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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紅腰換下來的那身紅裙,有貪婪一閃而過。 那紅裙在任何女子眼里,都是極美的,尤其當她看到紅腰穿在身上,那么輕盈服帖,城主夫人就起了貪意,希望自己也能撐得起這么絕色的衣服。 女子都有對美麗的貪婪,并且覺得自己總比其他世上女子更獨特,若穿不上這身紅裙,那就說明她還是不夠真的絕色。 紅腰也看到了那紅裙,她走前幾步,把紅裙抱在了懷里,說道:“那婢子就告退了?!?/br> 城主夫人難以把目光從紅裙上挪開,口中念念叨叨:“這裙子已是臟了,留下來,本夫人幫你洗干凈了,再送還給你?!?/br> 說到送還給你的時候,城主夫人自己都意識不到,自己的聲音在發(fā)抖。 紅腰看著她眼中的熱切,本想抱著衣裳離開,忽然想起九王的話,她便慢慢松開手,讓那紅裙滑下:“那婢子就多謝夫人了。” === 回到九王身邊的時候,關城主已經(jīng)喝的爛醉如泥,伏在桌子上呼呼大睡。 九王悠悠地搖著折扇,旁邊桂花飄香,也許不久后就會有人說,九王爺君如天上云,拈花一笑萬山橫臥。 城主夫人已然是又呆了,她不像紅腰一樣,懂得什么時候該低下頭,紅腰低頭注視地面走回九王身側(cè),九王看著她一身新衣,笑笑沒有做點評。 這衣裳自是遠沒有那紅裙美麗。 城主夫人一顫,仿佛做錯事一般,對九王說道:“妾身粗顏陋質(zhì),沒有好的衣裳給紅腰姑娘穿,萬請九王殿下恕罪?!?/br> 九王輕笑道:“紅兒,莫非你沒有向城主夫人好好道謝,為何還讓夫人有這許多不安?!?/br> 紅腰立刻轉(zhuǎn)身面向城主夫人:“夫人的衣裙是婢子穿過的最好衣裳?!?/br> 城主夫人說自己沒有好衣裳,這真是又傻又假,單是紅腰身上這件,便是滾了銀絲金線,遠比綢緞貴上許多,穿在身上更是冰涼熨帖,非常舒適。 只不過城主夫人的魂兒鉆進了紅腰那件紅裙之中,便覺得自己所有衣裳,加起來都比不得那一件艷美。 可是紅腰知道,那件紅裙只是做工巧奪天工,衣料只是廉價的抽絲,可是還是會有無數(shù)女人為那紅裙的外表所傾。 關城主醉在桌上不省人事,可是城主夫人的目光卻只黏在九王身上,一句也不問自己的相公如何。 九王收起扇子,從桌旁起身,對紅腰道:“扶著本王回去?!?/br> 其實九王從來不需要別人扶,但是當他吩咐了,紅腰也就伸出了手,握住了他的手臂。身后,城主夫人目光落在紅腰接觸九王的手上,有妒色一閃而過。 也不知什么心理驅(qū)使,城主夫人緊走幾步,對二人背影說道:“紅腰姑娘,昨夜與你說的話,你可一定要放在心上。” 關城主爛醉,周圍也不知何時沒有任何下人,這句誅心的話就這樣飄了出來。 紅腰頓住了,看向九王,九王目光幽深,示意她繼續(xù)走動。 于是紅腰也沒有再回頭看城主夫人,扶著九王一步步慢慢遠了。 紅腰松開了九王,九王對著屋頂叫了一聲:“車夫?!?/br> 白面車夫立刻飄了下來,冷冷佇立在九王面前。 九王指了指紅腰:“給她檢查一下?!?/br> 白面車夫立刻逼近紅腰,紅腰心中猛跳,強迫自己沒有挪動。 白面車夫只是冷冷在她身邊走了一圈,便說道:“干凈的?!?/br> 九王笑了笑:“我們這位車夫,一只鼻子甚是靈敏,可以聞出任何存在的毒物。” 紅腰暗暗心驚,毒物,難道是懷疑城主夫人在她換衣服的時候,趁機下了什么毒嗎。 九王忽地柔和一笑:“你不用擔心,如果她真的敢那么做,車夫一定會血洗關府,權(quán)當為你殉葬?!?/br> 不管聽多少次這樣的話,紅腰都覺得指尖冰涼,因為這樣的話很容易被當做玩笑,可是九王偏偏是認真的。 不知道城主夫人那樣盲目盯著九王的人,能不能好好逃過這一次。 她還在擔心城主夫人的安危,九王已經(jīng)瞥向了她,含笑道:“紅兒,你且隨我進來。” 紅腰低頭跟著九王進了屋,九王轉(zhuǎn)身看著她道:“紅兒,方才關城主問我,準備了什么獻給晉王,你說他要是知道了真相,會怎么對你?” 紅腰一下子就心里涼了涼,看九王雖是微笑,卻半點沒有開玩笑,她慢慢地道:“不叫他知道就好了。” 原本紅腰可以說讓九王保護她,九王是為魏王獻禮,理所應當保護她這個“禮物”完完整整到魏國。如果面前人不是九王,是其他人,紅腰大可以這樣說。 可是這一路,九王如果有一點想保護她的意思,她一定能看出來。 九王又笑了笑:“本王之所以不要婢女,是因為從前也有婢女想要服侍本王,可惜她們都沒有你一半的眼色,最后連自己的命也保不住,所以本王為了不多造殺孽,只好不留任何婢女在旁了?!?/br> 這番話透露了很多的信息,是說從前九王身邊也有很多婢女,可是她們都死了。 若說天下有任何安全的地方,那絕對不包括在九王的身邊。 就以紅腰眼睛所見,這個男人周圍,都充滿了死亡。 紅腰和九王對視,從那雙琉璃夜色的眼睛里看不到任何情感在,她慢慢說道:“婢子一定竭盡全力保住自己的命。” 九王笑了:“這就是本王愿意帶你在身邊的原因,在魏大監(jiān)手里時你便不怕死,在本王身邊你也依然不怕。” 紅腰面無神情:“婢子謝過王爺?shù)目滟?。?/br> 九王揮了揮手:“你出去吧。” 紅腰轉(zhuǎn)身走出門,抬頭看向屋頂,白面車夫雙手抱胸,整個人如一柄出鞘利劍。 這個院子里靜無人聲,就連那兩株柳樹沒有人照顧,都有些發(fā)焉。 這讓紅腰想起了在義莊的那三天,一生中體會過的最深的安靜,沒有任何活人的氣?,F(xiàn)在在這院子里,紅腰也有同樣的感覺。 九王和白面車夫,比起義莊那些沒有活氣的尸體,好像是更可怕的一種存在。 但是紅腰愣了愣,張開自己的手心,那里有被城主夫人掐出來的印記,她“死而復生”,在別人的眼里,也許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