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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的婚事拿住,還一臉焦急地問:“伯父,皇上真說要派我出長差?沒說要去什么地方,大概得多長時間?”要不是為了你小子,自己能乖乖就范?賈赦越看沈松越來氣:“我哪兒知道,皇上那人嘴多嚴(yán),你能不清楚?還是自己進(jìn)宮去問問吧。就是能推,也千萬別推卻,那可是皇命?!蓖耆涀约翰⒉皇菫榱松蛩桑菫榱讼Т?。沈松得了話,連飯也顧不得蹭了,立時要進(jìn)宮晉見皇帝。賈赦這才覺得自己出了一口氣,管沈松會不會讓皇帝罵,反正皇帝見到沈松急忙求見,一定先嚇一跳——沒有大事,能讓錦衣衛(wèi)副史急成那樣?不管皇宮里皇帝與沈松對著跳腳,賈赦先問小兒子:“父親忙忙地給你定下了親事,你心里沒怨父親不重視你吧?”賈琮很奇怪地問賈赦:“就算是時間趕了些,可那人也是父親母親相看過的。誰家還能如咱們家一樣,為了女孩能與姑爺日后好相處,讓人見兩面?”真是明理的孩子。賈赦越看小兒子,越是順眼:“難為你想得明白。其實父親是有苦衷。那日太上皇急急地把我叫進(jìn)宮里,說是禮郡王已經(jīng)求到了他老人家頭上,說的還是庶子的庶女。好孩子,你是知道的,咱們家是因為你們只兄弟兩個,所以你自己的用度、學(xué)業(yè),比你哥哥不差什么?!?/br>“可是別人家,多有把庶子養(yǎng)廢的。偏那禮郡王的庶子,就是養(yǎng)廢的一個。他那個庶女的教養(yǎng),更是可想而知。要不他與皇家血脈越來越遠(yuǎn),父親何必攔著,不過是不想你日后讓妻族拖累了。這也是父親為何不選官職高的工部尚書家的女孩,卻選了你哥哥同級的左侍郎家女孩的原因?!?/br>賈琮咧嘴一樂:“父親放心吧,聽說父親給我定的人家,時先生就已經(jīng)說過了?!?/br>賈赦給人一巴掌:“不早說。”帶人向內(nèi)宅而去。第279章沒過幾天,京中及直隸各州府,出現(xiàn)了許多小乞兒,見人就送一種名為報紙的紙。上面分了好幾塊,密密麻麻地印滿了字。里面有一點政令,大多還都是家長里短,甚至還有知名的儒生近期所著詩文。白給的東西,接到的人都沒有什么反感。就算是不識字,還能用它包東西不是。略識幾個字的人更喜歡,因為那上面的東西大都能讀得懂。他們平日會的那幾個字,也能磕磕碰碰地讀懂不說,念給身邊的人聽,得到大家敬佩的目光,自覺臉上有光。下次不用那些小乞們遞,自己就遠(yuǎn)遠(yuǎn)地讓送一份過來。而那些正經(jīng)的讀書人,也愿意看看知名儒生所著詩文,聚到一起時不時地討論一番。要是有人不知道報紙上最新的文章,會讓大家共同鄙視,認(rèn)為此人孤陋寡聞。所以好些學(xué)子與讀書人,自然要每天早早地把當(dāng)日的報紙搞到手。習(xí)慣是人恐怖的東西,它能支配著人,將一種行為當(dāng)成必然。就在大家已經(jīng)習(xí)慣了報紙存在的時候,有儒生在報紙上談起了賦稅的問題。就有人在下一天的報紙上與那儒生爭辯,不是老百姓不愛交稅,而是稅一年比一年重。大家飯都要吃不上了,哪兒還有錢交稅。至于朝庭沒有加稅,可是大家的稅卻為何增加,儒生自己也不知道。也不敢揣測是不是地方官私自加了稅額。又有人在第二天的報紙是揭露,各地的官員都是好官,是為民辦事的官??上锏仉m然沒有挪地方,可是它們的主人卻已經(jīng)變成了不用納稅的士紳。朝庭是沒加稅,可是它也沒減稅不是。沒加沒減,交稅的人少了,那大家的稅銀可不就增加了。群情嘩然。這個時代的人,有點錢最先想的就是置地,不管是做官的還是跑小買賣的,都是如此。尤其是下層百姓,幾代人苦巴苦攢地才能買下二畝地,一年的收入?yún)s還要給別人交稅銀,是個人也不愿意。好些讀書人也是如此。別忘了,他們只是士,不是士紳。稱得起士紳的,至少家里祖上有人做過官,還得耕讀不輟,詩書傳家,每一代里至少能出一個舉人以上的功名。普通的讀書人,好些頭發(fā)花白了,還只是個秀才,可惜,秀才不免稅。想免稅,至少得舉人以上。于是百姓們心疼呀,委屈呀,怎么辦?既然咱們的父母官還是好官,就不能白白讓我們這些人替別人交稅,總得給我們個說法吧?好些衙門讓討說法的百姓給圍住了,就是順天府也沒能逃過。這些官不愧是讓人夸贊的好官,迅速把此事層層反應(yīng)到了皇帝面前了。早朝之上,戶部最先讓皇帝質(zhì)問:“你們不是掌管全國賦稅與戶籍嗎,這么大的漏洞,怎么沒有發(fā)現(xiàn)?”兼任戶部尚書的張大學(xué)士只好出列回話:“各地所交稅銀,完全與上年所核之?dāng)?shù)相等,所以戶部并未發(fā)現(xiàn)。不過各地籍冊已經(jīng)多年未核,請圣上恩準(zhǔn),對各地籍冊進(jìn)行核實。”皇帝是個心懷天下的好皇帝,當(dāng)然要為百姓做主。他立即同意了戶部所請,由戶部組三十六組能員,對三十六個行省籍冊進(jìn)行核實。發(fā)現(xiàn)有不實之地,可著駐軍協(xié)辦。就有家里收納隱戶過多的官員,大講什么士紳為國之本的厥詞,被張大學(xué)士用賈赦曾經(jīng)的言詞駁回。就是皇帝,也提及前幾年無疾而終的查隱戶一事,著戶部此次一并查清。凡有再次收留隱戶之家,不在免稅之列,與平民一體納糧服徭役。沒聲了。這為官的也好,士紳也罷,最是講究體面之人,要是與一幫泥腿子一起出工辦差,讀書人的臉面何在。見朝臣們無話可說,皇帝大筆一揮,將此事明詔天下。亂!真亂!亂成了一鍋粥。這就是整個京中大戶人家的情形。誰家沒收過幾戶隱戶?不過是把人記到自己家奴仆之列,又不用自己出錢買地,又能每年得二、三成的租子,何樂而不為。當(dāng)日收得多開心,現(xiàn)在分出去就有多心痛。那是錢,白花花的銀子。不光當(dāng)家主母們心痛,就是那些姨娘們也多有不甘——好些大戶人家的所謂姨娘,不過是叫著好聽,說白了不過是家生子??墒钦沁@些家生子,一旦出了個姨娘,膽子往往比正經(jīng)主子還大,收起隱戶來法子更狠。好些姨娘們,都有父兄在外為之牽線,收隱戶做私房。一時那些家主大人們心疼加頭痛起來,當(dāng)家夫人告訴他們家里用度得縮減,姨娘們鬧著要加月例——隱形收入沒有了,當(dāng)然得指著月例過日子。可是那些家主大人能怎么辦?難道還向皇帝上書讓人別查隱戶不成?都不用說什么金口玉言之事,只說讓這些家主們與泥腿子們一體當(dāng)差,就能要了他們的老命。還有納糧呢?要知道,那隱戶就算是收了,也絕不會多過自己家里的田地去,能為了幾個隱戶的租金,就得把自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