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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問,“我們楓姿閣的人都是千嬌百媚,平分秋色,單看公子喜歡哪一種罷了。公子若是不喜歡我再換一些人來給你挑?”蕭戎歌興致缺缺的搖頭,老鴇以為他也不要的時候,聽他道:“劍公子是你們這里的熟客,讓他幫我挑兩位就好。”劍瀟一愣,老鴇已帶著眾人到了劍瀟面前,他描繪臨硯輪廓的手指不停,“不知閣主是要藍君,還是青女呢?或者一名藍君一名青女?”兩人神態(tài)俱是悠然,說出的話卻像針一樣刺得彼此,“本座一向只喜美色,劍卿怎地不明白了?”劍瀟似已明了,對老鴇道:“蕭閣主喜歡冷艷的男子,清傲的美人,mama喚冰焰和孤琴來吧?!庇謱κ捜指璧溃骸八麄儍扇藢ξ膶W樂理也頗有了解,閣主定然與他們聊得來?!?/br>蕭戎歌冰冷客氣的道:“有勞劍卿了?!?/br>不一刻兩人便過來了,見那男子眉較一般人的要濃長,頗有凌厲之意,眼瞳又黑又大,以致第一眼看來整個臉似只有這雙眉眼,可既便如此怪異,卻讓人覺得如夏天開得紅梅,美得不俗。蕭戎歌漫不經心的眼看到他的時候也愣了,酒杯停于唇邊半晌才放下,老鴇問,“蕭閣主看冰焰和孤琴如何?”蕭戎歌抬鄂示了示冰焰。劍瀟卻疑惑了:蕭戎歌不是痛恨男色么?他故意叫冰焰來不過是想譏嘲他一下,怎么他連看都沒看孤琴一眼就選了冰焰?冰焰安靜地坐在蕭戎歌身邊,氣質疏冷,倒是蕭戎歌先斟了一杯酒,“冰焰君陪我喝一杯,如何?”他看向冰焰的眼神并不灼熱,可劍瀟似乎看到了細水長流般的愛重。蕭戎歌可從來沒有用那種眼神看過自己。心里吃味,見臨硯正拿著糕點優(yōu)雅的吃著,嘴邊沾上了殘渣他一時心動便挑舌舔了去,臨硯嗔道:“要吃這里多得是,何以吃我嘴邊的?”劍瀟哈哈一笑,“硯兒嘴邊的尤其好吃啊?!?/br>蕭戎歌不知何時已和冰焰搭上話了,談到琴樂冰焰疏冷的臉一時如夜雪放光,那雙比常人大的黑眸更是明明灼灼,對蕭戎歌的態(tài)度從最開始的戒備變成了欽慕,“原來是戎歌所著,此曲縹緲難測,時如云上遏歌,時入水底曳舞,其情半喜半悲,端得引人如癡如醉。焰一向好奇作此曲者是何人,竟不想今日得見,仰慕甚矣!仰慕甚矣!”然后斟了大杯,恭敬虔誠的敬上,“冰焰敬戎歌一杯!”蕭戎歌笑著飲了,感嘆的握住他的手,“冰焰,吾之知音也!”在劍瀟的印象里蕭戎歌沒有碰過自己以外的任何男人,連陳沔、布洛這等近身的人都時刻小心翼翼不要碰到他,問鼎閣初成之時有不少弟子因碰觸到蕭戎歌而被處死。而現在他與冰焰才一相見便握他的手,難道真的喜歡冰焰?他不是不喜歡男色么?劍瀟以為無論他喜歡多少個女人、有多少個女人,至少他喜歡的男人只有他一個?,F在他連他唯一喜歡的男人都不是了,心里一時悲慟莫名。這時已輪到臨硯表演了,臨硯起身劍瀟忽然拉住他,“硯兒,我舞劍為你祝興如何?”宴席一時便歡騰起來了,問鼎閣的劍公子風華絕世,能征善戰(zhàn),卻不喜風花雪月,這讓人多少有些遺憾,而此刻他忽然說要舞劍,眾人又是好奇又是期待。臨硯一笑,“你三尺青鋒一舞座上誰還看得到我?還是我替你祝興罷了,要彈何曲?還是以往那首曲子可好?你舞那曲最是昂揚高絕?!彼圃缫芽催^劍瀟舞劍了。蕭戎歌憤懣,他和劍瀟認識這么多年也不知道他還會劍舞!這時劍瀟已來到宴席中間,見他一彈青劍,龍吟陣陣,輕佻放浪的眉宇一時冷凝了下來,蕭戎歌神情一癡,恍惚間似又看到七年前那個站在八重門上的少年:一身衣衫似深秋的楓葉剪成絲、在冰雪里凝凍了千載萬載后,織成了衣衫,而這少年劍眉如墨,鳳眼清冽,朱唇涼薄,蓮頷倨傲,長發(fā)如瀑及腰束約,肌骨如青瓷潔凈無暇……這個少年該是他的!是他的!琴聲一起,劍瀟已一彈青劍縱身長舞,舉手投足間英氣勃發(fā),顧盼間如驚電交錯,一身楓衣在尺寸的空間里舞成一道流光,一道火焰,直灼得每個人的眼睛再也看不進任何光亮!北方有佳人,絕世而獨立,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蕭戎歌忽然害怕,這樣的劍瀟太光彩奪目了,他要把他藏起來,藏得再也不讓人見到才好!可是這樣的男子他如何才能藏得???他一時又矛盾又痛苦。劍瀟越舞越快,越舞越烈,臨硯加快速度,加快速度,只聽鏗得一聲琵琶弦斷了,音樂一停場中更只剩劍瀟舞劍的聲音了,蕭戎歌連垂涎聲聽得到,猛然執(zhí)著于杯盞間敲打,箸是銀箸,敲在金、銀、瓷杯上分別呈三種不同的聲響,他注內力于銀箸中,輕重適度跟著劍瀟的節(jié)奏敲出宮商角徵羽來。二人心有靈犀,劍瀟快時蕭戎歌便快,蕭戎歌慢時劍瀟也慢,竟配合的天衣無縫。劍瀟猛然回首見和曲的不是臨硯而是蕭戎歌,心里越發(fā)憤懣,竟賭氣似的越舞越快,劍走偏鋒,全不按常理。蕭戎歌音律略亂,下一刻便又追來上來。見他又追上來了劍瀟再度加快速度,但見他身姿忽東忽西,似虛似幻,忽而劍挑美酒傾身長飲,忽而舉劍長嘯形影舒豪,忽而枕劍于頸醉臥沙場,忽而執(zhí)劍東來大野蒼涼……蕭戎歌癡癡地看著他,多年來研究曲藝他手心曲配合默契,心到手動,手動曲響,眼睛瞬也不瞬的跟著劍瀟,曲子也瞬也不瞬的緊跟著他的節(jié)奏。劍瀟只覺他身后似乎跟了一條宮商角徵羽組成的長龍,無論他舞到何處,心到何處,這條龍都絲毫不落的跟著他!得知音若此,夫復何求?——這是他們兩這一刻的心聲。眾人皆如癡如醉了,唯獨兩個人清醒著,陶浮白與冰焰。浮白清醒是因劍瀟的劍,劍瀟學劍的時候就與他相認,他甚至教過劍瀟練劍,教導過他做事要周正沉穩(wěn)。云舸也是個腳踏實地的人,因而劍瀟的劍從來都是自有規(guī)矩的,像這種劍走偏鋒,不按理的還是第一次。而這一段時間他的變化實在太大了,從原本羞澀的男子一瞬轉成浪蕩子這也太離譜了,從他劍可以看出他不過是在賭氣,因為小丫,或者其它的事和蕭戎歌賭氣。冰焰清醒則是因為蕭戎歌的樂聲。這聲音也如一般縹緲難測,時如云上遏歌,時入水底曳舞,半喜半悲,痛苦壓抑,又沉溺難拔。他剛方想問蕭戎歌這曲子為何人而作,此時不問自明了。一時感嘆,這兩人如此相愛,卻愛得痛苦難當!劍瀟想著他平日里琴挑美女也就算了,才用樂理取悅冰焰,此刻又承和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