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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眼見著天就黑了,您這里老的老、小的小,剛才太醫(yī)不是說過,孩子的腿不能多走路。不和我們回去,您老可怎么辦?”劉姥姥到底是識時務(wù)的人,自己略尋思了尋思,就已經(jīng)托明鑼向賈赦轉(zhuǎn)至自己的謝意了。時先生有些好奇:“平日也沒見你有這么好的心腸?!?/br>賈赦嗤之以鼻:“那是你見得少?!?/br>因有劉姥姥一事耽擱,到城門前已經(jīng)酉時三刻多些,不說天已經(jīng)黑透,就是城門,也早已經(jīng)關(guān)上了。侍衛(wèi)們出面,與守城門的衛(wèi)兵交涉,說是鼎國公巡檢歸京,希望人家能將門略開些放行。不一時,城門不是開了一條縫隙,而是正式打開,一個人當先搶上前來。“還以為父親今天到不了了,正和哥哥商量著明日早些來?!蹦侨艘呀?jīng)到了車前,笑嘻嘻地對著車簾擺功。后面賈璉領(lǐng)著賈琮也過來,在車下給賈赦請安。賈赦也不下車,只問:“也沒個準信,怎么就在這里傻等?可是吃過飯來的?”賈璉就看了看平郡王,笑道:“從知道父親不日要到的信,念恩天天在家吃了飯就過來,我和琮兒是昨日開始過來的?!?/br>賈琮就又開始撇嘴:“哪是從知道父親要回來,是從他自己回來就天天到家吃飯?!?/br>不管他們打口角官司,賈赦讓他們各自上了車馬,一行人向著原來的榮國府、現(xiàn)在已經(jīng)改叫鼎國公府進發(fā)。早有跟著賈璉的人快馬報了回來,說是已經(jīng)接到了國公爺。也不管宵禁不宵禁了,府里中門大開,專為迎接主人歸來。要不是怕影響太大,說不得還要放上幾掛鞭。路上賈璉倒是提醒了一句:“父親按說是該先到驛館歇下,等明日見過皇上再回府的?!?/br>就被賈赦在車內(nèi)噴了一頓:“你是多不想見老子,還是乘你老子不在家做下不是沒收尾?非得不讓老子見親人,要把老子擠兌到驛館那個冰屋子里去?安的什么心?”就聽見平郡王與賈琮在外笑得歡暢,賈璉小聲威脅二人的聲音也傳了些進來。時先生看著賈赦雖然說得嚴厲,卻掩不住笑意的臉,自己的心情也好了幾分。“我就在你家住下,給我安排個大點的院子?!?/br>賈赦想反對:“我家女眷多,你在不方便?!?/br>“不信你家就沒個客院,以后那院子歸我就是。”時先生就和安排自己的家事一般隨心。無端被人霸占了一個院子,賈赦心里沒有不快,嘴上還不肯吃虧:“好歹也是有了四品官位的人,說出去也是一號人物,誰知道竟要強搶民宅?!?/br>時先生笑道:“我是強搶官宅。”說話間已經(jīng)能見到燈火通明的府邸,賈赦一下子覺得自己近鄉(xiāng)情更怯了、覺得自己鄉(xiāng)音未改鬢毛衰了、覺得自己兒童相見不相識了。尤其是最后一種,最讓他不能忍受。“唉,兩年多沒見,也不知道我巧姐兒還認不認得祖父?!弊邥r孩子才四歲不到。“你自己見了不就知道?!睍r先生下了車,徑直讓明鑼帶自己去客院休息,把賈赦一個人拋在當?shù)亍:迷谫Z赦還有兒子,三人一起簇擁著他往榮禧堂而去。邢夫人帶著女眷站在二門里,看到賈赦的身影,淚就忍不住掉下來,只來得及喚上一句:“老爺。”迎春姐妹也是眼中帶淚,哽咽著勉強行了禮。孫苑挺著肚子,也拉著巧姐兒來見禮。小丫頭只抿著嘴看賈赦,說不出的倔強。“巧姐兒是不認識祖父了嗎?”賈赦自己給人找理由。小丫頭還是不說話。大家也無意為難她,只說讓賈赦快進屋里休息。誰知賈赦走東,巧姐兒就攔東,走西巧姐兒就攔西,要是還看不出她是成心的,這些人也算是白混了。賈赦止住賈璉要出口的責罵,自己蹲下來,眼睛看著巧姐的眼睛:“巧姐兒是生祖父的氣了?”小孩的眼里,水氣慢慢升起來,還是抿著小嘴不說話。賈赦輕聲道:“是祖父不好,祖父說話不算話?!?/br>“哇”地一聲,巧姐兒這才哭了出來,兩手緊緊抱著賈赦的脖子,幾乎不曾把他拉了個趔趄:“說過完年就回來,一起看弟弟,過完年沒回來,老是不回來?!边吙捱呎f,聲音時斷時續(xù),透著無邊的委屈。從有了弟弟,巧姐兒就不大哭了,這次哭得撕心裂肺,頭一個邢夫人就忍不得:“是,都是你祖父不好,我們不理他?!毕霃馁Z赦懷里接過巧姐兒。誰知小丫頭手勁不小,死死抱著不撒開。賈赦就著邢夫人的手直起身,懷里和粘了個八爪魚一樣。“祖父剛回來,你看你是什么樣子。別累了祖父,自己下來走。”賈璉這才撈著說一句話。“你是什么樣子?!辟Z赦又開噴:“當著我面就這么樣,我不在家,不見得怎么欺負我巧姐兒。等我閑下來,再好生與你算帳?!?/br>賈璉就一臉苦笑,訕訕地走到孫苑身邊求安慰。孫苑雖然也覺得現(xiàn)在巧姐已經(jīng)大了,不好再讓祖父抱,可是賈璉已經(jīng)敗下陣來,估計自己說了也得被噴,干脆不再說什么。好容易進了榮禧堂,巧姐兒讓迎春黛玉哄著,才算放賈赦去洗漱。等他一出來,又緊緊粘到一邊,才不管賈璉又虎起一張臉。看看一屋子人真心的笑臉,想想自己路上對家人的感悟,一股得意油然而生:“總算是回來了。”笑對迎春道:“還來得及看我閨女出閣。”迎春讓他說得小臉紅霞冉冉,卻也沒多扭捏:“我知道父親一定能趕回來?!?/br>巧姐兒就在一邊拉拉袖子,摸摸玉佩,提醒自己的存在。對著巧姐兒,賈赦更是一點也沒有脾氣,忽然想起一事來:“快叫明鑼來?!?/br>大家以為他有什么要緊事,明鑼不一時就已經(jīng)站在窗下聽吩咐。賈赦只問:“跟回來的那祖孫兩個,可好生安置了?”卻是看到巧姐兒,才發(fā)現(xiàn)自己把劉姥姥忘記了。明鑼回道:“已經(jīng)安排了客院,太醫(yī)開的藥也已經(jīng)讓人找出來煎上了。又讓廚房開了火,給兩人現(xiàn)做著飯呢?!币粯右粯佣枷氲弥苋?。賈赦又關(guān)照:“日后你親自將有送回去,記得從帳上支二百兩銀子給人家?!泵麒尨饝?yīng)著去了。直到聽明鑼說起吃飯,邢夫人才發(f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