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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管這茬,我才沒心思管她們。”??稍俣日Z塞。他握著手里還滿是泡沫的襯衫,低頭動作僵硬卻用力地揉了揉,低著頭問,“哥,之前來的那個人,是不是你男朋友?”施詩磊心里一堵,才發(fā)現(xiàn)他手里拿著的那件襯衫是自己從紹興穿回來的。他不是不會買這種材質(zhì)和顏色的襯衫,只是極少穿——那是符欽若的襯衫。施詩磊沒說話,跨過擺在面前的板凳,拖著兩只沒有收拾的行李箱走到床邊坐下來。常可還是繼續(xù)洗那件襯衫,也沒回頭,好像自言自語一樣問,“他看起來也不是很有錢,所以你現(xiàn)在才住這里的?”施詩磊才把行李箱打開,聽到這話動作停了停,同樣沒有回頭,“你想說什么?”他打開水龍頭沖洗襯衫上的泡沫,匆匆偏過頭看了施詩磊一眼又低下頭來,“你真的喜歡他嗎?”施詩磊皺起眉頭,彎腰把里面收拾得整整齊齊的衣服都拿出來,淡漠地說,“這是我的事,你別管?!?/br>“我想跟你在一起?!彼鋈蛔兊煤芫o張,水龍頭還沒有擰緊就轉(zhuǎn)過身來說。施詩磊在心里長長地舒了一口氣,扭頭問,“???,你到底是喜歡男人還是喜歡女人,怎么說話有一搭沒一搭的?”“我……”常可小麥一樣自然的膚色上透出不自然的紅,他深深看著施詩磊,過了一會兒還是把目光移到了別處,話說得有幾分不甘愿,“哥,我覺得他根本供不起你,你要給我們學(xué)費,現(xiàn)在還要照顧小倩她們……”這回,施詩磊用非常用力的嘆氣聲打斷了他。常可驀然抬起頭,看到他走到自己面前,不自覺就往洗手池上退了一小步。施詩磊把水龍頭擰緊,認真地說,“我想再跟你說三件事。第一,我不是什么神佛,不要人來供。第二,你現(xiàn)在就給我回去,你如果想要自食其力,可以,找份正經(jīng)的兼職,課余時間賺點零花錢自己用,但是,不要再給宇文倩錢了。還有,你要是真喜歡她,跟她怎么滾床單我都沒意見,可你要清楚,她就是出來賣的,你要是因為不注意生了病,還是自己找麻煩。你也說你長大了,可以自己拿主意,我就給你這點意見?!?/br>以前施詩磊從來不會用這么嚴肅認真的語氣跟常可或者其他弟弟meimei說話,他如果想要他們聽話,總是像之前那樣,用命令的語態(tài)、完全不耐煩的神情??删退闶沁@樣,要是??伤麄儾蝗プ?,他也拿他們沒有辦法。他會生氣,可還是會關(guān)心他們。而這一次,是第一次,施詩磊說得那么認真,似乎是商量和建議,但沒有說的事情卻清楚明白——如果他不聽,他就真的不會再多說半句。??烧麖埬樁季o繃起來了,他舔了舔嘴唇,問,“你以后會回去嗎?畢業(yè)以后?!?/br>施詩磊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好像他完全無藥可救,“以后的事我怎么知道?”他想了想,說,“我想考杭州的大學(xué),來找你?!?/br>“你考上再說吧。”施詩磊把水龍頭再度打開,讓他繼續(xù)洗衣服,說,“我出去買包煙。”“你好,我要一包玉溪。”正坐在柜臺后面看電視的大叔抬起頭,驚訝地笑了,拿出一包軟包裝的香煙,起身放在柜臺上,眉開眼笑道,“剛剛還看你演的廣告呢,拍得不錯啊!——幫客人出來買煙?”符欽若低頭掏錢,沒有搖頭,也沒有點頭。“呵呵,我女兒可愛看你這個廣告啦,還嫌時間短,就兩個鏡頭?!贝笫逡贿吔o符欽若找著零錢,一邊說,“改天也代表我們西塘拍個廣告?你長得這么好,都是門面啦?!?/br>他淡淡笑了一笑,只是說,“謝謝,我先回去了。”并沒有提廣告的事。但街坊鄰里都知道符欽若是怎樣的個性,只要在這里住了一段時間的,都知道欽若小筑的老板是個斯斯文文、漂漂亮亮還有幾分靦腆的書生,往日里,就是見到好看的姑娘家,也是會低下頭不敢看人的。接拍那支房地產(chǎn)廣告的事情幾乎已經(jīng)被符欽若給忘卻了,當(dāng)時只是幫朋友的忙,順便賺了一筆廣告費,之后也不再關(guān)注出來的效果。這些天符欽若才發(fā)現(xiàn),不管是電視廣告還是平面廣告,都才剛剛上線。去杭州給施詩磊送行李以前,符欽若先送走了今年住店的第一批客人——四個女孩子一起請了公休假來玩,在這邊買了很多雜七雜八的東西帶回去,符欽若就幫忙,把她們送到了高鐵站。還沒有開春,依照往常,也是生意冷清。他回到客棧,把香煙外頭的玻璃紙撕開,取出了一支煙,開始找打火機。昨天給女生們點蠟燭的時候還在用,符欽若想起她們忘了還回來,后來還是在其中一間客房的梳妝臺上找到了。旁邊蠟燭燒了一半,燭臺上都是堆積起來的蠟淚。他想想還是沒有收拾,先用打火機把手里的香煙點燃了。店門在日落前關(guān)了。符欽若坐在后院的臺階上抽煙,看著那棵開始發(fā)芽的石榴樹發(fā)呆。他有好幾年沒有抽煙了。上大學(xué)的時候,班上的男生都會抽,說以后演戲總會演到要抽煙的戲,是在那個時候?qū)W起來的。畢業(yè)以后幾乎沒有演戲,煙當(dāng)然就不會去抽。鼻息和口腔里都是煙草燃燒的香味,煙煙裊裊,卻跟畫里的煙雨沒有多幾分的相似。遠處傳來了竹篙劃船的聲音,符欽若聽了很久,一直到把煙抽完才起身。果然不多久,就有烏篷船從橋洞那邊劃過來,一盞河燈漂浮在它的旁邊,被水波蕩得搖搖晃晃,上面的蠟燭也閃爍不定。符欽若找不到下一盞河燈,再看回來,發(fā)現(xiàn)連那一盞也被打翻在水中。他怔怔看著那盞再也沒有光,漸漸沉進河底的河燈,忽然想起施詩磊第一次住進這間客棧的那個晚上。那一天,他好像全然忘記了他們之間本該有的矛盾,趴在柜臺上笑盈盈地看著他,喚他符公子。原以為他不過是只知道吃喝玩樂的紈绔子弟,卻想不到,后來他能夠?qū)懴履敲礊t灑纏綿的詩,可以寫出那么險峻飄逸的字,就連描出來的畫,也傳神得栩栩如生。縱然只知道吃喝玩樂,恐怕也是個恣意快活的風(fēng)流才子了。直到……符欽若輕聲失笑,想不通那么孩子氣的人為什么會有這么復(fù)雜和黑暗的過去。明明那晚他站在這個地方數(shù)河燈的時候,那么純粹而干凈。他正坐在欄桿上等下一盞河燈,忽然手機響了起來,拿出來看到是一串沒有來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