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只能垂頭應了，決定今晚就要向沈中玉討教。

第201章

到了晚上，張致和自然就要和沈中玉好好研究這卜算之道。沈中玉也知道輕重，同樣正經(jīng)上課，就先從易經(jīng)說起。

若說易經(jīng)，張致和可謂是不弱于人，不能說倒背如流，但是沈中玉都都choucha過了，發(fā)現(xiàn)他連最為偏門的注釋都背了下來，說來也是爛熟于心。他想了想，就問道：“你于這易經(jīng)之上究是否有什么不解的？可以告訴我，不用害羞?！睆堉潞吐牭竭@個不要害羞四字，臉上紅紅，雙眼卻是亮晶晶地說道：“不曾有?！?/br>
“都懂了？”沈中玉握著書，看著他說道。

“懂是懂了?！?/br>
“按理來說，你已入化神，天道法則加身，再是不懂，卜算出來的都會有幾分準頭。”沈中玉道，他摸出幾個凡人用的銅錢，道，”你先用金錢起卦，卜一卜？”張致和一擲金錢，看到陰陽向背，一一寫下了，又有小畜，大畜，玄妙無窮，卜算出來的的卻是一個大兇。

沈中玉看到這個大兇，不知為何就心中一動，背上像是忽然出了一身冷汗，凍徹濕透，他舔了舔嘴唇，問道：“你在卜的是什么？”

張致和看著卜出來的的大兇，也皺了眉，喃喃道：“我卜的是我們的前程。”

沈中玉嘆了口氣，轉(zhuǎn)頭看到張致和頗有些失神，伸手將他摟進了懷里，道：“我命由我不由天，不妨事的?！?/br>
張致和抬頭看著沈中玉，認真地說道：“先生，就是我拼盡性命，都會護住先生的。”

沈中玉將他摟得更緊了一些，道：“我不要你護住我，我想你護住自己。你沒事，我沒事才最好。若你有事，我不獨活。”

“先生！”

“好了。”沈中玉道，“眼下還沒有到那必死之時，我們說這些話，突然灰心喪氣，卻一無所用，不要說了。”

張致和點了點頭，然后認真道：“那我這算是學會了，還是不曾學會？”

沈中玉聞言也笑了，道：“當然算是學會了。橫豎以后我們一起出門，你不認路不還有我嗎？”

張致和卻道：“這就太麻煩先生了?！?/br>
“不麻煩。我給你指路這么久，不就把你帶溝里了嗎？”沈中玉說著，枕在他肩上，親了他的臉頰一口。

張致和臉上發(fā)燙地說道：“這怎么算，能與先生一道是我之大幸。我何德何能，能與先生并肩而立?！?/br>
“別說這個?！鄙蛑杏褚话盐巧纤淖欤阉脑挾级略诶锩?，接著自然就是同諧魚水，共赴巫山。

等到云雨散盡，沈中玉抱著已然睡了的張致和，想到他之前卜出來的結果，心中隱隱有些不安，想要起來再算一次，卻被張致和緊緊纏著，他剛要小心翼翼地把纏在自己身上的手腳掙開來。卻只是一動，張致和就警醒地睜開眼，看著沈中玉道：“先生！”“嗯?！?/br>
“我知道先生深謀遠慮，但是為了這一兇兆而自亂陣腳，不值得?！?/br>
“我不會的。”沈中玉含笑道。

“先生還想卜算什么呢？”張致和道，“先生，忘了你之前卜算出來的，險死還生事終成嗎？”

“我，我忘了?！鄙蛑杏竦馈?/br>
“化神真人過目不忘，這都忘了，可見是先生心亂了。”

“是?！鄙蛑杏竦?，“我擔心你。”

張致和聞言，也是語調(diào)低沉地說道：“我也擔心先生，但種種擔心憂慮都會被我的劍斬去，若不能斬去種種顧慮，如何出劍除敵？！先生，莫讓這些困住了你的劍?！?/br>
“好?！鄙蛑杏竦?，“來陪我走一場?！?/br>
“好?！睆堉潞吐牭竭@個，一翻身，如同鯉魚打挺一下子就站了起來，赤條條地就去找衣服穿。

沈中玉看他這般，不由笑了，道：“你這是什么樣子，幸好化神寒暑不侵。”張致和回頭道，”我早就習慣了，我小時候還曾在瀑布底下練劍，怕衣服都濕了沒得換，都是脫了衣服去的?！鄙蛑杏裣肓艘幌聫堉潞蜕倌陼r期，身形單薄地在瀑布下舞劍的樣子，默默地起來穿衣服了。

兩人到了小校場中大戰(zhàn)三場，然后楚鳳歌也來了，沈中玉又與他約戰(zhàn)。等到一場又一場的戰(zhàn)斗之后，沈中玉感覺到心中郁氣盡散，神采奕奕地說道：“往日是我想太多了?！?/br>
楚鳳歌撫著手中長劍，聞言點了點頭，道：“為學日益，為道日損?！?/br>
“嗯?！鄙蛑杏竦?，“我要閉關了?！?/br>
“可有把握？”張致和在旁聽到，感覺心里一陣悸動，知道這次閉關非同一般，想必是沈中玉想要尋求突破而閉關，趕忙問道。

沈中玉看了他一眼，道：“閉死關。”

“好?！睆堉潞偷溃拔抑懒?。我會一直在，為先生護法的?！薄拔倚拍??！鄙蛑杏顸c了點頭，應了一聲，回身就走。師徒兩人目送他走入靜室，楚鳳歌看到徒弟臉上的關心之色，道：“盡人事，知天命?！?/br>
“喏?！睆堉潞蛻?，“我還想再走一場劍。”

“好?！背P歌翻手亮劍，道：“再來?！?/br>
沈中玉在靜室之內(nèi)盤膝坐下，想了想，一揮手，本來粉凃的白色墻壁一下子就回復原貌，露出黃泥之色。他垂眸而視，雙眼始終不離墻角的那一抹泥黃。

然后，他的神識如日之升，直上青冥，眼看星辰近在咫尺，而身下則是罡風翻滾，云氣炸裂；如水之落，下至埃壌，看地肺之中陰火洪洪，黃泉之內(nèi)，濁浪滔滔?？v有八荒，橫有六合，縹緲神識一分再分，漸漸化入了無盡虛空之中。

沈中玉心里一陣悸動，感覺到神識化入虛空之時，戰(zhàn)栗之感自心底而起，像是徘徊于險峻的山崖之上，一著不慎就會掉入深淵之中。但是，沈中玉也是曾經(jīng)直面諸般危險之人，雖然心頭跳動，但還是理智而無情地將神識一點點地散開。這一點點、一絲絲地散開神識竟然就用了三年。

神識散入虛空，沈中玉心頭一松，卻似是倦鳥歸巢、游子歸家一般，渾身放松下來。但這時卻是最為危險的時候，不知道多少化神大能就在這一步，貪戀其中的愜意和放松，神識直墜虛空，化為虛無，而遺蛻留下，歷經(jīng)千萬年山川變化，成了凡人開掘的金銀玉礦。

當然了，在外就是張致和護法，如果沈中玉不慎神識化為虛無，他的遺蛻大抵是能夠被好好安葬的。

而在沈中玉神識成功化入虛空之時，在外的張致和忽然間感到心里一陣恐慌，仿佛沈中玉就此消失了一般，本來正在教訓弟子的他，一下子就停了下來，看向靜室，良久才想起沈中玉入內(nèi)前的警告，按下破門而入的心思。

正站著垂手聽訓的林勤學看到張致和忽然間停了下來，不由奇怪，抬頭看到他一臉擔憂地看向遠方，便用手肘撞了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