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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在柜子里的那份凌易和天天的親子鑒定證明取了出來,然后走進凌易的房間里,仔細把門鎖上,把鑒定書遞給他。凌易翻開鑒定書的動作有些大,因為這樣他才能讓自己的手不顫抖,他翻到結(jié)論那一頁,盯著最后短短一行的結(jié)論看了許久。凌旭依然是靠在門背后,因為心里的焦躁,而不斷地用后背輕輕撞著門,他注意到凌易的眼睛紅了。凌易似乎是花了很長時間才看完了這份鑒定,他坐在床邊,手里緊緊捏著鑒定書垂落在身側(cè),抬起頭來對凌旭說道:“凌旭你過來?!?/br>凌旭似乎有些遲疑,他看了凌易一會兒,才緩緩走到床邊,卻被凌易突然抓住了手腕,拉倒在了床上,凌易翻身壓在他身上,雙臂撐在他頭兩側(cè),對他說:“到底怎么回事?為什么你不跟我說?”感覺到這個姿勢被壓制得太難受,凌旭嘗試著想要撐著坐起來,可是凌易卻固執(zhí)地不肯松開他,于是他只能說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不記得了,難道不該是你告訴我怎么回事嗎?”凌易呼吸有些重,他在調(diào)整著情緒,“為什么你會懷孕?”凌旭覺得有些難堪,他用力一把推開凌易坐了起來,說道:“我怎么知道?我是個怪物吧!”凌易卻從他身側(cè)用力抱住了他,粗重的呼吸拍打在他脖子上,他說:“不,我不是這個意思,凌旭,你知道你和天天對我來說有多重要嗎?你知道我現(xiàn)在的心情嗎?”凌旭知道,因為在他印象中,就從來沒有見過凌易的情緒有這么大的波動。而凌易卻在努力回憶,他想起了那一年他在拜祭父親的時候偶遇凌旭,當時凌旭身邊就已經(jīng)帶著天天了,那個時候凌旭對他說自己已經(jīng)結(jié)婚了,他便默認為天天是凌旭與他妻子的孩子,那時候他是什么態(tài)度?好像很冷淡?因為他從來不會把自己的脆弱暴露在別人的面前,哪怕是凌旭也不行。凌旭退伍,或許就是因為有了天天而迫不得已的選擇,他這么多年居無定所,在小蛋糕店給人打工,也是因為他一個人帶著天天,所以日子才會過得那么不容易。否則今天的凌旭,或許會像邢穎峰那般,活得驕傲而自在。情緒激烈的凌易讓凌旭感到心軟了,他伸手回抱住他,說:“六年前的事情你為什么要瞞著我?”凌易沉默了一下,輕聲說道:“對不起?!?/br>他有很多對不起要說,如果他不是那么的堅持自己的驕傲,那么凌旭和天天是不是可以更早地回到他身邊過上更好的生活?如果凌旭沒有失憶,如果凌旭自始至終都沒有回頭來找他,那么他是不是就永遠跟凌旭錯過了,也不會知道天天是他的孩子這個事實?想到這里,凌易竟然覺得后怕起來,他將凌旭抱得更緊,一刻都不舍得松開。而對于六年前的事情,凌旭倒并沒有真心想要追究,他那么喜歡凌易,那時候兩個人肯定也是兩廂情愿的,雖然凌易瞞著沒有說,可他并不認為自己有刨根問底的必要,至于后來為什么他那么多年不跟凌易聯(lián)系,現(xiàn)在他也沒有心思去細想,他最為糾結(jié)的,無非還是他怎么可能生出來天天這種匪夷所思的事情。“哥,”凌旭喊著凌易,“我是個男人沒錯吧?”他如果不是男人,去當兵都不會被發(fā)現(xiàn)嗎?凌易對他說:“你是個男人。”凌旭想不明白,“那你說我怎么可能會生出天天來呢?”他為此甚至上網(wǎng)去查過,即便他有個雙胞胎姐妹,那也是異卵雙胞胎,不可能有完全相同的dna遺傳序列,所以這個鑒定的結(jié)果就是告訴他,天天的染色體,一半來源于他,一半來源于凌易,邢穎峰沒有騙他,天天是他生的。而他的疑問同樣也是凌易的疑問,即便現(xiàn)在凌易的心情被別的情緒占領(lǐng)了,他還是會顧及凌旭的想法,他說:“要不我?guī)闳フ胰俗鰝€檢查?”凌旭反應(yīng)很大:“我不要!”凌易連忙說道:“好,不要就不去了?!?/br>凌旭聽到他這么寵溺的口氣,從他肩上抬起頭來,說道:“哥,你別這么跟我說話,感覺太奇怪了,好像我突然就變成了一個女人一樣?!?/br>凌易有些好笑,他抱著凌旭將他的頭按在自己肩上,之所以突然軟了語氣,是因為凌易覺得對凌旭有些愧疚。其實在他看來,當年兩個人兩廂情愿,也是凌旭自己要堅決離開不肯再見他,可是畢竟凌旭因為天天的緣故受了不少的苦,他并沒有把凌旭當做女人看待,不過是自己心愛的人因為自己受苦,他不可能一點都不難受。而且他們竟然有了天天,這很奇妙。他本來以為自己永遠不可能有孩子了。一開始他也為了凌旭結(jié)婚生子的事情而感到介意,甚至從內(nèi)心來說是不怎么愿意接納天天這個孩子的??墒窍嗵幦站?,凌易跟天天之間自然而然產(chǎn)生了感情,他認為既然他和凌旭不會有孩子,那么有一個天天其實也不錯,他愿意把天天當做自己的親生孩子對待。現(xiàn)在告訴他天天其實是他和凌旭的孩子,就好像是從天而降的巨大驚喜,直接一下就能把人砸暈。他沒暈,他只是努力抑制住激動的情緒,因為凌旭自己都還是個小孩子,他必須要比凌旭更沉著冷靜地面對這件事情。兩個人在房間里待得久了,天天終于沉不住氣,走到房門前嘗試著輕輕敲了一下門。他先是敲了一下,沒有反應(yīng)又敲第二下,小聲喊道:“爸爸?”過了一會兒,凌易過來打開了房門,在他面前蹲下來,說:“為什么要這么小聲喊爸爸?”天天說:“我怕你們在說話,可以吃飯了嗎?我好餓啊?!?/br>凌易將他抱起來,額頭在他脖子上蹭了蹭,說:“好啊,馬上就去吃飯,你想吃什么?”天天看了一會兒凌易沒有說話。凌易問他:“怎么不說話?”天天突然笑了一下,他說:“伯伯你今天好黏人?!?/br>凌易笑著對他說:“以后伯伯都這么黏人,你會討厭伯伯嗎?”天天搖頭,“我喜歡伯伯。”凌易對天天說:“我也喜歡你,我的寶貝?!?/br>那天晚上帶天天出去吃了飯回來,凌易抽空給陶嘉翰打了個電話,要到了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