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冷漠地拒絕。

    胡敬之會參考錢思嘉的觀點，但有時也會另有想法：“華殷小新人第一次涉綜，如果開價太高，反而不利于以后抬演出費。”

    錢思嘉斜眼：“你收500你當(dāng)然不急，先不說我們做前期準(zhǔn)備工作要花多少，就論地位吧，好歹是偶像出身，他上一期的節(jié)目那個選秀歌手，不也拿了200？他根本就是看不起華殷??！”

    “演出費高低的問題，理虧在他們節(jié)目組。說出去我們是不會被罵的，少賺點就少賺點。”胡敬之打斷她。

    錢思嘉不滿意他說話的口氣：“你覺得我為了這點錢？華殷出專輯我花了將近八百萬你看我哪里不舍得了？”她就是咽不下劉文中小瞧華殷的這口惡氣！

    頃刻間會議室像是霹出了電光火石，所有人的思緒都緊繃著，特別是對話最激烈的這幾位。

    “大家都少說兩句，少說兩句……”大王哥從中作合，“咱們自家人不能亂?！?/br>
    大王哥說的是，錢思嘉意識到自己有些過激，垂下眼，態(tài)度稍稍軟和下來：“錢的事先不說，瞿煥的事怎么辦？”

    杜小英心慌：“重金屬的作風(fēng)咱們是了解的，瞿煥這樣的人，不知道會不會擠兌……仗勢欺人呢！”

    “cao！”錢思嘉氣得撓頭，低聲唾罵，“我一想到他那張臉，恨不得八輩子別見到他！”

    吃她的喝她的，踩著她的肩膀往上爬，最后還要咬她一口的人，不是白眼狼是什么。

    大王哥無計可施：“要不老板，你別去現(xiàn)場？”

    什么鬼主意，眼不見為凈？這不是自欺欺人么……

    胡敬之覺得這個主意甚好：“對啊思嘉，你別去了吧，別出現(xiàn)在瞿煥眼前，大家配合起來不用看眼色。”

    “不行！”錢思嘉強烈反抗，“瞿煥典型的欺軟怕硬，我不在現(xiàn)場他會欺負(fù)華殷。”

    “我算是前輩吧？有我在你還怕華殷吃虧？”胡敬之底氣十足。

    “你不用勸我，要行動大家肯定一起行動，我是華殷的經(jīng)紀(jì)人，需要我跑的事兒多了去了，另外劉文中針對的是我，我不能躲著讓別人給我背鍋?！?/br>
    華殷夾在中間為難：“思嘉姐你不要太愁啊……我想，我和胡老師只要做好本分工作，好好拍攝，他們沒刺可挑，就不會落人話柄了?！?/br>
    “你現(xiàn)在又樂觀主義了？人家要是想抓你把柄，哪管你有沒有，做都替你做出來一個！這樣被搞下去的藝人不知道有多少，劉文中在綜藝圈里勢力這么大，你想象不到他會暗中進行什么cao作。”

    被噴了一長串，華殷胖胖的臉扭作一團，乖乖住嘴。

    胡敬之提高了些音量：“你擔(dān)心這么多有什么用嗎？還不是得硬著頭皮上？不如看開點好好準(zhǔn)備，到時候好好拍。把柄這種東西，能少一個是一個?！?/br>
    被他這么一說，華殷仿佛受到了鼓勵，一個勁兒地點頭。

    “那，這就定下了？先接下節(jié)目，然后大家一起去現(xiàn)場？”大王哥總結(jié)會議內(nèi)容，“沒有異議的話我就去回劉文中那邊的話了，趕緊把合約簽一下，通知采買人員采買，做好事前準(zhǔn)備。”

    錢思嘉翹著二郎腿抖擻，雙眼凝視地面不發(fā)話。她心里頭還是膈應(yīng)得很。

    “就這樣吧，大王哥你帶律師去談合同，等會兒我?guī)A殷去見一下米恬。小英去贊助商那兒看看有沒有登山設(shè)備之類的，多拿點過來?！?/br>
    胡敬之替錢思嘉下了指令，杜小英和大王哥迅速行動起來。華殷見胡敬之不動聲色地盯著錢思嘉，嗓子眼發(fā)干：“胡老師，我先回我辦公室了啊?！?/br>
    “嗯。”胡敬之同意，華殷貓著腰迅速退了出去。

    又只剩下胡敬之和錢思嘉兩個人，又是錢思嘉氣頭上，會議室的氣息又是不可描述。

    胡敬之拉著凳子繞到錢思嘉身邊坐下：“別氣了，你看華殷，不是挺高興的嗎？”

    “他一點腦子都沒有，光知道高興?！卞X思嘉斜了他一眼，語氣尖銳。

    “喲，舍得罵他了？”

    錢思嘉嫌棄似的往邊上挪了挪：“你不是說你要跟華殷出去么，還不快走？”

    胡敬之終于露出了疏朗的微笑：“行，馬上走，要不要先給你點個外賣？”

    錢思嘉起身繞行：“我自己點?！?/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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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午一點多，錢思嘉吃完午飯趴在辦公桌上午休，胃部被壓迫得脹氣，怎么坐都不舒服。好不容易心靜下來了，也找了個合適的姿勢，惺忪之間一個悶雷，把整個工作室的人都震了一震。

    她扶著脖子抬起頭來，辦公室開著燈，亮堂依舊，可不遠(yuǎn)處的床外頭卻是黑壓壓一片。烏云滾滾從東南方向來，挾著股摧毀全城的氣勢。

    “心情已經(jīng)夠差了，天氣又是怎么了……”她喋喋不休，依稀記得早上查天氣預(yù)報的時候，明明寫的“晴”。

    她抖落披在背上的外套，端咖啡杯起身，雷霆大作，暴雨欲來，午睡沒法睡，不如補充點□□提提神。

    外面大廳的員工們還在加緊工作，后天是發(fā)工資的日子，藝人的薪水一筆一筆全部得仔細(xì)算清，包括分紅的比例，不容任何差錯。

    錢思嘉把大廳沒有全開的壁燈全部打開，又去各個隔間繞了一圈，把所有沒有關(guān)緊的窗戶關(guān)緊。路過華殷辦公室的時候，她內(nèi)心萌生了一種深深地?zé)o力感。

    華殷是個仔細(xì)溫柔的男孩子，對待生活有自己的信仰，從很多細(xì)節(jié)可以看出來：他的桌面，書柜，包括沙發(fā)上的毛毯，沒有一樣不是整齊的，并且一塵不染；陽臺內(nèi)放置的多rou植物精美可愛，報紙按照日期掛在架子上，雨具置于門背后的小桶——里面插著很多把傘。

    錢思嘉在他的桌前坐下，他臺燈下放著一張OH one的全體合照，照于全盛期。錢思嘉打開臺燈，只見那時他還很清瘦，站在最右邊，過長的斜劉海擋住了明亮的眸子。

    胡敬之不止一次說過，華殷來到斯嘉麗，是他的幸運；現(xiàn)在她覺得，這是她的幸運，卻是他的不幸。

    錢思嘉長期執(zhí)迷于自己的夢想，渴望把手里的藝人捧成一流，遇到華殷的時候，她真的覺得自己的夢想有了實現(xiàn)的可能，但她忽略了自己的實際能力。她以為自己開了一個工作室，有東娛做后臺，便可以天不怕地不怕了，可現(xiàn)實是殘酷的，她連一個小小的劉文中都解決不了，該怎么有信心去幫助華殷在音樂界立足啊。

    “我是不是拉你做我貪婪欲望的犧牲品了呢……”

    她喃喃自語，撫上木雕的相框。沒有露出眼睛，可華殷的表情卻是明亮微笑的。華殷來了斯嘉麗這么久，她沒見他開懷大笑過幾次。壓在他身上的負(fù)擔(dān)太重，時不時還要看臉色，能撐下來，多半是因為常年在東娛底層吃苦受累的習(xí)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