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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找什么卷宗的么?” 恭依教諭躬身抬手行了禮,而后低垂眼簾禮貌性的問候。或許是因為不大經(jīng)常說話,恭依教諭嗓音有些低啞。 向南看見恭依教諭的時候就已經(jīng)揮手讓四大護(hù)衛(wèi)留在門口,最近向南已經(jīng)熟悉了縣衙,藍(lán)天也被允許可以趁著向南這邊沒需要的時候跟著大樹跑。 大樹就是被抽調(diào)出來的城管隊小隊長,藍(lán)天腦子靈活,跟著跑還能幫上一些忙。一時間卷宗室里只有向南跟恭依教諭兩人。 向南往一邊紅木案桌方向抬了抬下巴,而后背著手率先走了過去,“恭依教諭,咱們說說話吧,本官正好有件事想問問你的意見?!?/br> 詢問一個教諭的意見? 雖然這種事在別的縣衙里還是有可能發(fā)生的,可是在武陟縣縣衙卻實在叫人意外,究其原因卻是因為恭依教諭的身份。 恭依教諭已經(jīng)來武陟縣縣衙任職八年了,一開始他進(jìn)來的時候甚至除了自己的房間和縣衙大門,其他地方都不允許隨意走動。 一直到上一任縣令開明,恭依教諭這才開始接手原本就該屬于他的公務(wù),最讓恭依萊滿足的是卷宗室也可以任由他出入了。 可惜長達(dá)數(shù)年的被漢人抵觸防備,已經(jīng)幾乎將恭依萊年輕時那種近乎天真的想法磨滅了。恭依萊喜歡漢文化,也渴望自己的族人能夠像山下的那些漢人一樣生活,他也為此而努力過。 年幼時因為對漢文化的向往,恭依萊也曾偷偷買了四書五經(jīng)雜書等物回去自己學(xué)習(xí)。 一開始不識字的時候就去悄悄拜訪那位一直在教他漢文的獨居老獵戶,書越看越多,恭依萊開始漸漸明白外面的世界有多大有多精彩,可他想到的不是自己,而是族人。 既然大家都是大業(yè)百姓,為什么不能下山去跟他們一起學(xué)習(xí)生活?可惜不僅僅是苗人,便是漢人對他們也有諸多隔閡。 于是他努力讀書考取功名,期盼自己入仕之后能夠改善這種狀況。 少年時大抵總會豪情壯志的以為自己能憑借一己之力改變世界。 可惜到最后撞得頭破血流,身邊沒有一個親人朋友,恭依萊依舊是個沒什么存在感手上也沒什么力量的生活在漢人堆里的苗人。 偶爾有地痞流氓甚至輕蔑的稱呼他“苗子”。 新來的縣令看起來還不錯,可惜這些依舊跟他沒有關(guān)系,在一切如常的安靜了將近一個月后,這位大人突然找上他,說有件事要跟他談?wù)劇?/br> 恭依萊面上猶如死水一灘,心里卻沉得厲害,或許自己的運氣終于用光了,這位新來的大人據(jù)說是是吳越人,純正的漢人,在京城也很有背景。 這樣的人若是嫌棄手下有個異類般的苗人因此而想要將他踢出衙門,這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了。 或許被踢出衙門之后他還能厚著臉皮回山上獨居也說不定,偶爾還能偷偷回去看看父母兄弟姐妹們。 維持生計的話或許打獵不行,只能試試采摘山貨再挖點陷阱期待偶爾能有獵物掉進(jìn)去…… 恭依萊如此安慰自己,面上不變的跟著走了過去,聽見向南談話的開始段落依舊恭敬的躬身拱手,“大人盡管吩咐。” 向南自是不知道自己一句話能讓這位木訥得渾身上下透著股非主流喪氣的教諭內(nèi)心戲瞬間這般豐富,只斟酌了一下語言,而后說到,“本官欲設(shè)立一全新附屬部門,名曰宣傳隊,主要職責(zé)是下鄉(xiāng)上山為老百姓們宣傳一下咱們縣衙的一些方針政策,另外也能收集一下民意,比如說哪里有什么困難解決不了的,又或者覺得縣衙哪里做得不夠好的。” “這也算是縣衙跟老百姓們的一個溝通傳話的部門,宣傳部本官在北肅郡大山縣任職時就已經(jīng)實踐并確定發(fā)展成熟了。不過武陟縣畢竟跟大山縣不同,這邊老百姓成分不一樣,各民族都有自己的風(fēng)俗習(xí)慣忌諱,若是冒冒然就派人上山接觸寨子里的人,怕是要生出些誤會糾紛來?!?/br> “所以本官想著,恭依教諭乃苗人,若是能夠提些意見也是好的?!?/br> 說罷拿出自己寫好的臨時宣傳部計劃方案,態(tài)度誠懇的請恭依教諭查看糾錯。 恭依萊有些愣神,緩了緩才抬眸看了向南一眼,見向南面上表情確實誠懇而非捉弄玩笑,這才遲疑的伸出手,最后將那份裝訂好的小冊子雙手接了過來。 恭依萊甚至內(nèi)心有些遲鈍麻木的想,或許是今天天氣比較舒適,所以自己其實已經(jīng)在卷宗房里不小心睡過去了,現(xiàn)在這一切都是在夢里。 可哪怕是在夢里,恭依萊也克制不住的生出一種激蕩的情緒,骨子里沉寂了太久太久的血液開始漸漸回溫,最后沸騰翻滾。 第128章 過年 恭依教諭思想如夢如幻內(nèi)心熱血沸騰, 所以向南發(fā)現(xiàn)自己這位棺材臉苗人教諭在看完他的計劃書之后, 眼神都變得火熱了。 跟瞬間被人魂穿換了一個人似的, 說的話也越來越多,并且這種趨勢還有似決堤之黃河堵都堵不住。 索性向南現(xiàn)在并不認(rèn)為需要堵,所以在恭依教諭說話的時候就拿了自知的炭筆掏出小本子進(jìn)行速記, 將恭依教諭說的話里面有用的點全部都迅速記下來。 這些等回去之后整理一下就能將宣傳隊的計劃書完善至少百分之六十, 向南開始慶幸自己遇見的教諭是恭依教諭了。 若是沒有恭依教諭恰好就是苗族的, 怕是向南還要冒著生命危險去努力感化一位有知識學(xué)問想法的苗人。 當(dāng)然,這種情況下除非向南運氣很好的遇見了一位同樣渴望改變自己族人現(xiàn)狀, 同時又對向南這樣的漢人抱有一定期待,最好還是獨居的苗人。 三者但凡缺一,向南覺得自己可能會在感化對方之前先被打死。 這天下午在恭依教諭這里, 向南系統(tǒng)的全面的了解了一下苗人的習(xí)俗文化忌諱習(xí)慣, 另外也了解到了苗人的生活狀況,這些無疑對以后宣傳隊進(jìn)行工作將會帶來巨大的作用。 “恭依教諭, 今天你說的這些可是幫了大忙了,不過能者多勞,現(xiàn)在的情況你也知道, 宣傳隊的事還是要勞煩你多多cao勞, 以后宣傳隊在吸收另外的漢人以外少數(shù)民族隊員之前, 就由恭依教諭兼任隊長吧。” 宣傳隊的事向南還要慢慢整理一下資料,畢竟這冒冒然的公開招收宣傳隊編外人員,到時候大家一聽說是要上山跟山寨里的人交流。 甚至到時候他們小隊要幾個人進(jìn)入數(shù)百人的山寨宣揚啥狗屁苗漢一家親鼓勵苗人多多下山加強交流,大家伙還不得第一時間擔(dān)憂自己的小命? 到時候怕是貼了公告招人, 再好的待遇也沒幾個人敢來,便是敢來了,怕是質(zhì)量上也達(dá)不到向南想要的那種程度。 想要去跟原本就與漢人有隔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