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86
是吃力不討好,可還是不知不覺就做了一段時間。說不定就是為了等這樣一個晚上。“啊,你看這個?!笔┰娎谡f完就從高腳凳上滑下來,跑到柜臺后邊的柜子里翻了半天,又抓上幾張已經(jīng)作為廢紙的貨單走出來。符欽若被他一陣忙碌弄得奇怪,轉(zhuǎn)眼擺在眼前的已經(jīng)是一支筆還有幾張紙。“這是?”他不明所以。“這個秀麗筆,是上星期不知道哪位客人落下來的,過了很久都沒人回來認領(lǐng),應(yīng)該是不要了?!笔┰娎谡f完就把筆蓋拔下來,將柔軟的筆尖落在廢紙干凈的背面,隨意寫了一句詩,末了撇撇嘴,“用不習(xí)慣。你寫寫看?”符欽若歪過腦袋看他默下的詩,笑容先一步浮上了嘴邊。喜得君來慰我心,清歡何假酒頻斟?!?/br>符欽若把紙張擺正,接過他手中的筆,說道,“酒鬼?!?/br>施詩磊對他吐了吐舌頭,托著腮看他繼續(xù)寫,喃喃自語道,“其實有時還是挺直白的?!?/br>“嗯?!狈麣J若一筆一劃地寫著字,問,“從前用過秀麗筆嗎?”他搖頭,“有點不倫不類的感覺?啊,這個‘鶯’字好看呢。”施詩磊指著符欽若剛剛寫下的字。一開始沒有估量好,幾行下來,寫到邊上就顯得擠了??煞麣J若還是寫得一絲不茍,后來說,“彎鉤寫不好?!?/br>果不其然,他才說完,施詩磊就看到他寫壞了。施詩磊忍住笑,又重新拿過了秀麗筆,換了另一張紙,在思量過后還是寫:竹塢無塵水檻清,相思迢遞隔重城。秋陰不散霜飛晚,留得枯荷聽雨聲。符欽若靠得很近,每次寫到句首,墨就落在了他的影子上。不知是不是咖啡的緣故,在寫最后一豎的時候,施詩磊的手有些發(fā)抖。但好在還是把一整首都寫好來了,他松了一口氣,放下筆,把紙張拿起來對著光吹了吹,才想起這根本不是宣紙,便笑著將詩轉(zhuǎn)過來,給符欽若看。他拿過這首,端看了片刻,久久沒有說話。施詩磊小心翼翼地注視著他漂亮的五官上發(fā)生的微小變化,注意到他微微蹙起的眉,還有輕輕抿起的唇。不知怎么的,他拿過咖啡杯喝了一大口,把臉轉(zhuǎn)到了另一邊。忽然,他想起一件事,連忙把咖啡杯放下,說,“那個小孩不是我的,是她跟其他人生的孩子,現(xiàn)在孩子的爸爸都不知道死到哪里去了。這是真話?!?/br>紙張突然一抖,符欽若詫異地看他,想了想,說,“嗯,我相信你?!彼D了頓,又問,“可是,你為什么要告訴我這些?”施詩磊說,“因為你相信我,所以我要跟你說真話?!?/br>第57章到底是不習(xí)慣熬夜,好在施詩磊事先就在手機里下了電影,兩個人靠在沙發(fā)上電影看完,也就到了下半夜。施詩磊把已經(jīng)發(fā)燙的手機丟在桌上,轉(zhuǎn)頭看到符欽若靠在沙發(fā)靠背上閉目養(yǎng)神,自己也趴在了桌面上。片尾曲的法國民謠還在緩緩播放著,低緩如泉水的女聲,就如一首凄美的愛情詩。“Ilyalongtempsquejet\'aime,jamaisje\'oublierai.”他跟著調(diào)子哼唱了一句,還是忍不住悄然嘆了一聲氣。“發(fā)音真標準?!狈麣J若輕聲一笑,還閉著眼睛,手卻伸過來摸了摸施詩磊的腦袋。施詩磊別扭地歪過頭,回頭問,“你知道我剛剛唱的那句是什么意思嗎?”符欽若的手滑到他的后頸上,在那兒揉捏了一陣。施詩磊上了一天班,整個脖子都是生硬的,被他按了片刻,反倒是感覺到累了。過了一會兒,符欽若說,“知道?!?/br>他驚訝地眨眨眼睛,順著他手臂內(nèi)側(cè)靠到了他肩窩里,問,“什么意思?”符欽若仰著頭,睜開眼睛時光都落到里面。不知為何,他微乎其微地嘆了一口氣,側(cè)過頭見到施詩磊正一臉期待看著他,便低下了眼簾,說,“思君已久,不能或忘?!?/br>“嗯!”施詩磊用力點了一下頭。見狀符欽若失笑,搖了搖頭。自從做這份兼職以來,只要第二天早上沒有課,施詩磊都會值晚上的這個班——畢竟比白天的時薪高一些。加上喝了一杯沒有加糖的咖啡,施詩磊雖然整個人都累得很,卻并沒有睡意,反倒是符欽若有些撐不住的模樣。施詩磊又趴在桌子上望了他很長時間,在他就要睡著的時候,湊過去雙手捧過了他的臉。符欽若驚愕地看著他,一臉疑惑。“欽若哥哥,”他注視著他,小心問道,“你為什么這么相信我?”聞言符欽若還是不明不白,仿佛他問了一個根本不必要問的問題。施詩磊撇撇嘴,兩只手耷拉下來,說得不情不愿,“我剛上高中就開始賣了,當時陪在一個老頭子身邊,吃他的、用他的,還在外邊接別的生意賺外快。我抽煙、喝酒,也會和女人上床,學(xué)校里的、社會上的,都有。我有你想象不到的糟糕,就算是這樣,你也還是相信我嗎?”他稍微坐了起來,轉(zhuǎn)眸看到他雖然這樣說著,卻沒有幾分懊悔,便微微揚了揚嘴角,“嗯?!?/br>“為什么?”施詩磊不解地問。符欽若思忖了片刻,說,“因為你沒有騙過我。”其實欺騙又何止是一次?施詩磊是知道自己的,為了自己方便,怎樣的謊話都能夠自然而然地脫口而出。有的時候,就連自己,也沒有意識到說了謊。次數(shù)不記得了,但施詩磊明白,為了能讓符欽若正視自己,他沒少編出這樣那樣的幌子。如今面對符欽若毫不懷疑地相信,施詩磊苦澀地笑了笑,問,“你見過像我這樣的人嗎?”他柔軟的睫毛輕輕顫了一下,點點頭,用一種無關(guān)痛癢的語調(diào)說,“上學(xué)的時候,學(xué)校里有很多長相出眾的人,他們的家境未必好,但也有不少憑借自己的優(yōu)勢過上了比旁人優(yōu)渥的生活?!?/br>施詩磊聽了哂笑道,“你洗白我???覺得我和他們一樣?”符欽若卻搖頭。半晌,他開口道,“有一次你跟我說,你用那樣的方式賺錢全是因為這樣更輕松一些,你不想在街上曬太陽,也不想在夜里刷碗筷。而你現(xiàn)在,卻愿意熬通宵賺幾十塊錢。為什么?”施詩磊心里一堵,撇撇嘴,不愿意說。哪里有什么為什么?他可說不出為了符欽若這樣的話。與其說是為了他,還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