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般的次等甚至中等吸血鬼,在三分鐘內(nèi)就會灰飛煙滅。只是,因為不想給自己無謂的希望罷了。經(jīng)過了數(shù)千年的漫長歲月,洛斯伯爵對當初那個渴望光明的自己嗤之以鼻。自該隱以來的詛咒啊,給予了血族漫長的生命,完美的容貌,強大的力量,但卻永遠剝奪了他們正視光明的權(quán)利,這是一個被上帝厭棄的種族,也是一個被光明厭棄的種族。黑暗,是每個血族深入骨髓的詛咒,而光明……則是每個血族深入靈魂的渴望,痛徹心扉的夢魘。洛斯伯爵輕輕地嗤笑一聲,呵,渴望光明?如此天真的愿望,也只有那些未成年的血族才會擁有。他合起膝蓋上的,輕輕地放在身邊的桌子上,是時候去進食了,也不知道,恩里克精挑細選的人會是什么樣的呢,一絲興味滑過眼眸,他站起身來,穿過黑暗的廳室,步履悠閑地走到門前,伸手拉開了門。走廊內(nèi)溫暖明亮的燈光頓時照亮了半個房間,也照亮了洛斯伯爵的容貌。他身穿有蓬松衣袖的潔白上衣,飾有繁復(fù)花式的領(lǐng)口敞著,露出小半個潔白的胸膛,一條銀制的腰帶扣在腰間,勾勒出勁瘦有力的腰身,身材修長高大,手指纖細優(yōu)雅。深黑如夜的發(fā)色猶如黑玉,肌膚蒼白沒有一絲血色,五官深刻猶如雕塑,希臘式的眉峰下,他的雙眸是純粹的血色,冶艷而邪惡,貴族般與生俱來的高貴與傲慢下,掩蓋不了冷酷的瘋狂與高高在上的漠然。他悠閑地整了整袖子,身形一閃,從原地消失不見了。~~~~~~~~~~~~~~~~~~~~~~~~~~~~~~~~~~~~~~~~~~悠長的走廊里,銀色的燭臺閃爍著溫暖的光暈,白日里垂著的厚重簾子被銀質(zhì)的掛鉤勾起,露出哥特式頎長優(yōu)美的百葉窗,潔白的月光從深色的窗楹中灑落進來,為走廊里貴重的器物鍍上一層細密的銀邊。洛斯伯爵的身影出現(xiàn)在了走廊中。他不緊不慢地踱步著,月光把他拉長的影子映在地毯上,他正向著他享用盛宴與欲/望的房間走去。和別的血族貴族不同,他并不愿意讓仆人將血奴送到自己的房間里去,只是一個隨意玩弄,用過就丟的消費品罷了,離自己的房間太近,他嫌臟。正當他快要靠近那個房間時,寂靜的走廊里,一個柔軟清澈的聲音突然響了起來,那聲音既帶著少年的沙啞與低沉,又好像帶有孩童的天真與清冽:“你好?!?/br>洛斯伯爵吃了一驚,以他作為一個血族最強者的能力,卻竟然沒有發(fā)現(xiàn)附近有人!他停下了腳步,面上不動聲色,做出一副邀請對方繼續(xù)說下去的優(yōu)雅神態(tài)。一個少年從墻角的黑暗中走出,站在了月光下,雪白的絲質(zhì)襯衫包裹著他纖瘦的身子,松松垮垮的領(lǐng)口露出精致的鎖骨,黑色的長褲松松地挽到小腿,赤/裸的雙腳踩在厚厚的地毯上,粉潤潔白猶如白鴿。最奇異的是他的雙眼,瞳孔漆黑深不見底,漠然而又溫存,殘酷而又天真。而那少年正無所畏懼地用那雙仿佛不屬于塵世的雙眼看著他,既不驚慌也不敬畏,明亮的仿佛能夠映出人形。雖然他穿的是血奴的衣物——卻一點也不讓人覺得骯臟與卑賤。洛斯伯爵覺得十分有趣,以喜怒無常而聞名的他,竟然意外的絲毫不覺得生氣。“我叫斯諾·米亞,你可以叫我斯諾。”那少年用同樣清澈而沙啞的聲音說道,同時伸出了纖白的右手。斯諾……snow?洛斯伯爵興味地笑了,他也伸出了自己的修長的手,握住了少年伸在半空中的掌心。“德·洛斯伯爵?!钡统炼挥写判缘纳ひ魞?yōu)雅迷人,仿佛有著絲絨的觸感,甚至帶著微微的笑意?!澳愫茫颐利惖男▲澴?。”溫暖細膩的觸感,在冰冷的掌心中一觸既離,靈巧輕盈的不可思議。洛斯伯爵收回手掌,冰冷蒼白的指尖上仿佛還殘留著那溫暖的觸感,他忍不住輕輕地摩挲了一下手指,好像要把那觸感從指尖除去。“從你的眼睛里,我看到了黑暗?!蹦巧倌瓯犞浑p清透的眼睛說道?!氨渎?,絕望洶涌。——我看到了永無止境的長夜?!焙谏难垌镉兄鍦\的疑惑。“還有玫瑰花,冰雪上冷漠的花朵像火一般的燃燒,它灼燒著佩戴著它的人的蒼白額頭,火熱的鮮血混合著冰冷的白雪被人飲下,在火紅的寶石上滴下血色的淚珠?!?/br>少年沙啞而清越的聲音呢喃著奇異的語言,抑揚頓挫猶如吟唱詩篇。“我聽到空中有死亡天使振翅的聲音,巨大的羽翼拍動,仿佛有風從墓xue里吹拂?!?/br>他一邊說著,一邊凝視著伯爵血色的雙眸,少年深邃的眼睛猶如幽深洞xue里燃燒著的火炬,像是深淵里的冰潭,又好似奇異月光下黑色的湖水。洛斯伯爵僵住了,他的雙腿仿佛被一種極為神秘的力量釘在了地上,一動也不能動,他直直地注視進那雙漆黑的眼眸中,仿佛被神秘的漩渦吸引,迫使他越看越深,那雙眸好像深潭中暗涌的波濤,讓他無法轉(zhuǎn)移視線。黑暗……白雪……玫瑰花……鮮血……沙啞又清澈的話語呢喃過的畫面,一切的一切在那瞳孔中一一閃現(xiàn),交錯著混雜在一起,然后又映入了他的腦海,破碎的畫面一幀一幀地閃過,喚起沉睡在千年前的過去,又仿佛夾雜著尚未發(fā)生的未來。過去與未來在他的腦海中爭奪著交替閃現(xiàn),閃爍的畫面打亂又重組,最后復(fù)歸一片血色,殷紅的淚珠在血色的紅寶石上熠熠發(fā)亮,火紅的玫瑰冷冷地燃燒著,灼燒出鮮紅的血光。洛斯伯爵驟然清醒過來,他輕輕地喘息著,因震驚而瞪大的眼眸中帶著失焦般的茫然。母親手中的玫瑰花與母親一起燃燒,冰雪覆蓋的土地上留下復(fù)仇的血痕,父親的血淚凝結(jié)在閃爍的尾戒上,冰冷的墓園里是無邊的黑暗長夜。被死死壓抑在心底的記憶翻涌而出,然而又復(fù)歸沉寂,只剩下冷冷的月光映在眼前。突然,一只手撫上了他的眉心,細膩柔軟的觸感,還帶著月光的微涼,溫暖輕柔,好像怕驚擾了最縹緲的夢境與最深沉的情感。伯爵驚訝地抬頭,卻發(fā)現(xiàn)不知何時,自己竟然半跪坐在了地毯上,而那少年也在不知不覺中走到了自己的面前,半蹲下身子,那雙深邃神秘的黑眸注視著他。——而他竟然毫無所覺,沒有一點防備。他漆黑的發(fā)上映著銀白色的光輝,頸部柔和的曲線仿佛冰冷的象牙雕像,鴉羽似的睫毛下,漆黑的瞳孔里熒光閃爍,仿佛幽暗的湖水里有燭光在舞蹈,卻令人驚訝的神秘力量,溫軟和暖,令人慢慢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