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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愿望簡單又平凡。他抬起手,把小鎖翻過來看另一面,不由得咧嘴笑起來,“長命富貴?——沒想到奶奶還求你這個呀?”他看了一眼,微笑道,“到底也是一般人家吧?!?/br>“一般人家……”施詩磊扁了扁嘴巴,卻想不到自己還有認識哪一戶一般人家像他們家這樣。他們在公交車的倒數(shù)第二站下了車,一家挺大的店鋪,門外就懸掛著好幾把油紙傘,在古香古色的門面屋檐下,傘上的花鳥圖案畫得精致,喜鵲似乎要從枝頭上飛出來。還沒進門,鳥籠里那只鸚鵡就叫了一聲“回來了!”施詩磊暗暗吃驚,忍不住發(fā)笑,跟符欽若說,“它還有吳越口音???”“小少爺來了?”卻是一位年過六旬的老者走過來,殷切地問候道。第46章這稱呼讓施詩磊著實吃了一驚,見到老人家身骨已經(jīng)嶙峋,但眼神卻十分光明。他看到符欽若對老人家微笑頷首,真的有幾分古時大戶人家少爺?shù)哪?,話說得溫和而客套,“銘叔?!?/br>沒等符欽若介紹,施詩磊就先開口道,“銘叔好,我叫施詩磊。您叫我施施就好了?!?/br>大概是銘叔早就知道了什么,雖然表現(xiàn)得不太明顯,但笑的時候還是不經(jīng)意低下了頭。“這里有把傘壞到了,想要拿過來修的?!笔┰娎谡f完,才認真看到門旁掛著的招牌,被好幾把傘掩蓋住了,不過就是一個古體的“傘”字。他看到在傘蓋下共步的一雙人,不由得一愣。銘叔從他手里拿過傘,解開傘套一看,訝然道,“這不是太太的傘嗎?怎么……”他話說到一半,長滿皺紋的臉上就不知不覺地出現(xiàn)了厭惡的表情,但碰到符欽若的目光,又自發(fā)自覺地軟了下來。施詩磊看得不明所以,見到店里的桌案上放著一把似乎才畫好江南煙雨圖的傘,便自顧自走過去看起來。“借出去以后,不小心弄壞了。爺爺說應該還能修,讓我送過來?!狈麣J若解釋著,也見到了那把傘,就說,“也不急,就放在您家,什么時候修好了打個電話,我們再過來取。”銘叔手里摩挲著那把傘,“可是我這里手邊有一份活,還沒有做完。是個重要的客人,交給徒弟也不放心?!?/br>施詩磊心里覺得好笑,說,“符欽若不是說不急么?您弄完自己的活,再修也是一樣的。”“少爺家的事可是不能擱著的?!便懯逭f得一本正經(jīng)。施詩磊被堵了一遭,努了努嘴巴,看他們早就不是主仆關系了,銘叔還是這副模樣,自己插嘴反而沒趣,就只是點了點頭,把手背在身后繼續(xù)看他的畫。“是這一把嗎?”符欽若走到施詩磊身邊,指尖輕輕捻起傘的一角,轉了一葉。施詩磊指著角落里悄聲說,“這個瓦當畫得好。”他點點頭,聽到銘叔說,“還沒題字呢,不知道要寫什么。那邊還有一面折扇。呵呵,這是一對小情人來訂做的,訂親送給對方的信物。”“也送傘???”施詩磊聽了,意味深長地看向符欽若。符欽若面上一紅,只問銘叔,“扇子也沒做好?”“才把面裝上去,還沒畫的。”銘叔回答。施詩磊想了想,扯了扯符欽若的衣袖,說,“符欽若,我想帶那把傘回學校呢?!?/br>他一怔,遺憾地搖頭,“等銘叔做完手上的活,再接這把傘,來不及了?;蛘咚藓昧耍医o你送過去?”施詩磊努起嘴巴,搖搖頭。過了一會兒,施詩磊看符欽若和銘叔都不說話,突然拍手說,“啊,不然符欽若,我們幫銘叔寫字和畫畫吧,這樣很快就好了?——銘叔,讓你小少爺幫你畫扇面好不好?他的畫很好看的?!?/br>銘叔聽了一副受寵若驚模樣,擺擺手,“怎么好讓小少爺做事?”符欽若看看一臉積極的施詩磊,說,“如果您不嫌棄,我就幫您把扇子畫了吧,還有這傘上的字?!?/br>饒是如此,銘叔還是推托了好幾回,可最后還是很為難地答應了。施詩磊看他為符欽若張羅筆墨紙硯的背影,忍住笑,對符欽若小聲說,“他可高興了。符欽若,你的墨寶是不是在這一帶都聞名遐邇?。俊?/br>“哪一帶?”符欽若笑問。施詩磊不說,他親了符欽若一下。傘上留有一片題字的空白,在煙雨蒙蒙和幾片紅葉之間。施詩磊坐下來,手里拿過一只狼毫沾了墨汁,轉著眼珠子想要在上面寫什么。必定是不能寫“風景曾舊諳”的。他皺著眉頭,把傘面拉過來,正要往下落筆,瞥見在一旁拆破傘面的銘叔轉頭盯梢似的看自己,還是把狼毫交給符欽若,“你來寫。”符欽若正打算好好看一看傘上的風景,好方便在扇子上畫一幅相應的,轉眼看到施詩磊端著筆等自己,只好放下還是白面的折扇,搬一張椅子在旁邊坐下來。“題個自己寫的詞?”施詩磊趴在桌面上,仰臉問。“好的好的啊!”這話被銘叔聽見了,在外面說,“他們就是想要手工的,要是上面的詩詞也是獨一無二的,就更好了?。 ?/br>施詩磊噗嗤一聲,心道老人家聽力真是好,卻聽符欽若說,“我造詣低,寫不出什么好詞。”“哪里的話?”銘叔蠻不高興地說。“不過這對小情侶也挺有情致的,想到要送這些來做定情信物?,F(xiàn)在多是送送戒指首飾就好了的?!笔┰娎诟锌馈?/br>銘叔呵呵笑,說,“也許是覺得古時候的人比較長情吧。他們就要兩地分隔了,男的那個要出國讀書,不知道什么時候回來呢?!?/br>這倒是讓他們很意外,互相看了看對方。半晌,符欽若跟施詩磊說,“你腦子轉得快,你來想,我題字就好?!?/br>“真的?”施詩磊笑嘻嘻地看他,卻見他低著眉眼,便忍住笑,“嗯,我來想。”原本只是把傘送來修,但為了幾行詩詞,一把扇面,還是在銘叔的店里耗了一整天。銘叔的老伴去世了,兒子也在外地,中午符欽若他們陪銘叔一道吃了午飯,后來施詩磊蹲在后院的水龍頭旁邊洗碗的時候,銘叔放假回家的徒弟回來了。徒弟看起來很普通,從脖子那兒可以看到有力的肌理,恐怕衣服底下也是包裹著一副充滿力量的身體,根本想不到是個制作油紙傘和扇子的手工藝人。他聽說符欽若要幫自己師父完成手頭上剩下的活,還過來看符欽若畫江南煙雨圖看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