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舉一動都在眼底,便可反客為主,只是那個山頭武夷派已派了眾多弟子把守,只怕不好拿下。“那座山叫什么名字?”“群首山。”身邊隨眾道。“群首?”劍瀟訥訥一笑,“拿下這座山武夷派不正是群龍無首?”這日劍瀟又出去觀察山勢,此時已是深秋,樹木枯凋,再過一兩個月便是冬天了,春秋易出兵,冬夏多休養(yǎng),如果不能拿下武夷派就要等到明年開春了,他等不了那么久。凝眉思索,忽見徒斜的山坡上幾只羊正在挑未枯的草吃,劍瀟忽然靈犀一閃,當即密語親信,那人領命離去。當晚帳中議事,北諦道:“武夷派路徑兇險,有如迷宮,山前還有一處徒崖,是武夷派的咽喉要害,稍加設防便一夫當關,萬夫莫開,正面進攻誠為不益。”“北君以為如何?”北諦一向行事慎密,故劍瀟有此一問。北諦指尖劃過地形圖定在群山之中一點,“屬下得知武夷派糧草由此道運送,我們只要在此埋伏,斷其糧道,便可反客為主。”劍瀟早已胸有成竹,交于令箭,“如此你帶三千弟子斷其糧道,見救兵不可戀戰(zhàn),待群首山燈點三次起再折返攻之?!?/br>北諦雖有不解,可劍瀟從未有這敗仗,也不追問,“遵命!”領命而去,劍瀟又對南韻道:“你駐守營地。”“公子何往?”南韻疑惑。“我自有計較?!眲t不欲多言。是夜北諦帶一行人馬搶奪糧道,群首山弟子見此立刻出兵相救,劍瀟則帶了數(shù)百精壯弟子換上武夷派的衣服伏于兩邊。一番交戰(zhàn)各有死傷,北諦遵劍瀟的吩咐見好就收。武夷派收兵回去,劍瀟與數(shù)百弟子混在其中上了群首山。武夷派得了勝小慶祝一番,劍瀟將迷魂藥下在酒中,這樣神不知鬼不覺得奪了群首山,亮燈三次,北諦折返再奪糧道。武夷派糧道被奪,又被敵人時刻監(jiān)視著,頓時坐立不安。這一天劍瀟帳中議事,外間忽然有人稟報劍夫人到,劍瀟一驚,迎出去便見秦笛陪同劍夫人來了。當日他在君山救了母親后就將她安頓在秦笛那里,秦笛怎么會帶她到這里來?“兒子見過母親。”他跪地行禮。“你還知道我這個母親!”劍夫人怒氣沖沖的道,顯然是為了武炎的事來的,劍瀟的心又冷了三分。“不知母親何出此言?”他要殺武炎的心沒有因為劍夫人到來而軟絲毫。劍夫人的眼神一如當年刺他一劍時無情,“你連舅舅都要殺可是將我當成你的母親?”劍瀟忽然覺得或者當年他以為的母親的慈愛,也只是他自己臆測的,“我殺得不是舅舅,是一個無情無義、惡貫滿盈的畜生!”他的怒火絲毫不比劍夫人??!劍夫人大怒,一個耳光甩在劍瀟的臉上,她本是有功夫的人,這一掌下來劍瀟雪白的臉上頓時現(xiàn)出五個指印,數(shù)顆牙齒和著血落下!閣中見劍瀟被打憤怒上來擒劍夫人,劍瀟一抬手擋住,將打落的牙齒和血吞下!別人沒看見,秦笛卻看見了,打落牙齒和血吞!他第一次發(fā)現(xiàn)劍瀟竟是如此剛毅隱忍之人!劍夫人憤斥,“你殺舅舅才是畜生行為!蕭戎歌與你有殺父之仇你不報,梨潔、劍凌與你有血緣之親你不救,卻來這里殺你的舅舅,我怎么會生你這么禽獸不如的家伙!你給我跪下!”劍瀟傲然而立,義正言辭的道:“娘要劍瀟跪劍瀟不敢不跪,卻決不會為此事而跪!——蕭戎歌殺他皆因當年他們種下的惡果!武炎殺蕭震南有一千個一萬個理由,卻沒有一個理由殺蕭戎歌的外婆、伙伴和鄰居。我殺他不是為了蕭戎歌,是替天行道!”劍夫人被他一席話抵得無話可說,半晌才氣哽著道:“好好!你道說說你替什么天,行什么道?”劍瀟一手指天,聲音鏗然有力,“替浩浩蒼天,行人間正道!”秦笛從來只見劍瀟或是冷冰漠然,或是悲痛迷茫,卻沒想到他也有如此正義凜然的時候,越發(fā)傾慕。聽劍瀟接著道:“這些年武炎□□了多少良家女子,玩弄了多少兒童,娘若不信盡可查訪。江湖有江湖的道義,他殺多少人都無所謂,可是□□婦女兒童卻是人人得而誅之!”劍夫人一時語塞,半晌才道:“他縱該死,也不能由你來殺!”劍瀟語氣也平息了下來,“他還不配被我殺!我擒了他自會讓他謝罪蒼生!”劍夫人頹然倒在地上!劍瀟雖說的義正言辭,可心畢竟還是因劍夫人的到來而有所動搖,那一掌于他而言比當年那一劍還在痛!那時她要殺他是為劍家的骨氣,這一次呢?為的是親情,為的是血緣,可是自己就不是她的親人,不是她的血緣么?弟弟是一母同胞,兒子是身上的rou啊,他們生不如死的時候這個母親未曾安慰過一聲,輪到他的弟弟時不惜千里奔波,在她心中,這些兒女其實還比不上她的弟弟,尤其是他這個兒子!漫漫的孤獨又襲來了,劍瀟不想在人前表露,只有一個個默默的躲開。那次中毒昏迷后的疑問又一波一波的襲來,劍瀟真的迷茫了,他還注重這些血緣做什么呢?連母親,連兄妹這樣親的人都親不起來,血緣算個屁啊!嬴洛那個灑脫的人不是一樣拿孩子來威脅自己么?她竟不在意自己又為何要在意?不就是一塊rou么?不要就不要!他劍瀟這輩子注定是百年孤寂的!他仰天而笑,無聲無息的笑:哈哈……這時忽然聽到一聲唱吟,原來是一個光頭的和尚在為死去的人超度,想是作法已經(jīng)完畢,見他深一腳淺一腳的下山,邊走邊唱:……漫拭英雄淚,相離處士家。謝慈悲,剔度在蓮臺下。沒緣法,轉(zhuǎn)眼間分離乍。赤條條來去無牽掛,哪里討煙蓑雨笠卷單行?一任俺芒鞋破缽隨緣化。……劍瀟忽然就擊掌而喝,“好好好!好個‘赤條條來去無牽掛’!好個‘赤條條來去無牽掛’!”和尚這才看清草木深處的劍瀟,手拿著破缽指著劍瀟問,“喏那女子,也覺得灑家這歌唱得好聽?”說話絲毫沒有出家人規(guī)矩,這倒令劍瀟更加喜歡,“和尚怎么地連男女也分不清了?”和尚憨憨的抓了抓頭,“男即是女,女即是男。男男女女有何區(qū)別?”“說得好!”劍瀟一縱身從在和尚面前的石頭上,卻一時無語舉壺而飲,此時正是中午,那和尚走得口干舌噪,見他喝得爽快更加嘴饞,一把搶了劍瀟的酒壺,“你這漢子在灑家面前喝酒卻不給灑酒喝,是甚道理?!?/br>劍瀟拍腿而笑,“哈哈,和尚也喝酒?”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