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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在江陽城郊呢。” 軒兒別陌琪給逗樂了:“這即是山莊自當(dāng)是離城中不近的?!?/br> 陌琪想了想也是被自己給傻樂了,她搖頭失笑:“最近都呆在這里,過著“采菊東南下,悠然見南山”的日子,把凡塵俗世都給拋在腦后,連腦子都鈍了許多了。” 軒兒伸手牽過陌琪,笑著逗趣:“我倒寧愿這與世隔絕的桃源生活能過得長久些,有姑姑與父親陪著,軒兒就再無憂愁?!?/br> 陌琪眼中劃過一絲黯然,卻依然笑著起身牽著軒兒往前院慢行:“姑姑只愿軒兒安好,只是軒兒不曾想念祖父與貴祖母嗎?我聽聞你貴祖母自你出事以來就臥病在床,日日夜夜的掛念著你,對你思念成疾。軒兒,這么些年,你父親都不在身邊,全都倚靠貴祖母養(yǎng)育,為人當(dāng)以孝為先,如今自當(dāng)盡早趕回云京與貴祖母相見,讓貴祖母安心才是?!?/br> 軒兒腳步微頓,他沉沉的看著前方,語氣澀然:“這一年以來,姑姑總是教導(dǎo)著軒兒如何為人立世??晒霉每擅靼?,即便父親有天大的能耐將你安置妥當(dāng),只要回了云京,貴祖母是絕不會讓我們再相見的,這真的是姑姑所求嗎?” 陌琪壓下心中苦澀,低頭面色平靜的看著軒兒,淡淡開口:“軒兒想說什么?” 軒兒抬頭眼角微紅,強(qiáng)忍悲傷:“姑姑縱然不說,可軒兒心里卻是明白的很,姑姑很是艷羨著他人家庭和美。福來客棧的吳掌柜一家、余家鋪子老板娘一家、落霞山下的琳姑娘一家,還有一路走來遇見的各種人家。姑姑想要有人陪,想要有自己的家人,不是嗎?” “所以呢”陌琪放開軒兒緩步往前走去:“軒兒想要做我的家人,陪著我是嗎?可是怎么辦呢,軒兒是齊家兒郎,是四爺?shù)暮⒆樱悄阗F祖母的孫子,你總是要回去齊家的。而我不過是個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的孤女,也是個不能現(xiàn)于人前的女子。這些你都是明白的,你待如何,難道要背棄齊家跟著我一個人走嗎,若是真的這么做了,又真的是軒兒所求嗎?” 軒兒對著陌琪的背影,淡淡問道:“姑姑,您連下人的規(guī)矩也學(xué)了,是想日后留在我身邊做個掌事姑姑,還是想給自己留個后路,去找個能養(yǎng)活自己的差事做?” 陌琪停下了腳步,抬頭看了看日頭,漫步經(jīng)心道:“技多不壓身,禮多人不怪,多學(xué)些禮數(shù)多學(xué)些本事,總是好的,軒兒要記住姑姑的話?!?/br> 軒兒慢慢走到陌琪身邊,慢慢說道:“姑姑可知道,我父親能給你金山銀山,能讓你一生無憂,姑姑根本無需多慮??v使你要離開軒兒,無論離得多遠(yuǎn),父親都能安頓好你的?!?/br> 陌琪輕聲笑出了聲:“哦,前兒個還纏著我不讓我走,今兒個怎的又松口了。我們軒兒不會是一夜之間就長大懂事了吧。” 軒兒滿目悲涼的轉(zhuǎn)頭跟陌琪說道:“軒兒不管怎么想,都想不出要如何才能讓姑姑好好的留在自己身邊,我見不得您做下人,也容不得他人傷您,即是如此,又何必強(qiáng)留姑姑。姑姑早就跟軒兒說過了,天下無不散的宴席,軒兒家中也不太平,我不想姑姑同我一起受難,還不如就此相忘于江湖來的更好?!?/br> 陌琪被軒兒那眼中的落寞和強(qiáng)自壓抑的不舍刺得撕心裂肺,她蹲下身強(qiáng)忍著淚意,極力牽出一抹淺笑,溫柔的看著軒兒:“軒兒這兩天睡不安穩(wěn),不僅僅是因為常禮的事,還因為想著姑姑的事,是不是?姑姑都不知道軒兒這么辛苦,姑姑對不住軒兒?!?/br> 軒兒搖搖頭,輕輕的幫陌琪將碎發(fā)順回耳后,軟糯的童音帶著掩飾不住的輕顫:“姑姑大恩,軒兒也只能仰仗父親來報答了,無論父親如何報恩,只愿姑姑莫要推辭,軒兒此生惟愿姑姑安康圓滿?!?/br> 陌琪一把將軒兒擁進(jìn)懷里,難掩悲傷的淚流滿面,哽咽著安撫軒兒:“你這孩子,說的都是什么話。姑姑哪里舍得撇下軒兒,姑姑之前都是逗你的。這世上就軒兒最好,姑姑最是心疼了,又哪里能舍得離開呢。” 軒兒咬了咬下唇,輕聲問:“那姑姑,您真的不走了嗎?” 陌琪輕輕拍撫著軒兒的背,鄭重的許下承諾:“姑姑說過會留下就定是要留下的,誰也趕不走我,軒兒可不許趕我啊。大不了到了云京,我們偷偷見面,不讓你貴祖母知道,你父親是個有本事的,總能安排好不是。若是你在家中受了委屈,你便來找姑姑,姑姑給你出氣。我的好孩子,不想這個事了啊,我們好好的調(diào)養(yǎng)身體,早些出發(fā)回云京,到時候,姑姑還想跟著軒兒去看看京城的繁榮盛景呢。” 軒兒嘴角微翹,趴在陌琪的肩頭露出了如釋重負(fù)的笑容。 南嬤嬤看著遠(yuǎn)處那情緒悲痛的兩人,焦急的問常德:“今兒個小少爺是怎么啦,我這心里怎么就怵得慌呢。” 常德眉眼低垂,小心回話:“小少爺向來與小姐最是親近,許是想與小姐好好說些體己話吧?!?/br> 南嬤嬤蹙著眉頭擔(dān)心著:“要說什么體己話,怎的還不許我們跟著伺候。唉,小姐這兩日里本就擔(dān)心著小少爺幾乎都沒睡,這身子骨可再受不住了,可別有什么事才好?!?/br> 常福眼中流過一抹深思,向著陌琪與軒兒走去,圓臉帶笑,親和恭謹(jǐn):“小姐、小少爺,四爺想來就要回來了,奴才得先去前頭候著,奴才就先告退了。” 陌琪已經(jīng)平復(fù)好心情,因著下定了決心做好了最后抉擇,她心情也敞亮了許多,她呼出口氣笑著起身,與軒兒說道:“你父親回來了,我們也去迎迎他,想來他見著你,會很高興的?!?/br> “嗯”軒兒點點頭,抬頭笑得眉眼彎彎:“姑姑,走吧。” 馬車中孫戟正與齊曄匯報各路消息:“四爺,那羅城能越過城墻入城的私路已經(jīng)封了,也并未阻礙到百姓入山?,F(xiàn)在各處藏著的老鼠都被逼著現(xiàn)出原形、惶惶不可終日,很快就能收網(wǎng)了?!?/br> 齊曄悠閑的喝著茶,清冷的眉目顯得他越發(fā)的冷肅。 孫戟看了看齊曄的臉色小心斟酌著:“薛將軍那里傳來消息,世子殿下的事已經(jīng)撬開了縫,只是……” “如何”齊曄冷冷的掃了孫戟一眼:“直說就是,做何這般扭捏?!?/br> 孫戟縮了縮脖子直言道:“確實是這伙蒙達(dá)余孽所做,怕是與京中有關(guān)。” 齊曄眉峰突起,眸中狠戾刺寒翻滾,連周身的氣息都驟然冰冷,刻意收斂的王者威儀砰然散開,那渾厚凌厲的威儀壓得孫戟心神震顫、神魂不寧。 孫戟跪伏在側(cè),朗聲奏報:“衡遠(yuǎn)愿為王爺分憂,萬死不辭?!?/br> 齊曄森冷開口,肅殺果決:“你即刻趕回云京,并傳信與薛錦暉,待本王回京之時,定要知曉一切,容不得任何疏漏?!?/br> 孫戟叩首應(yīng)承:“是,衡遠(yuǎn)定不負(fù)王爺,衡遠(yuǎn)告退?!?/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