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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笑攜天下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6

分卷閱讀6

    寒,這會熱度還沒褪去,躺在帷帳內(nèi),額頭上滿是細汗。

薛辰絞干巾帕,敷在他的額上。如硯給他凈了手,又端了茶來。

薛辰飲了一口,說道:“明日你留下,不必與我同去。”

如硯愣了愣。

薛辰繼續(xù)道:“來往北庭,快則數(shù)月,遲則半年,薛飛無人照顧,我實難安心?!?/br>
如硯‘咚’一聲跪下:“莊主,近日動不動便有刺客,為何非得挑這個時候出行?”

撥著茶里的浮葉,薛辰道:“起來。”

如硯跪著沒動,秀氣的唇抿出些許倔色。

薛辰將茶盞擱在案頭,嘆道:“龍遠鏢局個個都是硬手,有他們護著,出不了岔子?!?/br>
如硯還要勸阻,薛辰擺擺手道:“我意已決。”

如硯深知他的脾性,見勸阻不了,只得閉嘴不語。

榻上的少年翻了個身,薛辰為他拈好被角,少年又不安分地伸出手來,扯著他袖子道:“哥,哥……別丟下我。”

薛辰清楚他只是夢囈,握住那只手,塞回了被中。又坐一會,他突然沒頭沒腦地問道:“今日他出門去了?”

如硯愣了片晌才想起他問的是誰,答道:“木公子巳時出門,申時一刻才回?!?/br>
薛辰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如硯遂將木風(fēng)整日行蹤一五一十的說出。

薛辰靜靜聽著,待到太一酒肆那段,眸光一閃道:“他與那父女相識?”

如硯搖了搖頭道:“并不認(rèn)識。”頓了頓又道:“我差人暗中調(diào)查過那對父女,他們確實欠了秦意坊的賭債,就住在東街巷尾的茅舍里?!?/br>
“不認(rèn)識么,那就怪了?!毖Τ桨欀迹蜻h處的梅苑。

西廂遍種梅樹,院子里唯一一株垂絲海棠,尤其顯得形單影只。

木風(fēng)靠在樹上,搖頭晃腦地吟道:“良宵更有多情處,月下芬芳伴醉吟,你也寂寞,我也寂寞,咱倆作個伴如何?”撥了撥花瓣,惋惜道:“你美則美矣,卻無法與我吟詩作談,這樣一來,豈不無趣?!?/br>
他隨手拋玩著手里的折扇,問道:“你說我去尋他呢,還是不去?”

細軟的花梗于風(fēng)中輕顫,猶若頷首。木風(fēng)哈哈大笑:“好花,乖花,你真是善解人意?!?/br>
他待要離去,眼角瞥見一幅衣角自曲徑旁拂過,長眸瞇起,朝前勾了勾手指:“進屋坐罷?!?/br>
月色下,一道人影從樹下緩緩走出,手中一柄翠玉拂塵,隨風(fēng)而蕩。

屋中熏著一爐極品佳楠,云遮霧繞中,兩人對席而坐。

木風(fēng)遞上香茗,笑道:“師兄請用?!?/br>
沈遙云將拂塵擺在案邊,說道:“我已忠你所托,‘凝蔘丹’已經(jīng)送到,此后,便看他的造化了?!?/br>
木風(fēng)摸著下巴道:“‘凝蔘丹’長于金瓣蓮,此花百年一開,只長在嵩山巔頂?shù)膽已逻?,落蒂之后若不立即服用,即刻便會化作一灘水,你如何將其攜帶上路?”

沈遙云道:“我內(nèi)力屬陰,只要將其含于口中,便可保它幾日不化?!?/br>
雙臂在案上一撐,木風(fēng)湊近他道:“那你如何交給他?”

沈遙云若無其事地瞧了他一眼:“以口哺之?!?/br>
鳳目中倏然凝起一道冷意:“你吻了他?。俊?/br>
沈遙云端起茶盞,反問道:“那若不然呢?你有更好的法子?”

木風(fēng)泄氣般坐下,咬了咬牙道:“……有勞師兄?!?/br>
沈遙云受了這句咬牙切齒的謝,一點頭道:“有件事,你最好放在心上?!?/br>
木風(fēng)道:“愿聞其詳?!?/br>
沈遙云道:“‘千秋殿’派出黃字號殺手取他性命。”

眸光一沉,木風(fēng)道:“知道了?!?/br>
沈遙云點了點頭,取了拂塵與他告辭。木風(fēng)送到門口,長嘆一聲:“你我七年未見,相聚片刻,這便走了么?!?/br>
沈遙云拂塵一揚,人已到了遠處:“不礙你會見佳人?!濒嫒粊砣?,莊中竟無一人察覺。

木風(fēng)啞然失笑,接著,他轉(zhuǎn)身吹熄了案頭上的燭火,心中暗道:佳人固然要會,可揪出潛伏于暗處的老鼠,則更為重要——

夜深之時,秦意坊仍是喧囂蜩沸、燭火通明。不過與前廳的熱鬧相比,后堂則顯得冷清許多。

桌上的蠟燭已經(jīng)燒盡,坊主吳七坐在椅中,雙眼望著天花板出神,他手中捏著一塊半掌大小的紫檀木牌,木牌正中刻有一個‘黃’字,下邊綴著一綹流蘇,而他的手指,正在這綹流蘇上有一下、沒一下的撥弄著。

突然軟簾掀起,前廳的光線照射進來,吳七下意識的瞇起眼道:“誰?”

尚未看清來人,簾子已被放下。

月光自窗欞透過,稀稀疏疏的灑進屋里,那人的容貌迅速隱到黑暗里,吳七無法看清,卻清清楚楚的看見,他腰間佩戴的赭色玉玨。

——閣主令!

那人邁動腳步,玉玨也在隨之晃動,在一襲雪白袍服的映襯之下,更加顯得如火似荼。吳七瞳孔一縮,騰地站起身,叫道:“大當(dāng)家!”

那人略擺了擺手,指著他手中木牌說道:“此事調(diào)查得如何?”

吳七鬢間見汗,躬身說道:“還,還未有結(jié)果,不過小人已派出訪里的所有好手,在地方上打聽?!?/br>
那人在墻角的扶椅上坐下,說道:“整日光景,竟連半點線索也沒有么?澤州分舵的辦事效率,有點兒令人著急啊。”

吳七的冷汗,瞬間便濕透了衣襟。

那人輕輕敲著手里的扇子,說道:“你循著‘千秋殿’這條線索去查,來龍去脈,前因后果,三日之內(nèi)必要水落石出?!?/br>
吳七松了口氣,但轉(zhuǎn)瞬又皺眉道:“‘千秋殿’行事乖張,只認(rèn)銀子不認(rèn)人,怎么棲云莊會惹上這等兇徒?”

那人起身踱了兩步,一面走,一面道:“他惹上的不是‘千秋殿’,而是幕后買兇之人?!?/br>
吳七忙點頭稱是,那人又道:“我近日有遠行,你將結(jié)果呈到徑往北庭的各所驛站,我自會查看。”

見他往外走,吳七忙不迭跟去。那人腳步頓住,回身道:“你說若是一處分舵無甚建樹,留之何用?”

軟簾晃動了幾下,那人步出內(nèi)堂,很快消失在人群之中。

吳七頓在原地,心中萬分焦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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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第五回:干戈還未化玉帛,卻遭荊枝攔路虎(校改)

城門內(nèi),鑾駕金輦,旌幡招展;城門外,兵戈相交,殺聲不絕;風(fēng)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