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謝歲辰知情識趣：“暖床。”

柏以凡悶聲樂，踢幾腳蹬開被子，勻了一角給謝歲辰。

謝歲辰突然想起往事，笑說：“那次你揍人后來去我宿舍睡著了，也是這么分被子的?！?/br>
柏以凡：……

柏以凡想來想去：“哪次？”

謝歲辰：“揍朱樂勇的那次?！?/br>
柏以凡：……靠！

柏以凡：“不記得了?！?/br>
謝歲辰蹭了蹭：“我記得就行了?！?/br>
柏以凡怒閉眼裝死，然而醒了就有點(diǎn)睡不著：“餓。”

“起床，我去做飯?！敝x歲辰坐起來，穿了鞋去廚房。

柏以凡洗漱完，謝歲辰已經(jīng)把西紅柿雞蛋炒好。米飯沒好，柏以凡趴著偷吃雞蛋。

謝歲辰轉(zhuǎn)頭，柏以凡看窗外：“好大的雨。”

雨很大，大到不像是S市冬天的雨。

到了第二天雨也沒停下，吃了午飯，謝歲辰送柏以凡去車站。坐在出租上，謝歲辰不說話。柏以凡講了幾個笑話，全便宜給司機(jī)師傅聽了。

到了地方，車停，謝歲辰撐傘出去拿了行李箱。

柏以凡拉起外套帽子，下車鉆進(jìn)傘底下。

傘面寬，弧度足，擋住兩個人嚴(yán)嚴(yán)實(shí)實(shí)。雨滴落在傘面咚咚悶聲響，再被彈到外面去。

柏以凡贊：“這傘真不錯，夠大。落了當(dāng)棍使，揍人肯定疼?！?/br>
謝歲辰總算樂了：“能不能想點(diǎn)其他的好處？”

柏以凡思考一秒：“想不出，你再想個來聽聽？”

謝歲辰果然認(rèn)真思考。

到了候車大廳門外。大廳里亮堂堂，因?yàn)橥饷嫦掠晏彀颠€亮著燈。已經(jīng)進(jìn)入春運(yùn)，人多滿滿的，多半是要回家。

柏以凡用頭發(fā)絲都能想象出里面的吵鬧，跌死前之前他也呆過。

柏以凡拉著謝歲辰：“咱在外面稍等等，新鮮空氣很重要?！?/br>
就在屋檐下站定，謝歲辰依舊撐著傘。

遠(yuǎn)處迷迷蒙蒙，身后亮堂堂，偶爾有人路過，行色匆匆，踏出幾個水花來。

謝歲辰突然說：“我舍不得你回去?！?/br>
柏以凡：……

艾瑪，螃蟹打開方式不對，直話直說啦！

柏以凡關(guān)注點(diǎn)歪了，想蹦跶。

謝歲辰轉(zhuǎn)頭看他。

謝歲辰：……

“你為什么這么高興？”

柏以凡：“螃蟹你不憋著什么話都說了，我招架不住。其實(shí)我也挺舍不得，一日不啃如隔三秋。不過之后日子長得很，不急一時。”

謝歲辰點(diǎn)頭。

這時雨下小了點(diǎn)，謝歲辰卻沒落傘，依舊舉著。

柏以凡不管他發(fā)癡，又看了眼手表。

候車大廳里隱約傳來聲響報(bào)了柏以凡的車號，叫檢票。

柏以凡：“時間到了，我們進(jìn)去吧?！?/br>
謝歲辰：“我想到傘的另外用途了?！?/br>
柏以凡：“??？”

之前說的話，又從柏以凡腦子里過了一遍。

柏以凡提腳又落腳，停下問：“還有什么用途？”

謝歲辰落手降低傘面，隔開外界，另一只手拉過柏以凡。

柏以凡眼前人影一閃，謝歲辰近前，一個吻落在嘴唇上。

一觸即逝，謝歲辰靠著他耳邊小聲說：“早點(diǎn)回來。”

柏以凡臉騰一下，紅了。

一直紅到汽車到站，見到柏可非。

老家沒下雨，柏可非比柏以凡早幾天回到家。

柏可非：“凡凡，你行李箱上怎么還有水？”

柏以凡：“熱的，出汗?！?/br>
柏可非：……

柏以凡顯然沒在溝通頻道上。

不過有些情況還是需要匯報(bào)的。

柏可非：“今年姑姑邀咱家一起吃年夜飯。”

柏以凡：……

柏以凡：“誰？”

柏可非：“姑姑，咱倆打架給他看的姑姑。”

柏以凡嘴角抽了抽：“她來介紹我去麻省理工上大學(xué)嗎？”

柏可非樂：“咱媽也是這么說的，她還說，姑姑他們就是看咱爸現(xiàn)在和舅舅開超市，有錢了才湊過來。不過咱爸一點(diǎn)點(diǎn)松動?！?/br>
老柏家畢竟是柏爸的一塊心病，雖然關(guān)系差，但難免會想靠近。親情這種東西三言兩語很難說得清。

加之柏爸去年又病過一次，說不上是從鬼門關(guān)里走一趟，但心軟是難免的。

柏以凡琢磨，柏媽心比柏爸還軟和，八層得遷就，今年大概不太平。

柏以凡捂腦袋：“我不想被你揍?！?/br>
柏可非：……

到了年三十，柏爸果然沒扛得住老柏家?guī)淄娫?，還提了禮物去。

柏以凡進(jìn)門昏了頭，對柏可非說：“完球，我怎么感覺一屋子都不認(rèn)得？”

柏可非也好不到哪兒去。

好在這哥倆，一個是半腳踏進(jìn)娛樂圈，一個是成精之后活回頭。見人打哈哈還是擅長的。

兩人打完哈哈，坐到沙發(fā)上，特別拘束。只好同步拿出手機(jī)來。

柏可非：我覺得要死了。

詹玥：怎么了？

柏以凡：螃蟹螃蟹，你在吃什么呢？

謝歲辰：元苗苗煮了一鍋……莫名其妙的東西。

謝歲辰發(fā)來圖片一張，色彩鮮艷，形狀詭異。

謝歲辰：姥姥說想把她再攆出家門一次。

柏以凡詫異。其實(shí)謝歲辰也好不到哪兒去。

元苗苗中二期黑歷史頗多，當(dāng)年小小年紀(jì)先翹家，再和謝洛正好上未婚生子，最后跑去娛樂圈混。元家書香門第好幾代，出了她這個不知悔改的逆女，家里對她不聞不問。

元苗苗也一直沒敢回去，也沒對謝歲辰說起。這次過年卻不知突然抽了什么風(fēng)，抓了謝歲辰，拉去上門求和。

謝歲辰：她說我是吉祥物。

柏以凡哈哈哈抓著手機(jī)樂，就差打滾了。

柏媽湊過來：“凡凡一個人樂什么呢？”

柏以凡趕緊收了手機(jī)：“媽，無聊不，我哥正和玥姐聊天呢，你讓他給帶個好?！?/br>
柏媽卻不關(guān)心柏可非，只盯著柏以凡：“姑娘？”

柏以凡：……

柏以凡揉了揉鼻子：“不是，是謝歲辰。元苗苗太好玩兒了，媽我給你講?！?/br>
柏以凡重點(diǎn)突出元苗苗抓謝歲辰當(dāng)吉祥物的事情。

柏媽樂：“元苗苗這招還不錯。小謝招人疼。老人家嘛，見到孫子總是不舍得的。”

不過也有例外的時候。

老柏家吃飯，柏以凡還是覺得自己格格不入，只管悶頭吃吃喝喝，但菜不是柏爸做的，怎么都不是那個味兒。

而且席間談話氛圍也不對。

爺爺?shù)故菃柫税匾苑埠桶乜煞菐拙?，奶奶對他倆時若無物，柏以凡大伯一臉煞氣，小叔好點(diǎn)笑盈盈。

然而笑里藏刀，看著人怪膈應(yīng)。

吃飯的時候，小叔一個勁兒勸酒。

柏爸rou都只吃瘦的，哪兒能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