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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和我知會過了,但我并不想讓簡單的學堂變的復(fù)雜。等終于正式住進南郊的房子時,已經(jīng)是年后二十幾天了。一切稍稍安定下來,我沒有忘記自己說的話。我去找他,特意讓平兒駕了馬車。一路上,平兒幾次欲言又止。“有什么就說,別憋在心里?!?/br>“少爺,二三兩就能買個機靈的丫鬟,為什么非要買那個老相公呢?”平兒口中的“老相公”正是沫樂,我打探了一些人才知道他的名字的,或許以前有人記得,但現(xiàn)在他只是人們口中的老相公,已經(jīng)很少有人叫得出他的名字了。或許,等過些日子,他死了,就更沒有人記得這么一個人了。“他沒什么不好?!边@是我真實想法。“少爺,他年輕時倒是風光過幾年,只怪他沒攢好養(yǎng)老錢,現(xiàn)在老了沒人要了,還得出來吃這碗飯。少爺你是看上他哪點了?我知你心腸好,但我看他現(xiàn)在,連端夜壺都不夠格了。”“小子說話越來越膽大了,好好駕你車,少言語?!?/br>平兒立即噤聲。我倒不是真生氣,有些無奈,連平兒這么小的孩子都很懂得人的高低貴賤之分,更何況其他人呢。房子依舊殘破,我尚未推門,里面的呻吟急喘聲就讓我有些面紅。本來信誓旦旦來接人,卻沒想到是這般場景,一時猶豫不知如何是好。我下意識看了一眼巷口的馬車,一把推開了門。里面的人并沒有被人撞破的窘態(tài),反而大大咧咧,不遮不掩。一人怒罵道:“哪個不長眼的!沒見老子辦好事呢!”我沒理會那人,沫樂被壓在殘破的床上,試圖用被子遮掩一下同樣殘破的身體,他看了我一眼,就把頭轉(zhuǎn)向里側(cè)。“沫樂……”“哪來的龜兒子!快滾出去!”壓在沫樂身上的人說。我一眼也不想看那人!我皺眉道:“沫樂我已經(jīng)買下了……”“哦?買下我?”這次打斷我的是沫樂,他直起身,從床里側(cè)拿出一個精致的荷包,正是那天我留給他的,“銀子還你。那天你走太快,我可沒答應(yīng)。拿了它,你快走吧。”我愣住了,千思萬慮,從沒想過,會有這樣的場面——他竟不愿意和我走!我以自己的想法,他沒有理由不跟我的——他如今過著這般不堪的生活。但他的反應(yīng),卻像是給我一記耳光。我憤憤地拽下自己身上的荷包,丟給另一人:“你走,以后別來找沫樂了。”那人掂了掂荷包,顯是動心了。沫樂急忙拉住那人胳膊:“別走?!庇植恢谒险f了些什么,那人頓了一下,一甩手將銀子扔給我:“快給爺爺滾,這老貨愿意跟我,你再糾纏,爺爺我就報官!”我不明白沫樂為什么不愿意跟我,一時怎么也想不通。我拾起我的荷包,深深看著沫樂,他曖昧地攀在那人脖子上,卻避開我的目光,不愿與我對視。“沫樂,為什么?我雖不能允你什么,但跟著我,起碼可以保你不被人欺、不受溫飽之苦?!?/br>沫樂沒搭話。只有那人粗魯?shù)赝频鼓瓨?,顯得煩躁不耐。我仿佛受到了羞辱,一頓足,也沒再停留。我感到生氣,看他這般墮落。不久,我對城中于我的傳言也有所耳聞了。當然是我和沫樂風流的傳聞了。其中不堪入耳的,惹人憤怒,自是不想多提。料想沫樂一定也是聽聞的,其中的污言穢語,不知他受得受不得。我回去細想了很久,心中五味陳雜,不知怎么形容,只覺得還應(yīng)該再找他一次,有些事,是要問清楚的。作者有話要說: 喜歡的請冒泡哦有什么錯處可以指出來大家一起捉蟲~~~撒花~~~慶祝~~~☆、第二章沫樂這天,我聽見院子里洪叔訓斥平兒的聲音,平兒尚小,不知是做了什么不如洪叔意的事了。我去過問:“洪叔,這是謂何事?”平兒低著頭,洪叔瞥了我一眼,意味很明顯,他也是聽說了我的傳聞。有些事,我做了決定的,是沒人可以改變的。洪叔意味深長地說:“等過段日子,讓徐大人為你指門親事?,F(xiàn)在,平兒既是貼身伺候你的,你也不要在外面胡混。機靈點,聽明白沒?”最后一句是對平兒說的,他拉扯了沫樂的耳朵。平兒立刻捂著耳朵答道:“平兒明白。”洪叔待人嚴苛,比起我,平兒更怕洪叔些。洪叔在這事上有些老古板,他讓平兒伺候我,是嫌我在外沾染不干凈的人。只是平兒還那么小,等他長大,要怎么娶妻生子。夜深,我坐在書房無心作畫,平兒在旁邊挽袖研墨。自白日起,平兒像是怕我似的,不如往日的話多。“不用研了,取燈回房?!蔽覍ζ絻旱馈?/br>回到房里,我瞥見平兒耳后有些黑物,拿過他手里的燈,細一看,竟是一塊小指肚大小的血跡。還沒待我開口發(fā)問,平兒卻一把抱住了我。“這是做什么?”我拉開他,但心下也明了,無非是洪叔的意思。平兒平日里算是個機靈的,但到底是年紀小,這時被我拉開,便低垂著頭,羞得滿臉通紅:“平兒越禮了?!?/br>這事若是一年前,我可能因為新奇就收了平兒了,但如今是不同了。我憐平兒幼小,且對他并無那般意思,何必耽誤他呢。“這事你不用擔心,我自有計較。你那傷是哪來的?”我心想,莫不是洪叔動的手?“是平兒不小心……”看他吞吞吐吐的樣子,心下了然。洪叔的脾氣是越來越易怒了。“你下去直管去東廂取了傷藥來擦,幾日便好?!?/br>================私塾按部就班的開始了,比我預(yù)想的好,附近的一些孩子也愿意來這讀書,本想婉謝那些富商家的小公子的,但出乎我意料的,他們卻給我?guī)砹艘粋€我想破頭也想不到的大禮。——沫樂。——他們差人把沫樂送到了我住處。先看到沫樂的是平兒:“這……是?怎么是你?!”然后是洪叔,可想而知洪叔的憤怒,若不是礙于張大善人的面子,估計洪叔早就一掃帚把他們砸出門外了!我是最后看見沫樂了的,不算遲,只是一下沒認出沫樂。第一眼看過去,還以為是哪個大戶人家的禁臠——從小那樣的生活,已經(jīng)不可能會像正常男人了。舉手投足,穿衣打扮,都不會是真正公子哥那樣的。他顯然是被精心打扮過的,換了干凈艷麗的衣裳,頭發(fā)有了光澤,臉色也不是灰白的,甚至連唇上也染了些許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