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級是喜事,但是為什么頭上還要有個巡撫壓著,黎耀楠覺得很煩躁。直隸州知州與散州知州不同,位置同等與知府,然而黎耀楠左思右想,都覺得高興不起來。其實,這就是報應(yīng),皇上作為天下之主,有那個任性的資本,如同黎耀楠看見別人不高興,自己就高興了是一個道理,誰讓他在密折里擺顯一家人相親相愛?;噬舷矚g那種淡淡的溫馨,羨慕隨之而來的就是嫉妒,所以,黎大人就自認倒霉吧。通判府早就接到大人升官的消息,一個個興奮不已,看見主子回來,急忙道喜。黎耀楠臉色越來越黑,回到正院,看見兒子與夫郎,心情這才略為舒緩。“父親?!崩栊褡饕拘卸Y,小小年紀,很有幾分架勢,林以軒將他的規(guī)矩禮儀教的很好,并沒有因為身在云南而放松。“父親。”黎熙軟軟地喚道,張開雙手要抱,性子比他哥哥頑皮,明明才兩歲大的孩子,跟個機靈鬼一樣,一不留神就害人,如今院子里的花草樹木,被他禍害了一大半。黎耀楠將幼子抱在腿上,板著臉道:“又頑皮了?”“沒有。”黎熙頭搖的跟浪鼓一樣,完全忽略自己剛才弄死了一條爹親最喜愛的錦鯉。黎耀楠嗤笑一聲,信他就鬼了,小家伙哪天不惹出一點事情,相比起長子的乖順,黎耀楠覺得幼子簡直就是克星。黎熙覺得有些不妙,一溜煙從父親腿上爬下來,天生的直覺讓他選擇最安全的地方,乖乖地躲在哥哥身邊,哥哥最疼他了。黎旭拍拍弟弟的小胳膊,充當保護者的姿態(tài)將弟弟攬在身后,對于那么依賴自己的弟弟,他覺得自己應(yīng)該做好一個兄長的責(zé)任。黎耀楠樂了,不過見他們兄弟感情好,心里還是挺欣慰,出身在豪門貴族,無論前世今生兄弟隔墻沒少見,他不希望自己的兒子也那樣。林以軒搖頭輕笑,對于幼子無可奈何,不過反正熙兒還小,頑皮一些無大礙,笑著道:“你們出去玩罷,旭兒看著弟弟,別讓他闖禍?!?/br>黎旭抽了抽唇角,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學(xué)會會獨立思考問題,爹親的囑咐,讓他覺得有些困難,瞅了眼弟弟忽閃忽閃的大眼睛,小小的黎旭覺得道重而任遠。兩個孩子一走,林以軒笑看著夫君,好奇道:“今兒是怎么了,瞧你似乎不高興?”黎耀楠撇撇嘴,懶洋洋往椅子上一靠:“別提了,皇上派我去大理就任直隸州知州一職?!?/br>林以軒緩緩走過來,坐在夫君身旁,蹙眉道:“那豈不是要在巡撫手下做事?!?/br>黎耀楠愁眉苦臉:“正是因為這個我才愁,巡撫那邊早就對我心生不滿,現(xiàn)在調(diào)過去只怕寸步難行,處處受人掣肘?!?/br>自從廖大人升任太子太傅,黎耀楠在玉溪一手遮天,巡撫后知后覺地發(fā)現(xiàn)事情脫離掌控,看黎耀楠那是一百個不順眼,平日沒少給他下絆子,只不過全被一一化解,若不是還顧忌皇上與景陽侯府幾分,巡撫說不定會更過份。“大概什么時候走?”林以軒淡淡的問道,事情既然已成定局,再糾結(jié)沒有任何意義。黎耀楠也明白這個道理,嘆息了一聲,無奈道:“下月初?!?/br>林以軒點了點頭,現(xiàn)在是七月十三,還有十幾日時間,可以開始收拾東西了,或許他應(yīng)當派人先去知州府,將府邸打理整齊,免得過去之后手忙腳亂。黎耀楠思索了片刻,遲疑道:“不如你帶孩子去湖南,過些日子我再接你?!?/br>林以軒身體一僵,很快又恢復(fù)正常,不經(jīng)意道:“去湖南干嘛,你在哪兒,我就在哪兒?!?/br>黎耀楠唯有苦笑,一年前那次深談過后,夫郎絕口不提云南戰(zhàn)事,讓他有些無從下口,轉(zhuǎn)而道:“外祖父年紀大了,孩子如今尚未見過,故而有勞夫郎前去盡點孝心?!?/br>“我不去?!绷忠攒幒莺莸芍骸耙院笞杂邢嘁姷臋C會,想必外祖父不會怪罪?!?/br>黎耀楠將人抱在懷里,輕啄了一下他的嘴唇:“好了,你說不去就不去,只是孩子們尚小,母親年紀又大了,還有泓兒,咱們是不是要提前做好安排。”林以軒悶在夫君懷里,心中有些彷徨,他不知夫君是否猜出了什么,那樣匪夷所思的事情,他不想,也不敢跟夫君坦白,他怕嚇到夫君,抬頭打量著眼前英挺的男人,林以軒心緒復(fù)雜,懷疑自己想多了,夫君的表現(xiàn)一切如常,還是那樣疼愛自己。不過夫君對云南的戰(zhàn)事深信不疑,又讓他不得不開始思考,自己是否哪里露出了破綻,其實仔細想想,他在夫君面前從無任何隱瞞,露出蛛絲馬跡仿佛也很正常。“明年吧,熙兒年紀尚小,我舍不得?!绷忠攒庉p聲回答,雙眼注視著夫君,不放過他臉上的任何表情。黎耀楠輕輕一笑,低頭注視著夫郎,目光柔軟地能擰出水來:“好!”他不知怎樣安撫夫郎不安的情緒,唯有用行動表示,他對夫郎的在意。林以軒緩緩笑了,突然覺得自己杞人憂天,不管夫君是否猜出了什么,他以為重生這回事,肯定不再夫君的思考范圍之內(nèi),既然夫君不問,他又何必糾結(jié),況且夫君能夠相信自己,還有什么比這更令人驚喜。發(fā)現(xiàn)夫郎的情緒好轉(zhuǎn),黎耀楠表示很愉悅,兩人維持著一種心照不宣的默契。離開前夕,黎耀楠私下拜訪了賀知府,提醒他一定切記玉溪防守不可松懈,又詢問了孫瑞思,問他是否愿意隨行前去大理。孫瑞思淡淡一笑,答案不出意料,他明白自己若是選擇留下,黎兄一定會將自己安排好,只是早在三年前,他就已經(jīng)下定決心輔助黎兄平步青云,他的志向,從來不在一方小官之上。盡管黎兄毛病很多,但是黎兄對他的信任,大膽的放權(quán),更讓他覺得人生得一知己足以。況且黎兄確實是一位好官,玉溪的發(fā)展他看在眼里,跟隨這樣的一個人,他以為是自己的幸運。月初,林以軒早將東西打點整齊,一家人依依不舍,離開這個居住三年的地方。黎旭已經(jīng)五歲了,黎耀楠將他放在身前,騎著馬,回頭遙看自己一手建設(shè)的地方,心里的感覺五味陳雜,說不出是什么滋味,玉溪是他的心血,就這樣離開,還真是舍不得啊。黎熙在馬車上鬧騰,大眼睛眨巴地看著父親與哥哥,他也好想騎馬,扯著爹親衣裳,一個勁兒的搖晃。林以軒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將幼子哄住,這個兒子的性格也不知是像了誰,他記得自己小的時候,似乎沒那么頑劣,白白長了一副乖巧的臉蛋,可以預(yù)見這孩子將來多么愁煞人。黎旭心中很興奮,騎在高頭大馬上,他覺得自己是個男子漢了,窩在父親懷里,看著四周的風(fēng)景,他決定要快點長大,他也想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