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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可以帶著天天出去玩。可惜今天凌易一早就出門了,因?yàn)橐ヅ阒蟛蚱迌蓚€(gè)回一趟老家見一些親戚。本來這些親戚也該是凌旭的親戚,可是現(xiàn)在已經(jīng)跟他完全沒有關(guān)系了,所以凌易并沒有帶上他和天天一起。凌旭騎著他的電動車帶天天去了城郊一處景點(diǎn),這里有一片湖,他給天天帶出來他的小畫板讓他寫生,自己則在草地上躺著曬太陽。曬了一會兒,凌旭從地上爬起來,蹲到天天身邊看他畫畫。雖然他自己也說天天是印象派的,可他也并不清楚印象派是個(gè)什么玩意兒,他就覺得天天腦袋里大概有個(gè)色彩混亂奇思妙想的世界,人是黑色的,天卻是綠色的,湖是明黃色的,樹是淡紅色的。凌旭突然指著天空,問天天:“你說天是什么顏色的?”天天停下筆仰起頭,說:“藍(lán)色的啊。”凌旭覺得有種被耍了的憤怒:“你知道是藍(lán)色的,那你畫的這是什么顏色啊?”天天說:“綠色啊。”凌旭敲了敲他的畫板:“你知道是藍(lán)色的,為什么要畫成綠色的?”天天對凌旭的激動感到莫名其妙,他說:“因?yàn)槲矣X得好看啊?!?/br>凌旭對他說:“可你怎么能不尊重事實(shí)呢?”天天愣愣道:“那你可以拍照啊……我想要這么畫?!?/br>“呃……”凌旭一時(shí)間無言以對,他想了半天覺得自己想不出什么話來反駁天天,于是只能說道,“好吧,你是色盲就好,喜歡怎么畫就怎么畫吧?!?/br>天天笑了笑,對凌旭說:“爸爸你坐到那棵樹下讓我畫吧。”凌旭心想:畫來畫去還是漆黑一團(tuán)連張臉都沒有,有什么好畫的。不過他當(dāng)然不會說出來打擊天天的興趣,最后還是乖乖坐到了大樹下面,甚至摘了一朵小花插在自己的耳朵上,逗天天樂了半天。下午,凌旭收拾好東西準(zhǔn)備帶天天回去的時(shí)候,接到了一個(gè)陌生電話的來電。他接通了電話之后,聽到那邊傳來昨晚那位大伯母的聲音,說是讓凌旭今晚一起吃飯。“一起吃飯嗎?”凌旭奇怪為什么凌易沒跟他說,追問了一句,“我哥會去嗎?”“當(dāng)然,”老太太說道。聽說凌易要去,凌旭立即答應(yīng)了,問了地址之后便掛斷電話準(zhǔn)備出發(fā)。“要在外面吃嗎?”天天聽到凌旭接電話了,抱著他的腰問他。凌旭說道:“是啊,昨晚的爺爺和奶奶,跟他們一起吃飯好嗎?”天天點(diǎn)頭,“好啊。”這頓飯是大伯提出要請客的,他委托凌易幫他訂的飯店,人則是他們自己邀請的。兩個(gè)老人跑這一趟不容易,家里親戚都覺得他們在國外那么多年肯定生活很好,自然是該要表示一下的。凌旭接到電話之后,騎車回來市區(qū)。雖然電動車不會堵車,又是周末,可是在下午這個(gè)時(shí)候,街上的行人和車依然不少,他行進(jìn)的速度并不怎么快。匆匆趕到飯店,凌旭覺得自己來得有點(diǎn)晚了,于是把天天給扛在了肩膀上,讓他抱著自己的頭往里面沖。天天很興奮,一路都大聲笑著。直到凌旭一把推開了吃飯的包間門。他以為這頓飯只有大伯夫妻兩個(gè)和凌易以及他和天天,可是在推開門的瞬間,他才發(fā)現(xiàn)這里竟然是個(gè)大包間,包間里面有兩個(gè)大圓桌,這時(shí)已經(jīng)差不多坐齊了。凌旭一下子就愣住了,天天因?yàn)榱栊裢蝗煌O聛?,也收住了笑聲奇怪地朝里面看去?/br>這一屋子人除了些小孩子,其他凌旭大都認(rèn)識,全部是凌家的親戚。凌易見到凌旭,立即從座位上站起來朝他走了過去,他并不知道大伯他們邀請了凌旭,因?yàn)榇螂娫挼臅r(shí)候他并不在他們身邊。要是問他的意思的話,凌易是不贊成讓凌旭來這一趟的,不管凌家這些親戚是怎么看待凌旭,他都不希望凌旭的情緒受到什么影響。可是做出邀請的大伯夫妻卻并沒有惡意,他們只是把凌旭當(dāng)成了凌家的一份子,并不覺得凌旭應(yīng)該受到任何排斥和不平等的對待。凌易走到凌旭身邊,低聲問道:“大伯他們請你來的?”這一屋子的人全部朝著凌旭看過來,已經(jīng)有人開始低聲議論了。凌旭突然也覺得有些不合適,他看一眼正和善地對他招手的大伯母,遲疑了一下問凌易:“我是不是該走了啊?”人都來了,而且也跟大家打了照明了,立即轉(zhuǎn)身就走當(dāng)然是不合適的。凌易伸手把天天從他身上抱下來,隨后拉著他的手,說:“你跟天天到我身邊來坐?!?/br>凌旭被凌易給拉了進(jìn)去,他一路看著這些人,見到很多熟悉的面容。里面有他的小姑媽,小姑媽以前是很疼他的,每年生日都要送他禮物,大姑媽跟他感情卻不怎么好,因?yàn)樗恢庇X得大姑媽這個(gè)人有些尖銳有些勢利。其實(shí)凌旭的記憶里沒有經(jīng)歷過那一段令人難堪的過往,大家留給他的,都還是十年前的印象。他有些緊張,又有些難過,并不知道除了凌易以外,其他的凌家人對他會是什么態(tài)度。凌易讓他坐在自己身邊,天天則安頓在了凌旭跟大伯母中間的位置,免得他沒有安全感。小姑媽這時(shí)才開口,說:“凌旭?什么時(shí)候回來的?”凌旭還沒回答,便聽到大姑媽問道:“你媽也回來了?”凌易在桌下握住了凌旭的手,代替他回答道:“他一個(gè)人回來的,他媽沒有回來?!?/br>凌旭的手有些涼,他感覺到凌易手掌心的溫度傳了過來。小姑媽的兒子,比凌旭小了將近九歲,這時(shí)候拉了一下他媽的衣袖,壓低了聲音說道:“不是說他不是二伯的親兒子嗎?怎么還回來了?”雖說他壓低了聲音,可是這一桌人還是都能聽得到。凌易先開了口,喊他的名字:“偉江,要說什么就大方一點(diǎn),男孩子不要畏畏縮縮的。”名叫鐘偉江的少年一下子有些臉紅,也有些不高興,說道:“我又沒有亂說?!?/br>凌易說:“如果覺得不滿意那你可以跟大伯和大伯母說,你是他們邀請來的,凌旭也是他們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