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當時她是怎么下臺的了，只記得她那句破音時，祁程憋笑的臉，來來回回反反復復在腦海里重現(xiàn)。

    “啊，丟死人了呀！??！”

    次日，在陸芹辦公室旁的休息間里，廖茗茗愁眉苦臉地哀嚎，卻只惹來自己人不仗義的調(diào)侃。

    “欸，你的熱搜把蘇錦的事壓下去了?！?/br>
    “你看，拱了好白菜的跑調(diào)王。”

    八戒沒有發(fā)覺低氣壓的臨近，翻微博翻的津津有味。

    “得虧昨天的事，這不，你把祁程砸進醫(yī)院的事也沒有掀起多大波浪，倒是意外地成全了你的緋聞愿想，現(xiàn)在你的微博評論已經(jīng)被他的粉絲攻占了。”

    “哦，一定是罵人的話吧，讓我離他遠點兒，你還看上癮了？”廖茗茗撈起桌子上的干凈的煙灰缸，往八戒的位置挪過去。

    八戒咔嚓咔嚓地吃著薯條，手指在屏幕上往下又劃了一下。

    “不盡然，在蘇錦事件的風口浪尖上還上去幫忙撐場子，雖說幫了倒忙，但也讓你得了個仗義的好名聲，也有一些粉絲是看好你去把白菜拱了的。”

    廖茗茗拿著煙灰缸的手默默放下了，居然有人看好他們？誰這么有眼光！

    “我看看！”

    于是倆人翻手機翻了半個小時，才終于等到陸芹回來。

    還沒見人便聞人聲。

    “蘇錦的事你不用再引導輿論了，讓他吃次苦頭該是知道教訓，公司不需要不聽話的藝人?！?/br>
    “是，陸總?！?/br>
    “一會兒你去找他談談，這個真人秀的合同順便拿給他，他同意的話就直接簽字?！?/br>
    門打開，對上廖茗茗驚愕的雙眼。

    “姨媽……”

    陸芹的臉色一沉，看了看坐在旁邊同樣驚訝的八戒，給旁邊的人遞了一個眼色。

    “茗茗留下，你們先出去吧?！?/br>
    八戒一看跟在陸芹后面那管事的經(jīng)理，頓時頭都大了，一頓思想教育估計是免不了了，誰讓他聽到了不該聽到的。

    八戒和經(jīng)理離開之后，陸芹像是沒事人一樣，給廖茗茗倒了一杯茶水，關切道：“你怎么來了，最近不是在忙活準備羅神招徒的訓練么？我以為你元旦參加完了活動就會回去了?！?/br>
    引來話題的導向很明顯，廖茗茗卻當作沒聽懂的樣子，手往桌子上一拍，瞇了瞇眼：“你剛剛的話是什么意思？蘇錦mama的事是你放出去的？”

    陸芹倒也不避諱，不疾不徐地給自己斟著茶：“是又怎么了？”

    “哈，怎么了？”廖茗茗不可思議地看著她，“他是你公司的藝人，你現(xiàn)在拿他最痛的傷口整他，就是為了讓他聽話？！你瘋了吧！”

    陸芹卻只是公式化地笑：“我這是在幫他。”

    廖茗茗：“胡扯！”

    對比廖茗茗的激動，陸芹卻依舊不緊不慢地，音調(diào)平穩(wěn)：“有時候太過鉆牛角尖的后果便是自毀前程，你不覺得，蘇錦這兩年已經(jīng)在走下坡路了么？這個圈子可從來都是只聽新人笑不聞舊人哭的，他就是不想改變也得改變！”

    ☆、想戀愛的興趣

    廖茗茗從未想過，有一天自己的姨媽會變成這種人。

    勢力的商人。

    開口的聲音攜了一絲不穩(wěn)，廖茗茗站了起來，盯著她：“蘇錦最火的時候，你可不是這樣對他的?！?/br>
    陸芹只是雍容地扯了一抹笑，指甲上的紅色與杯中的綠葉映襯相當：“這不是年代變了么?！?/br>
    看著這樣的姨媽，廖茗茗頓時啞然，她能說什么？其實她也沒什么資格質(zhì)問她。

    這個圈子的冷血，她已經(jīng)見多了，只是發(fā)生在自己身邊，讓人疲憊。

    “今天的事我就當沒聽到，可是姨媽，有時候你的強勢也該適可而止，蘇錦他剩下的，也只有他的自尊和驕傲了?！?/br>
    陸芹不語，廖茗茗嘆氣，準備離開，手握上門把手的時候咬咬牙又跟了一句。

    “看在他是我好朋友的份上?！?/br>
    涼淡的聲音從身后想起，沒有說好，但也沒拒絕。

    “我知道了?！?/br>
    僅僅四個字，廖茗茗覺得有點兒想笑，人情多么涼薄。

    當天晚上，廖茗茗做了一個夢，夢里是mama出車禍的那天，她蹲在醫(yī)院的手術室外哭。

    周圍吵雜的腳步聲不斷地在她身邊略過，經(jīng)過簡單包扎的母親仍在昏迷。

    唯一的一間手術室，燈亮著，父親和姨媽的哀求聲近在耳邊，滴落在掌心的紅色已經(jīng)凝結。

    入夜了的偏遠地區(qū)，只有這一間小醫(yī)院，別無他選。

    那時候他們有錢，不夠多，有勢，不夠大，而手術室只有一間，最終耽誤了mama的最佳手術時間。

    從那之后，父親就變了，姨媽也變了，父親開始抽煙酗酒賭博，姨媽開始不遺余力地賺錢。

    人其實都是因改變而改變的。

    出了公司，廖茗茗漫無目的地在街上走，厚厚的圍巾遮住了大半張臉，只余一雙濕漉漉的眼睛，時不時看看天，又時不時望望玻璃櫥窗里映出的自己。

    “如果人生可以重來就好了?！?/br>
    鏡子里的自己穿著厚厚的毛呢大衣，圍巾在脖子上圍了一圈又一圈，有點笨拙的樣子。

    電話鈴聲就是在這時候響起的。

    來電：祁男神。

    *****

    傍晚，天空中的緋紅色飄過，夜色已經(jīng)悄悄蔓延，到達約定的餐廳時天色已近半黑。

    廖茗茗依舊圍著那個厚又長的圍脖，一圈一圈的，看起來特別保暖。

    祁程定了一個包間，里面暖氣開的很足，廖茗茗進去也不急著取下厚重的圍脖，三步并兩步就湊到祁程旁邊：“劇本劇本劇本呢！”

    祁程瞧著她那番急不可耐的模樣，唇畔不禁勾勒出些許笑意：“急什么，吃了飯再看，劇本放在這又不會長腿跑了?！?/br>
    廖茗茗這才穩(wěn)下性子坐到他對面。

    “你想吃什么？”

    連菜單都沒翻開，廖茗茗就脫口而出：“什么快上什么就行。”

    祁程不禁失笑：“你就這么急著看？”

    廖茗茗豪爽地一口干掉了面前已經(jīng)微涼的茶水：“我就是沖著你那劇本來的！結果你還吊我胃口！你說我能不著急么！”

    她這么一說，祁程就更不緊不慢地了，慢條斯理地呷了一口茶。

    “是么，我還以為你是沖著我來的?！?/br>
    廖茗茗：“……”

    完蛋！她能不能選擇重新進來一次！絕對管好自己的嘴巴！

    好在祁程也沒真的介意，大抵是體諒她那種看到香噴噴rou擺在眼前卻不能吃的心情，在飯上來之前就把本子給她了。

    “偶然拿到的本子，想著你可能會喜歡。”

    “喜歡喜歡！喜歡的不得了！”廖茗茗虔誠地接過本子，還沒看呢就給了答案。

    她是在電話里聽到祁程說的，女主角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