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紅腰垂下了眼，九王甚至都沒有看姬柔一眼，漫不經(jīng)心道：“城主外出？不知是去何處？”

    姬柔看了九王一眼，竟有些自憐地說：“這，姬柔一個婢子，哪里知道呢?！?/br>
    姬柔看年紀并不大，外表應(yīng)當(dāng)同紅腰差不多，只是那股嬌柔媚態(tài)，看著倒和城主夫人有些相像。

    “哦？”九王忽然似笑非笑看了看白面車夫，“車夫，城主竟然一聲不吭外出，這赤麗城已經(jīng)是趙國的邊關(guān)了，他總不會是要往魏國或者陳國去吧？”

    白面車夫一言不吭，仿佛知道九王這話不是問他的。

    九王很快又道：“是了，本王想多了，眼下戰(zhàn)事吃緊，關(guān)城主身為赤麗的守城將官，怎么可能離開鎮(zhèn)守的地界，反跑到敵方的土壤呢?！?/br>
    那姬柔的臉色，就隨著九王的話語一點點蒼白下來，后來簡直有點可憐了。

    姬柔結(jié)結(jié)巴巴地說：“這，城主應(yīng)該只是到城中去逛一逛，婢子想起來了，城主和夫人一向體恤這城中百姓，因此常常親自看望呢。”

    忽然間就想起來了，九王這才第一次正視了她一眼，這姬柔長得清清秀秀，在婢女之中可算得上十分出挑了，當(dāng)然要除去紅腰才算。

    這樣秀麗的婢女，多半想必不甘心自己只是個婢女。

    九王輕柔地道：“替本王謝過城主夫人美意，可惜本王晚間不食五谷，自然去不得?！?/br>
    姬柔更驚了一下，兩頰緋紅仿佛連話都不會說了：“是、是！婢子一定……轉(zhuǎn)告九王殿下的話！”

    說著她提起了裙裾，飛一般地朝院門口跑出去。衣裙翩躚帶起來，就像是花間的一只花蝴蝶。

    紅腰走上前：“她盯著院子里那兩棵柳樹，看了許久?！?/br>
    昨天晚上，白面車夫在柳樹身上倒了一瓶什么藥，一夜之后，枝繁葉茂的柳樹，就變成了現(xiàn)在茍延殘喘的模樣，而剛才姬柔看柳樹的眼神，與其說吃驚，不如說是有種恐懼。

    對一棵樹產(chǎn)生恐懼，不管那樹是什么樣子，都有些不同尋常。

    九王懶洋洋從院門口的藤椅上站起來，“你進這院子的時候，可曾聞到一股香味?！?/br>
    紅腰頓了頓，搖頭：“不曾?！?/br>
    她的五感近來都很遲鈍，吃東西嘗不出味道，聞東西也要很久才有感覺。

    九王手中折扇搖著一指：“這院子里沒有栽種任何花物，只有這兩棵柳樹，柳樹怎么會發(fā)出花香？”

    柳樹怎么會發(fā)出花香，當(dāng)然是不會的，要是院子里有花香，那自然不會是柳樹本身的氣味。

    紅腰忽然想起城主夫人說“關(guān)城主想把你們都殺了?！?/br>
    九王笑笑說：“我們要是真在這里住上一個月，聞了這一個月的花香，等到我們從這里出去，約莫也就剩一副骨架了?！?/br>
    紅腰再次渾身一涼，比泡在湖水里涼上許多，世間還有這種毒，只憑怡人的氣味，就要你的命。

    看著九王走向院子的身影，紅腰忽然明白，他身邊的婢女們，都是怎么死去的。

    夜晚降臨，九王和白面車夫的確都不曾用飯，紅腰也因為身體的遲鈍，感受不到饑餓。只是她休息的時候，將身上的紅裙脫下來，翻開衣領(lǐng)，手指沿著邊線仔仔細細捏了一遍。

    入手只是薄薄的衣料，并沒有任何異物的存在，她又試了試后頸，也是光滑的肌膚，沒有凸出來的東西。

    真的，只是錯覺嗎？

    紅腰看著火燭下熠熠發(fā)光的紅裙，紅色的影子灑在地上，好像是地上被一層血霧籠罩了。

    原先看城主夫人很是喜歡這套裙子，以為會暗自留下來，沒想到第二天就叫姬柔送了過來。以城主夫人對九王的關(guān)注，甚至都沒有借裙子的借口，親自送來見一面九王，而是讓這個奇怪的姬柔來。

    而這個姬柔更是露骨地不加掩飾，對于之前大膽碰觸九王衣料被“昏倒”的事，也是毫無悔過之心，反倒變本加厲了起來。

    紅腰迷迷糊糊睡著了，她約莫許多天才能睡一次沉覺，所以便放松自己進入睡眠。等到醒來的時候，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變了天，連她也不知道是什么時辰。

    外面，關(guān)城主顫抖的聲音傳來：“請、請九王殿下饒命！”

    正文 016章 啞女jian細

    九王閑適地坐在院子里，只是目光卻一點也不和氣。

    他盯著地上跪著的關(guān)城主，甚至透露出危險。

    關(guān)城主渾身發(fā)抖，城主夫人則是失魂落魄地站在一旁，旁邊竟然還有姬柔。

    九王眼睛瞇起一線，每個字都透著冷意：“關(guān)城主，如果叫趙王知道，你竟想謀害于我，你說趙王會如何處置你？”

    關(guān)城主忽然開始咚咚往下磕頭，他額頭已經(jīng)腫了一大塊，顯然在之前就已經(jīng)磕過了。

    咚，頭在青玉石板上終于破了一道血痕，關(guān)城主頂著一頭血繼續(xù)磕頭請求原諒。

    紅腰站在門口心想，他到底為什么這么害怕九王？

    她看到院中那兩棵柳樹已經(jīng)徹底枯萎了，而所謂的香氣沒有聞到，反倒是鼻端飄來一股淡淡臭味。

    如果連紅腰這樣遲鈍的人都能聞到氣味，那想必院中的其他人，應(yīng)該是聞到了一陣惡臭熏天的了。

    白面車夫正咄咄逼人看著關(guān)城主：“這花香奇毒是產(chǎn)自西域，只有跟西域接壤的陳國才有，你從何處弄來意圖謀害殿下，還不招出來?！?/br>
    很少見白面車夫這么訓(xùn)斥人，雖然他總是冷冷的，但正因為這樣，所以他若是像今日這樣說了這么多字，反倒有種奇特感。

    關(guān)城主涕淚縱橫：“請九王殿下一定要相信下官，下官真的是什么都不知道。”

    看他那樣子也是可憐，換了別個也許就信了他。

    可是九王和白面車夫，紅腰終于走出了門，慢慢來到九王身旁站定，九王只是瞟了她一眼，就又繼續(xù)注視著地上的關(guān)城主。

    城主夫人看到紅腰那么自然地走過去站在九王身邊，眸子里有什么情緒一閃而過。

    關(guān)城主哽咽道：“九王殿下要來的消息，下官事先并不知道，在此之前，下官一直守著赤麗城未出，殿下可自去詢問城將守官。下官又如何能在九王殿下到來的半個時辰里，準備這這許多東西，更不要說在柳樹上落毒的事，下官萬萬不敢做的，請九王殿下明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