊了拳,從牙縫間狠狠地蹦出倆字,扭頭“嗖“地一聲沒了蹤影。 “哎!~琥珀jiejie!怎么又走了呀?你別氣嘛!我會讓你們殿下收你做小的呀!……” 云依惦起腳尖望著尚在吱咯晃動的空蕩院門長吁了口氣,緊接著回屋從枕下摸出事先寫好的書信放于塌旁小幾上,輕手輕腳地走出了屋。 行至院中,她仰頭看了看天,距離被廢太子出城的巳時大約還有半個時辰吧,她想。 拐出院門,繞過花廳,轉(zhuǎn)過照壁,走出大門,云依這才知道南盡玄將她藏匿于開在玄武大街之上的客棧后院內(nèi)。 “玄武客棧”回頭看了眼高懸于梁龍飛鳳舞的匾額,云依暗暗記下客棧的名字。忽然又仿佛想到了什么似的自嘲一笑:還記什么呢!今日……勢必是有去無回! 幸好,不早不晚,荀胤約好南盡玄于今日商談密事;幸好荀胤的書信曾被南盡玄短暫擱置于她榻側(cè)的小幾上;幸好琥珀對她抱有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