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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霸主的男奴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86

分卷閱讀86

    著,跟在她身后的是無數(shù)個女人、少年,劍瀟見他們凄慘的模樣忽然想到當(dāng)年的蕭戎歌,心里一痛猛然站起身。

南韻稟道:“劍公子,這是在一個石室里發(fā)現(xiàn)的人,都是武炎搶來的少女、兒童。他們要親眼看到你處罰這個畜生!”

劍瀟一掌憤然拍在桌案上,桌案頓時支離破碎,牙關(guān)緊咬,杏目欲裂,“武炎,你有何話說?”

武炎卻渾不在意的道:“我是你舅舅,哪個外甥敢如此和舅舅說話!”

劍瀟猛然一揮袖,“去祠堂!”

北諦押著武炎,南韻帶著一眾女子、兒童來到祠堂,劍瀟手里執(zhí)香重重跪于列祖列宗牌位前,“子孫劍瀟叩拜武家列祖列宗,今擒武家火輩子孫武炎前來稟奏:武炎持強(qiáng)凌弱,強(qiáng)男霸女,濫殺無辜,其行慘無人道,令人發(fā)指!今瀟擒此惡徒,代祖清理門戶,替天行道!誓將其交于被害之人,任由其處罰。特來稟陳!”

武炎到此時才怕起來,“我是你舅舅!你怎敢處罰我!大逆不道!”

劍瀟冷冷的道:“不是我要處罰你,是天要處罰你!拖出去!”

“慢著!”鏗然有力的女聲傳來,劍瀟便看到秦笛和劍夫人。

第16章金戈鐵馬飲清宵

“母親!”劍瀟恭然一禮,“母親不該來此!”該說的他都已說了,如今這么多人受害他不可能饒恕武炎。武炎見到j(luò)iejie來了,跪爬過去,“jiejie救我!jiejie救我!”

劍夫人并不理會他們,恭然跪于武家列祖列宗的牌位下,“武家火字輩女孫武燁叩拜列祖列宗?!鄙狭艘恢悖缓筻嵵胤A報,“先父母早亡,炎自幼由我撫養(yǎng)長大,雖姐似母,不望他能光耀門楣,只求堂堂正正做人,卻不想做出如此傷天害理之事,誠女孫之過也,愧見祖宗于泉下。”說著泣淚縱橫。

劍瀟第一次感覺到母親原來也是這般慈愛的,靜靜的扶起她,“人心都會變,母親不要自責(zé)。”

武炎見她態(tài)度更加害怕,“姐,你救我!姐,我可是你養(yǎng)大的啊,你救我!姐!你就我這么一個弟弟??!”

劍夫人轉(zhuǎn)身武炎,聲聲無奈,“炎兒,不是姐不救你,是你做的事實在天理難容。你死之后,你的孩子自會有人照顧,你也放心沒有人會找他們尋仇!”

“姐!姐,你救我!姐!姐……”

劍夫人含淚閉上眼,北諦見此下令,“拖出去!”

那群少女兒童跟來出去,只聽一聲聲慘叫不絕于耳,劍夫人泣淚縱橫,劍瀟第一次覺得這個母親是真正的母親,心痛地抱住她,卻被她一把推開,“瀟兒,你雖做得沒錯,可是我卻不能原諒你!”

“娘!”劍瀟痛聲。

“娘只求你保護(hù)好梨潔、凌兒,保護(hù)好你武家的人!”劍夫人聲音微顫,似壓抑著什么痛苦。

“娘!”劍瀟急步上去卻被他阻止。

“答應(yīng)我……”猛然一口黑血吐了出來,劍瀟心里大慟,“娘!”

“娘這一把年紀(jì)……已經(jīng)不敢看……你們這么折騰了……早該……追隨你父親……去了……”劍瀟悲痛的抱住她,他才知道什么是母親,就這樣失去了母親!

祠堂外,那些少女兒童一刀一刀的割著武炎的rou,祠堂內(nèi),母親的血一點一點的流盡,劍瀟只覺有千萬把萬刺在自己的身上,一刀一刀刮盡他的血與rou,那是授之于父母的血與rou,在列祖列宗的眼睛下,他割斷了血源與骨血!

似有一個萬鈞的鋼砸砸下來,緊緊的叩在他的頭上!

不尊!不孝!不尊!不孝!

巍峨的武夷山上,那個高高在上,萬人景仰的劍公子,頹然跪地!

當(dāng)著問鼎閣的弟子的面,當(dāng)著武夷派弟子的面,當(dāng)著那些受害的老弱婦幼們的面,他長身一跪,淚如長河!

問鼎閣的大旗插到了武夷山,整個武林幾乎都在蕭戎歌的囊中,當(dāng)浮一大白。武炎的人頭送到了蕭戎歌的面前,十年深仇大恥得雪,當(dāng)痛哭以慶。可劍瀟沒有回來,蕭戎歌只有沉默以對。

劍瀟是一人一騎獨去的,一切事益皆交給南韻、北諦,不聲不響的離開了。

可離開之后才發(fā)現(xiàn),天下之大,竟然都是問鼎閣的地方,無處不在啊!這些年他是不是幫蕭戎歌打了太多的江山呢?承君一諾難自棄?。‘?dāng)年蕭戎歌說:我要你追隨著我,打下這萬里江山。

如今真的為蕭戎歌打下了這萬里江山,既便曾被他如此欺過辱過。

如今蕭戎歌終于得到了這萬里江山,當(dāng)初的諾言達(dá)到了,自己也該離去了,從此再也不被束縛了。

他沒有回去師父的縉云山,也沒有去找這個塵世里寥寥可數(shù)的幾個熟人。在一個孤山中筑了一個破草屋,伴著山風(fēng)、野云、枯草。白日里站在山巔看秋風(fēng)吹動枯草,晚上看秋霜落于野徑,那種孤寂竟孤寂出一種“大野蒼涼吟者來”的感覺。

于是乎我們的劍瀟,從來與風(fēng)雅無關(guān)的劍瀟竟極其風(fēng)雅的吟唱起來:

漫拭英雄淚,相離處士家。

謝慈悲,剔度在蓮臺下。

沒緣法,轉(zhuǎn)眼間分離乍。

赤條條來去無牽掛,

哪里討煙蓑雨笠卷單行?

一任俺芒鞋破缽隨緣化。

……

劍瀟在這山里一住便是幾個月,心竟從未有過的安寧,這時已到冬天了,他順著雪地上的腳印捉了兩只兔子一只野雞。小屋旁的紅梅樹開花了,劍瀟并不喜歡花梅,尤其不喜歡紅梅,覺得那種顏色像冷凝的血??墒捜指柘矚g,喜歡竹,喜歡蘭,喜歡梅,他總說他們是有根骨的花,竹是清標(biāo),蘭是清遠(yuǎn),梅是錚傲,他也時常喜歡用梅來形容自己,——鐵骨寒涼,灼烈冷艷。

可劍瀟從來沒覺得自己有什么鐵骨,反倒覺得自己根本沒有什么骨,倘若真有骨又怎么會被他一而再,再而三的侮辱、傷害后,還是恨不起來他?還是這么愛著他呢?

選地方的時候劍瀟并沒有認(rèn)出那里有一棵梅花,梅花這種樹平日里太過普通,只有等它開花的時候,你才會驚嘆它別具一格。劍瀟有眼無珠的找了梅花做朋友,現(xiàn)在又懶得搬走,只有將就著。

這時鵝毛大雪亂哄哄的下起來了,白茫茫大地真干凈。劍瀟沿著小路隨興的走著,忽然發(fā)現(xiàn)自己走過之處一個個腳印,竟很文藝的想到一句話:每個人的生命都像這一片雪地,踩上一腳兩腳是痕跡,踩得多了,只剩腳下骯臟的泥巴!

他走著走著卻聽到一陣琴聲,心如琴弦一動,就看到茅屋門前的青石上,白衣素襟的公子孤獨的坐著,身姿遺世而凄涼。白雪紅梅落在他寂寂而舞的衣袂上,唯白玉流蘇依舊泛著柔和的光芒。

似曾相似的景象令劍瀟恍以為自己又產(chǎn)生了幻覺。

然后蕭戎歌抬起頭來,眼神里一時竟是凄婉哀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