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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碗姜湯灌下去,倒是沒有凍著,就是晉王燙著了舌頭,吃什么東西都沒味道,叫苦不迭。 幾人躲了這么三五天,京城之中就傳來消息了。 齊王妃急病過世,雖然死的蹊蹺,不少人心中也隱隱打鼓,然而這祭奠還是要去的。更何況,寧王他們是兄弟,加之齊王府的側(cè)妃有孕在身,還需要妯娌們?nèi)螆雒妗?/br> 等到明華他們回去,天色已經(jīng)擦黑。途經(jīng)齊王府的時候,齊王府早已經(jīng)掛上了白布,連著燈籠都換了下來。明華透過車簾縫隙朝外看去,只覺得齊王府面前一片人來人往,倒是熱鬧。 蕭家畢竟是落魄了,一年的時間過去,皇上從未想起過蕭家的人,縱然是有人提起一兩句,也會被壓下去。如今,堂堂齊王妃蕭氏死的如此不明不白,蕭家卻是連問上一聲的人都沒有。 明華入了齊王內(nèi)宅,于里面幾個妯娌打了招呼,這才挨著晉王妃坐了下去,低聲問道:“我們匆匆回來,如今是什么情形?” “齊王秦側(cè)妃如今有孕,胎像不穩(wěn),不能主事,外面一應(yīng)應(yīng)酬都是齊王來的,女眷的話,就是咱們了……”她說著對著明華使了個眼色,“按說齊王和秦王素來關(guān)系好,如今齊王府出了這般的事情,二嫂也當過來幫忙才是,只是聽聞秦王、府只讓人送了祭奠的東西,說是若要路祭,他們也會早做準備……人卻是沒來呢!” 晉王妃說著嘆息了一聲,看了看左右,這才又壓低了聲音道:“說起來,四嫂這一病原本就病得突然,不過三五天的功夫就不治身亡,實在是……” 明華掃了她一眼,把她接下來的話給攔了回去,端起茶杯掩唇道:“自己心里有數(shù)就好了,何必說出來呢?!?/br> 晉王妃笑了笑,“還是六嫂待我好,我這才敢在六嫂跟前胡言亂語。”兩人湊在一起說了回話,晉王妃見著明華神色疲倦,知道她這是直接從城外回來就沒有回寧王府,心中不由心疼她,叫住一個丫鬟讓重新上了熱茶和綿軟的點心,推到明華跟前低聲道:“六嫂先墊下吧,別餓著了。依著我看,這要忙到到天黑了?!?/br> 一直到天色黑透,齊王府這才漸漸冷落了下來,明華等一眾人這才離去。齊王對眾人謝了又謝。明華這才見到他,只覺得他神色哀戚,雙眼通紅,人都有些搖晃不穩(wěn),似是傷心過度一般。 若非知道實情,只怕真要被齊王這幅模樣給騙過去了呢。 回到寧王府,紅櫻早就準備好了熱水、熱茶,明華泡了個舒服的熱水澡,出來的時候橙香就帶人擺上了熱氣騰騰的羊rou湯面,連著幾樣小菜和花卷、奶香饅頭、燒餅一起送上。明華餓了大半天,之前吃的那些點心早就不見了蹤影,一碗湯面吃完不說,還吃了整整一個燒餅,這才覺得舒服了。 寧王看她吃的猛了些,也不顧天色已晚,硬是拉著明華在府中散步,讓她好好消食,免得睡得早了積食第二日難受。 夫妻兩人沿著青石小道緩緩散步,身后丫鬟們都識趣避得遠遠的。今夜月色頗好,明華和寧王并肩而行,夜風徐徐吹來,衣衫擺動間兩人手指輕輕碰觸。寧王的手微微動了下,等到明華的手再次從一旁滑過,他動作迅速,一把把那小手包裹在了自己的手心之中。 明華扭頭看了他一眼,臉頰微微發(fā)紅,見無人注意就由著寧王牽著自己的手。 寧王掌心炙熱,熨燙的感覺讓明華手心都不由冒出了一層細細的汗水,連著王府里的夜景都不及細看,只覺得一顆心狂跳,似乎要從口中蹦出來一樣。 兩人的腳步越來越慢,明華正想著是不是要說些什么打破這讓人面紅耳赤的寂靜時,卻隱隱聽到了歌聲,飄飄渺渺傳來,倒是有幾分的功底。 她微微一愣,仔細看了下四周,這才發(fā)現(xiàn)他們竟然不知不覺走到了翠竹軒的附近。也不知道這唱歌的是粉黛還是綠蘿,這般的歌聲,這個時候唱起來…… 她唇角微微勾起,轉(zhuǎn)頭看向?qū)幫酰翱雌饋?,有人心儀王爺呢,這歌聲聽著都透著幾分情誼?!?/br> 寧王迎上她調(diào)笑的眼神,不由伸出另外一只手輕輕在她鼻尖刮了下,道:“這般夜里鬼哭一般的歌聲,王妃竟然覺得好聽?”他說著低聲吟唱了幾句,聲調(diào)雖然不高,然而那一詞一句中的豪情卻是讓人心蕩神馳。 “許是我在北疆久了吧,聽不慣那些新綠酒紅的咿呀之詞,也不懂那些纏綿悱惻的故事,更喜歡北疆那些豪邁的歌聲,一聲聲唱出來,似乎連著胸中的郁氣都跟著散去了……”寧王說話間就帶上了一些悵然,明華從他的歌聲中回神,半響才低聲道:“王爺還是惦念著北疆的事情?” “今日遇到柏策,他說他六叔柏盛回京了?!睂幫蹙従忛_口,明華愣了下,先去想柏盛是誰,然后才意識到那是大長公主的二子。在柏家這一輩排行第六,所以柏策稱之為六叔。 若是齊王妃身死之前,明華還可以說齊王府和公主府關(guān)系密切,柏盛回京,只怕是齊王在秦王入駐了烈風營之后,想讓柏盛補了北疆的缺。 “如今的情形,齊王不與大長公主翻臉就算是不錯的了,只怕不會再推舉柏盛吧?”明華說出自己的看法,見寧王緩緩搖頭,不由一愣。帶了綠帽子這般的奇恥大辱,齊王難道還能忍? “若是齊王妃還活著,倒是沒有可能了。偏偏,她死了。這就表示,齊王愿意當做什么都沒有發(fā)生過?!睂幫鯎u頭,夫妻兩人說起正事,那咿咿呀呀的歌聲自然是充耳不聞的。他拉著明華沿著小道繼續(xù)往前走,緩聲解釋道:“其實對于齊王來說,這并不算太難抉擇的事情。一邊是已經(jīng)落魄了的蕭國公府,一邊是說得上話的大長公主,他自然不會為了蕭氏跟大長公主翻臉了。” 對于齊王來說,最近可算是流年不利。他急缺人手相助,如何會把公主府上下拒之門外呢?因為一個并不喜歡的發(fā)妻,還是出墻的發(fā)妻,未免不值。 “如今只看皇姑母的選擇了?!?/br> “我看著,大長公主很是喜歡柏晏鈺呢,怕是不舍得他跟著病故?!泵魅A淡淡道,“不過這些天來,明顯皇上對她態(tài)度冷淡了不少,大長公主若是……” “我聽聞,公主府那邊,柏晏鈺被打了板子去了半條命,如今府中正在收拾行禮,準備把他送去柏茂身邊好好教養(yǎng)。”寧王嘲諷地笑了笑,“大長公主還是偏疼孫子,卻也不愿意舍棄了柏盛的前途,才這般折中了一下。只看,齊王是不是咽得下這口氣了?!?/br> 若是齊王忍了……不管他忍不住,實際上結(jié)局都是一樣了。 寧王握著明華的手微微收緊了下,許久才低聲道:“齊王要垮了!” 齊王若是垮了,那么京中的情勢就要重新開始洗牌了。魏王虎視眈眈,秦王暗恨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