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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星星燎原了。黑漆漆的夜里,別墅區(qū)巡邏的保安們一抬眼就瞧見了跟火海似得窗口,一個個嚇得一邊打電話叫消防,一邊瘋了似得往廖家跑——誰不知道那里面住的是誰啊?結(jié)果到的時候,廖家的火警也響了,整個屋子里的人都醒了來,嚇得穿著睡衣就往外跑,全部都聚集在了客廳處,只是還有些懵,倒是是哪里著火了。這時候,就聽見保安在外面喊,“三樓左邊第三個窗戶!哎呀,有人,有人在里面啊。”廖家人頓時想起來了,那是廖魯川的房間,他還關(guān)在里面呢。這時候倒是想起來是親兒子了,廖云山嚇得心臟都快停了,沖著人喊,“快去救小三,快去啊,快去啊。”一群人撅著屁股就往三樓爬——廖魯川的房間原本在二樓,他大哥成婚了,住在三樓,一樓是給傭人住的,老爺子和他住在二樓。可廖魯川回來后就太瘋了,老爺子受不住他,不想看見他,可又不想把他憋著了,就讓人把他關(guān)在三樓了,那里有個露臺,可以放放風。等著好容易有人跑到了三樓了,結(jié)果門卻敲不開,老爺子也想跟上去,卻被幾個保鏢扶著扯著抬到了院子里,結(jié)果就瞧見保安們在底下沖著三樓喊,“到露臺上來啊,快點啊,開門啊。”連廖云山也顧不得體面,嚇壞了似得在底下喊,“小三,你出來,你快點到露臺上來啊?!?/br>在窗戶那兒瞧好戲的廖魯川,聽見廖云山終于肯說話了,這才拿著個枕頭當墊子,一推門,就走到了露臺上——人家原本就沒關(guān)門,顯然是給自己留了后路的。他挺沒事人的爬在自己家的露臺欄桿上,沖著底下一群人——那里頭有他爸,他大嫂,其他人就沒有了,他老婆和廖成渝那個名義上的兒子,因為害怕躲起來了——說道,“爸,上面空氣挺好的,你也上來待會兒唄。”廖云山就在底下說,“這是瘋病犯了,人呢,快點上去把他弄下來?!?/br>廖魯川就說,“你看煙火多漂亮啊,還挺熱乎呢。爸,你讓我大哥過來給我賠個禮道個歉唄,你說他搶了我……”他這話還沒說完,廖老爺子就恨不得昏過去了,這里有多少人,那事兒是瞞了多少人的丑事??闪昔敶@然沒真瘋呢,話到一半就把嘴巴閉上了。說真的,他此時精神狀態(tài)真不算好,只能算勉強清醒,瞧著這底下小了一半的人,就有種想跳下去的沖動。只是這沖動最終卻被壓抑住了,他在上面嘿嘿的笑了兩聲,這聲音背后就是一片火海,即便不恐怖也有些陰森的感覺,倒是唬得下面的人不敢亂動。他沖著廖云山說,“老爺子,讓那邊竅門的都一邊去,否則我就跳下去。你總不會希望我死吧?!?/br>就算廖云山有這個想法,這里這么多人,有著這么多張口,他哪里敢點頭。只能連忙吩咐人停下,然后沖著廖魯川喊,“老三,你別胡鬧,別亂動,爸爸找人救你?!?/br>可廖魯川瞧瞧遠方呼嘯而來的消防車,旁邊別墅跑出來看熱鬧的人山人海,哪里會給廖云山上演父慈子孝的一面,直接靠在欄桿上,沖著底下說,“讓廖永來給我三叩九拜磕頭認罪,否則我就把那些事當著這些人說出來。當然,你也可以選擇不讓我說,讓他們繼續(xù)撞門啊,人進來我就跳下去好了,也讓他們瞧瞧,你是多想弄死我——反正,我死了后這事兒也埋沒不了?!?/br>這話廖魯川給廖云山設(shè)了前后兩個陷阱,你非讓人救我,就是想讓我死,欲蓋彌彰,以后自然會有真相出來,你就有了殺子的惡名,也遮掩不了廖永干的丑事和廖成渝的身份,你要讓廖永來磕頭讓我消消氣,那就沒事了。要是一般人,沒人信他干的出來,可廖魯川不是一般人,他那股子瘋勁兒,廖家人十四年前就嘗過了。老爺子聽著他的話,面色沉重,更有人過來說,門不知道被廖魯川怎么堵上了,院子太大,消防車必須開進來才行,突襲都行不通,廖老爺子直接拍了板,讓人去把老大從醫(yī)院接回來——“把道理給他講清楚了帶過來”。于是,那天多少人都看見,頭上頂著個紗布的廖永,被逼無奈下,對著三層搖搖欲墜的廖魯川磕了九個響頭,廖魯川在上面一動不動的站著,看不清他的面色,只知道風驟然的刮起,后面是烈烈的火舌,看起來就像是從陰曹地府里出來的討命鬼。等著廖永將腦門上的紗布磕出了血絲,廖魯川才在上面說了一句話,“你與我妻子通jian,生下個孽種,這是你欠我的,廖永,這是你欠我的。”誰能想到他真的說出來了呢,可他是個瘋子,他就是可以不顧一切的說出來啊。廖永還好,只是臉色難看,廖云山一輩子背信棄義坑蒙拐騙,落到手里諾大家產(chǎn),可他哪里想得到,臨了,倒是讓自己的兒子給騙了,這種丑事出了,他如何做人?可偏偏,剛剛廖魯川逼迫他答應(yīng)廖永來磕頭,廖永那九個響頭就是他做過錯事的證據(jù)——他要是沒干這么缺德的事兒,他一個當大哥的,憑什么讓廖魯川揍,給廖魯川磕頭呢?廖云山幾乎立刻噴出來一口血,暈了過去,底下立時打亂,而有心人這時候才發(fā)現(xiàn),廖魯川不見了。這份不見,在第二天呈現(xiàn)到了多少人的耳朵里,但最關(guān)心的無怪乎是兩伙人,一伙是廖云山,他幾乎醒來就找這個孽畜,只是卻沒了他的消息,這家伙仿佛在廖家別墅一下子消失了。而另一伙人,則是朱成功。他一直在尋找賀陽的下落,但唯一的線索就是廖魯川。這是廖家的三少爺,他派出的人不能監(jiān)聽不能盜號不能使用一切非常規(guī)辦法,只能老實的跟蹤。可偏偏,朱成功從南城趕過來后,廖魯川已經(jīng)跟賀陽沒有見面了——他之前也就帶賀陽在建寧咖啡出現(xiàn)過,鼎鑫是個極度保密的地方,朱成功立刻斷了線索。可廖魯川的這次大鬧擺在了朱成功的面前,他唯有兩個反應(yīng),如果說賀陽是廖魯川帶回來的,那么他消失后一定回去找賀陽,所以跟著他準沒錯。另一個則是嘆息。他在廖云山身上,看到了他們四個的影子。也在廖魯川身上,看到了沒有走的賀陽的可能下場。賀陽當年一走了之,知道真相的很多人都說,這孩子想不開,心眼小,賀大海再怎么樣,養(yǎng)了他十六年,更別提生了他的朱成功夫婦,只是顧慮有感情的養(yǎng)子,沒有百分百愛他,他就這樣離開,怎么都是錯了。他卻再沒有這么想過,有多大的難過才能讓一個那么熱愛家的孩子離開,有多大的委屈才能讓一個孩子放棄一直追逐的學業(yè),有多大的決心才能讓一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