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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晰到連眼睛都發(fā)酸。元韶放開了對于澄的桎梏默默下了車,不再說一句話,也沒有瘋狂,只有無盡的落寞,宛如重傷的猛獸在角落里暗自舔舐著傷口,這樣的背影讓人刺痛。閉了閉眼,于澄緊繃的神經(jīng)終于松懈了下來,這才后知后覺的察覺背脊一片冷汗,他沒有錯,與其給無限的可能性還不如一開始就斷了希望,以元韶的心智,絕不會因為這點事情而一蹶不振的,時間久了自然會忘了一時的意亂情迷。等于澄趕到拍攝地點,由于耽擱了不少時間,所有人都在等他,在他不停的歉意下才稍稍對他態(tài)度改善了些,但不知怎么的,今天的他頻頻出錯,越是想拍好越是不在狀態(tài),等待全部完工都已經(jīng)22點,錯過了晚飯時間。糟了,于澄這才想起,今天是和閔晹約定吃晚飯的時間。某咖啡廳內(nèi),那個坐在床邊的男人自始至終都沒有挪動過位置,這樣默默的等待著也許會爽約的人,看的幾個服務(wù)員心都揪成一團(tuán)團(tuán)的碎了,那天殺的女人太過分了吧,讓人從清晨等到現(xiàn)在咖啡廳都要打烊了還沒出現(xiàn)!到了這個時間,店內(nèi)的客人都紛紛離開了,只剩閔晹一人癡癡望著手中的追蹤器,一般人看到也只會以為這是導(dǎo)航儀之類的東西。幾個服務(wù)員面面相覷,最后推出一個少女。那少女瞪了同伴幾眼,深呼吸了一口,還是走向坐在窗邊顯得孤寂的男人,鼓起勇氣彎身說道:“對不起,先生,我們店要打烊了,如果您有什么其他需要可以明天來?!?/br>呸呸呸,瞧她說的這是什么話,難道是詛咒他明天繼續(xù)等不到人嗎?閔晹冰冷的視線似要貫穿服務(wù)員,那雙染上星空的墨色眼睛深沉異常,激的少女一陣寒意,這是男人第一次正眼看她,但為什么好可怕。不著痕跡的掃視著空蕩蕩的店內(nèi),雙手緊緊的攥著那只追蹤器,似是唯一能給他力量的東西。突然,在少女驚詫的目光下,他很是干脆地站了起來,走出店門。呆呆的看著他的身影,少女才緩過神,剛才她沒看錯的話,那眼神是……絕望?☆、法則68:見面厚重的云將夜空遮去,黑暗的籠罩下壓抑而悶熱,在路燈暈出的光線中,街角暗處隱約似有一尊鬼魅般的身影,只有在黑夜中如同野獸的冷芒顯得猙獰駭人。他睜著眼,又如同沒睜著,仿若失去了靈魂般空洞,也許知道是誰接近他,“我知道,他不會的來的?!?/br>“Boss,您不要折磨自己了!”那個于澄怎么值得你這樣糟蹋自己!這句話卡在舌尖,最后還是吞了回去。無七上前了幾步,卻不敢觸碰閔晹。前天半夜里他們遭到襲擊,那伙人馬有很強(qiáng)的偵查術(shù),甚至破壞了他們的雷達(dá)和衛(wèi)星探測,利用盲點制造干擾直接侵入,能這么快突破他們的防御只有一個可能性,組織中出現(xiàn)了叛徒。最終謎底還是揭曉了,暴怒的閔晹一槍打殘了江蕭的一只手臂,只是他怒極引起心臟復(fù)發(fā),集合了幾個心臟權(quán)威醫(yī)生才從閻王里搶回來,做好手術(shù)還沒幾個小時,他就堅持坐飛機(jī)趕往國內(nèi),那脆弱的心臟算一點點輕微動作也能痛的連筋帶骨,閔晹愣是忍著像沒事人從大洋那一端跑到這一端,如果是一般人早就被折騰的沒命了。望著這個被身體和精神雙重折磨的幾乎沒有活人氣息的男人,無七除了嘆氣卻無法再說什么。“我是個天生連兒子都會憎恨的人嗎?呵呵呵!??!”閔晹?shù)男β曉谶@空寂的街道上詭異陰冷,卻蘊(yùn)含著深沉的痛楚。“Boss,請不要這樣想!是他不了解您的苦心……”無七從小跟著閔晹,不論是元韶還是元蕭在他心目中都有不小的地位。“繼續(xù)找,把歐洲翻過來也給我找到那個畜生!”緩緩滑下墻,將自己隱藏在黑暗中,閔晹沙啞的聲音像是沙礫地,“你走吧,沒我的吩咐不要過來?!?/br>“……是?!辈挥脝栆仓?,閔晹會一直等下去,就算空等,不忍再看這樣的閔晹,無七躊躇了會離開。無七望著只有隱約的路燈的馬路,彌漫而起的夜色似乎要掩蓋住所有顏色,于澄……還會來嗎?出了片場,和工作人員打過招呼后,于澄離開那嘈雜的環(huán)境,在猛然想起和閔晹?shù)募s定時,幾乎本能的讓他退卻,就算閔晹手上沒有拍賣會的碟,也會有成千上萬種方法讓他屈服,對閔晹這個人的了解也許比他自己還深。升騰起的寒意就像沖破了閘門一發(fā)不可收拾,將手機(jī)拿出來開機(jī),只有幾條短信,分別來此林茜的問候和自家爺爺?shù)脑窖箅娫?,還有就是工作上的,沒有他……也許已經(jīng)忘記了?于澄不想開車,也許是想給自己找個理由逃避,也許是想騙自己那人早已離開,將手機(jī)撥通YL內(nèi)部接線員,讓人明日來拍攝地取車,自己則是走路過去。這里離那家咖啡屋并不遠(yuǎn),只有幾個站點。面無表情的走在街道兩旁,在路燈的照射下他的身影忽明忽暗,那雙潑墨般的眸子劃過掙扎、矛盾、恨意、恐懼,前世花了那么久,他都沒學(xué)會如何面對那個男人,并不會因為重生了一次就突然頓悟了,那男人對他傷害就像靈魂深處的裂開的一道永不愈合的口子,只要他沒失憶沒有消散在人間,就永遠(yuǎn)會記得閔晹加諸的一切。閔晹從來不是個好脾氣的人,他卑鄙,殘忍,自私,惡毒,貪婪,幾乎人性中丑惡的一面都占全了,就像是一只充滿欲望和野心的機(jī)器,只要有足夠的動力就能無止境的掠奪。在重生的很長一段時間里,他都無法將閔晹趕出腦海,然后他就只能將那個男人壓縮在心底的一個角落里,腐爛發(fā)酵,等真的見到時所有情緒都爆發(fā)出來。也許走了沒多久,又也許走了許久。當(dāng)于澄來到那家咖啡屋前,里面黑漆漆的顯然早就過了營業(yè)時間。已是午夜,蟬鳴充斥在夜色中,空蕩蕩的街道偶爾有幾只貓路過,他有些恍然的望著咖啡廳的招牌,沒人知道這家名不見經(jīng)傳的店在百年后依然屹立不倒,他還能憶起暖洋洋的午后,帶著陳舊而溫暖的色澤,母親就坐在窗口那個位置,優(yōu)雅的攪動著杯中的咖啡,淺淺的喝一口然后露出幸福的笑意,似乎陽光為她渡了一層金邊。這間店,也是前世自己和趙惠研經(jīng)常約會的地方,只是物是人非,就算來到了這里也再也沒有當(dāng)初的感覺了,他沒想到,閔晹會選擇這里。就像是本能的,于澄四處尋找那個男人的影子,心中有一股強(qiáng)烈的感覺,那人沒有走。終于在咖啡屋外的墻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