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機一動。 我想起來,自己給丫丫買的那個手機是有定位功能的。 我連忙把說明書找出,然后登上電腦的賬號,很快,一個小亮點在網(wǎng)絡(luò)地圖上顯現(xiàn)了出來。 丫丫沒走丟,手機的地理位置在移動的,韓曉又腦洞大開地問會不會是被綁架了?我一看亮點是朝家的方向移來,就打消了她的猜測。 但不論如何,我打了那么多電話都沒接,這筆賬也得跟丫丫好好說道說道。 于是我和韓曉下了樓,準(zhǔn)備在樓下迎接外加訊問??蓻]想到,等丫丫一出現(xiàn),我倆都傻了眼。 丫丫不是獨自出現(xiàn)的。她也不是打車,而是搭車——搭了祝衡的車。 從副駕駛座下來,丫丫的眼睛紅紅的,一旁的祝衡看了我和韓曉兩個也沒打招呼。我不知道這究竟是怎么一種局面,不知道對祝衡該寒暄還是喝問,韓曉更是表情莫測,她看祝衡的眼神像是在看一個陌生人。 那還是有史以來頭一次,我從祝衡的臉上看到惶然和畏懼,放下丫丫,他像只老鼠一樣匆匆開走。 不知為什么,當(dāng)時我有種奇怪的感覺:這個男人再也不會出現(xiàn)在我的家庭里了。 韓曉趕緊過去把女兒拉過來,丫丫這時候已經(jīng)淚流滿面。我們原本滿心的責(zé)問已經(jīng)不見蹤影,只是迫切地想知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怎么了?怎么了閨女?他把你怎么了?”韓曉急切地打量著女兒,姑娘除了哭,只是哭。 韓曉的表現(xiàn)讓我有些恍惚,她對祝衡的忌憚難道到了這種地步,她一點兒也不了解祝衡么?我一點兒也不擔(dān)心閨女受了欺負(fù),祝衡這點兒正派還是有的。但我也很想立即知道究竟是發(fā)生了什么事?我們把女兒扶上樓,房門一關(guān),丫丫痛痛快快地“哇”一聲,大哭出來。 女兒撲到我的懷里:“你說高中不要留遺憾的……我跟他說了……” 我以為自己沒聽清,又以為自己聽錯,丫丫啜泣著,沒有解釋、沒有重復(fù)。我漸漸明白過來。 我知道豆芽菜注定不是丫丫的菜,但我萬萬沒有料到,事情會完全朝另一個方向發(fā)展。 韓曉也慢慢知道了是怎么回事,她氣得渾身發(fā)抖。她跟祝衡的事情這一刻也赫然明了,居然是清白的,兩人只有商業(yè)上的合伙。韓曉一定自忖是個善于利用男人的女人,從前是周同學(xué),后來是祝衡。她以為自己熟稔這種游戲,卻萬萬沒有料到自己原本為了籠絡(luò)祝衡、把丫丫平日里經(jīng)常托付給和藹可親的“祝伯伯”的手段,居然會讓女兒以不可思議的形式被深刻地卷進(jìn)這個局里。 這一切是什么時候開始的呢?我還記得第一次邀請祝衡來家,丫丫這個貼心小棉襖還很注意照顧我這個當(dāng)?shù)母星?。第二次去祝衡家里做客,女兒已?jīng)變得更加乖巧懂事??珊髞怼髞硌狙靖:庠谝黄鸬臓顩r,我就一無所知了。 不過我還想起了那條見過一次的鼠灰色的圍脖,是啊,當(dāng)時我還猜那是件禮物,以為是韓曉給祝衡買的。沒想到竟然……我記得還曾向丫丫詢問過那條圍脖的事,當(dāng)時丫丫的臉色真的很差。 把前后事實全部拼湊起來:那是丫丫送給她祝伯伯的禮物。 我就是大約從那時候才開始把照顧丫丫的工作極力承攬下來,但終究晚了一步。 祝衡的優(yōu)秀、責(zé)任心、儒雅、以及父親一樣可以依賴的肩膀,或許讓在家庭生活中感到寒冷的丫丫看到了溫暖的可能。 我當(dāng)然震驚,對祝衡亦增添了憤恨。在某種程度上,丫丫又太像我和韓曉,我們都沖動、執(zhí)拗,不論是恨還是愛,可以輕率地一條路走到黑。 韓曉的恐懼和悔恨更大于我。她的臉色變得惶恐而蒼白,就仿佛是個親手害了孩子的兇手。我知道,她需要非常漫長的時間才能夠與自己和解,對女兒的歉意則可能伴隨余生——就像她父親當(dāng)年對她一樣。 我沒責(zé)怪韓曉,而是摟了摟女兒,耐心地等閨女哀哀戚戚哭到眼淚干涸,我問:“你表白了,他怎么說?” 丫丫怔了好半天,才呆呆地說:“他是個膽小鬼?!?/br> 我笑,把她在懷里抱得更緊了些。 第 50 章 離婚、離婚,離婚的日子終于來了。 這年夏天,我38歲,丫丫18。她考上了心儀的大學(xué),人生才剛剛開始。為了不給我和韓曉礙事,女兒執(zhí)意跟同學(xué)一起籌劃了一場外出旅游。在火車站送別的時候她低著頭,反反復(fù)復(fù)踢弄腳邊的一粒兒石子兒,稚氣未脫的眼睛被墨鏡遮擋,時髦的遮陽帽在她周身落下一圈陰影,恍然間已經(jīng)很有一副大人的模樣。轉(zhuǎn)身進(jìn)站之前,丫丫猶猶豫豫、又別有所指地對我們小聲說:“你們快忙你們的去吧!” 在車站送別完丫丫,我和韓曉便來到民政局送別我們的婚姻。 當(dāng)時7月之初,陽光濃烈,暑氣蒸騰,民政局大廳里的冷氣不堪重負(fù),我身上慢慢滲著汗,心里頭卻一片寒涼。 我不知道別人心里怎么想,但在我看來,離婚終究不是什么十分光彩的事兒,所以那天我們趕早到的。結(jié)果到地方一看,結(jié)婚的那邊空無一人,離婚的這邊熙熙攘攘。我們甚至連個坐的地方都沒能找到。 沒來辦離婚手續(xù)之前,我從來沒想過這最后一段路居然會走得這般擁擠。大家都是來離婚的,彼此的眼神都有些打探。這讓我感到緊張。我口渴了,自己去飲水機那里倒了杯水,喝完后又隱隱覺得有些不太合適,于是也打了一杯走回去遞給韓曉,她今天起床便有些不舒服。如果放在平時,這個舉動平淡無奇,可此時卻是在這離婚的殿堂里,任何不經(jīng)意的舉動似乎都變得頗有深意了起來。韓曉猶豫了一秒,然后伸手接過。那一刻,似乎旁人看我們的目光都陡然古怪。 不過,別人在看我們,我們也在悄悄地觀察別人。這些離別前夕的男女,神態(tài)心態(tài)各不相同。我看見有一對夫妻緊緊地挨著坐,神情愴然,丈夫還緊緊捏住妻子的手。難不成是被棒打了鴛鴦?另有一對夫妻,神情警惕到不行,皺著眉頭要求對方再三再四作什么保證,大概是為了買二套房。當(dāng)然還有那種很坦然很不屑地,彼此站得天各一方,廣播里不叫號你都不知道他們是來干什么的。更有人一分鐘一看手表,好像巴不得趕緊忙完,他們還得趕著去上班。 中國的離婚率好像沒有什么特別的年齡分布特征,因為在這里年紀(jì)多大和多小的都有,我和韓曉并不因為年紀(jì)而出眾。十幾分鐘后我跟韓曉可算是發(fā)現(xiàn)了空位,可沒等我們走過去,兩個小年輕立即撅起屁股就給占了。而且還是那女生先落座,趕緊用包放鄰座上,然后一個勁地招手喊她對象過去。我沒生氣,只是覺得好笑,面向上看他倆比我和韓曉剛結(jié)婚時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