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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課桌前落下一道暗影。 她微微偏過頭,隔著過道的另一張課桌上,斜靠著一個人。 少年逆光而站,表情晦暗不明。 韋依一時有些怔愣。 方昱澤低眸瞅著坐在自己課桌上的女生,見她盯著自己沒半分動靜,微微蹙著眉。長腿一伸,鞋子不輕不重的磕了磕桌腳,“不想讓?”他問,“坐上癮了?” 韋依這才意識過來自己鳩占鵲巢,占了人家的座位。趕緊站了起來移到過道,給正主騰位兒。 方昱澤走過來用腳踢了踢凳子,調(diào)整好合適的距離,在凳子上懶散的坐了下來,板著一張臉,掃視了一遍屜子。 陳書博視線在兩人身上移動了一遍,一個燥,一個怯。 他想起方昱澤剛轉(zhuǎn)過來的那時,沒摸清他脾性。當(dāng)時陳書博位子在空調(diào)下,有天忘了帶外套,下課時乘著方昱澤去上廁所,把他衣服拿過來穿了一節(jié)課,最后方昱澤硬是把那件幾千大洋的外套給扔了。 cao,有必要這么嫌棄他么? 再說,你要扔還不如直接送給我好了。 還好今天沒說要把課桌給換了,依他的性子,重新買套新課桌來,他也的確干的出來。 要真那樣,得讓人一女孩兒多尷尬? 陳書博見韋依有些局促難安,好心幫忙解釋,“她課桌凳子壞了,反正你今天不在,老徐讓她先坐這兒的,郭聰中午去給她搬課桌。” 方昱澤視線越過自己的肩膀,本是要去看趴在后桌的陳書博,轉(zhuǎn)不過彎來,隨意安放,“她自己不會說,要你多話?” 陳書博一愣,“沃日!老子哪里又得罪你了。” 方昱澤也不搭理他,抬眸看向韋依。 韋依瞟了方昱澤一眼,與他漆黑的視線正好對上,心里莫名的磕了磕。 他的眼珠黑而深邃,淡漠的眼神,給人一種無形的壓迫感。韋依稍稍移開視線,落在他質(zhì)地精工的衣領(lǐng)上。 棱角立體的襯衫衣領(lǐng),純白的沒有一絲異色,領(lǐng)角鑲著兩顆白中生翠的玉石暗扣。剛剛沒注意,不仔細(xì)觀察難以發(fā)現(xiàn),細(xì)微之處極具考究。 從衣著可以看出一個人的習(xí)性,是個講究且有潔癖的公子哥,她心里很有自知之明,“是老師讓我坐的,你要介意,待會我把新課桌換給你?!?/br> 方昱澤沒吭聲,但表情不好。目光在她身上停了兩秒,從褲兜里抽出一只手,拿出那件黑色風(fēng)衣,站起身又踢開凳子站到過道。長臂一伸,穿上外套,衣服里散出一陣干凈的清香味。韋依就站在他旁邊,剛被他風(fēng)衣的腰帶蹭著了臉,微仰著身避開。 方昱澤穿好衣服,抻了抻衣領(lǐng)和袖口。 陳書博問他,“去哪兒?” “大院!” 陳書博吃驚,“你爺爺知道了?” 一提這茬,方昱澤只覺生無可戀,“我他媽也是服了?!?/br> 陳書博忍不住偷偷憋笑,他太了解方昱澤了,天不怕地不怕,除了懼他那師長級別退休的爺爺。 “那事怎么處理的?” 方昱澤整理好衣服,嘲諷般的冷哼了聲,拔腿直接走了。 韋依心里莫名松了口氣。 可下一秒,那個身影插著兜又倒退了兩步,停在韋依面前,偏頭看住她。 韋依心一提,驚慌抬頭對上他的視線。 少年擰著眉,盯得她背脊發(fā)涼。 “不準(zhǔn)亂碰東西?!彼钔辏值晚戳搜鬯厍皩W(xué)號牌上的名字——韋依,疑惑的皺了皺眉。 這名字...... 他沉思了半秒,想不起來就不想了,又抬眸看住她的眼睛,問,“明白?” 韋依回視著他,緊抿著唇,點了下頭。想著到底是自己給人造成不方便,還是禮貌的表達(dá)了一句,“不好意思?!?/br> 女生的聲音細(xì)膩而軟糯。方昱澤盯了她一秒,忽而挑了下眉梢,“什么不好意思?” “坐你課桌。” “所以?” 所以? 韋依一臉茫然。 “你打算謝我?” 韋依:…… 她并沒有這個打算。 結(jié)果他又說,“別套近乎?!?/br> “……...........” 陳書博不知道辦公室事件,以為他是因為這次被田曉芯坑摻了,對女生有了戒備。 以前田曉芯天天來纏他,理由是有天在校門口差點被車撞,方昱澤正好路過及時拉了她一把。她為了報恩,每天換著花樣的給方昱澤送奶茶送水果,雖然都被他跟郭聰吃掉了。 方昱澤明言拒絕過她,不料她卻死纏爛打。 憑心而論,這件事他也的確有些冤。 陳書博走過來推了推方昱澤肩膀,笑著勸,“別鬧了!把新同學(xué)都嚇著了?!?/br> 方昱澤瞟了陳書博一眼,沒搭理,轉(zhuǎn)過身,“走了。” 韋依看著他走遠(yuǎn),心里越想越覺得不對勁兒。 她怎么有種他故意針對她的感覺? 第03章 韋依重新坐下后,心里一陣不痛快。 如果不是老師讓她坐,她也不樂意! 她又想到剛剛陳書博幫她解釋,卻遭方昱澤那般無禮懟他,心里有些愧疚,回頭跟他道了聲歉,“不好意思啊!” 陳書博低著頭在玩手機,抬眸不以為意的笑笑,“沒事。”還不忘安慰韋依,“你也別怕他。剛出了田曉芯那事兒,今兒個肯定被他老頭教訓(xùn)了,心情不爽。他平時不這樣?!?/br> 韋依想了想,同意他的觀點,“嗯”了聲,轉(zhuǎn)回身在桌下的盒子去找下節(jié)課要用的書。 沒被他影響心情。 * 進(jìn)入重點班這才兩天,韋依頗覺不順。 第二天一大早,她險些遲到。 吳文輝的教職公寓離學(xué)校大概一公里的路程,兩室兩廳不算大。自從曹淑晴跟吳文輝結(jié)婚后,她就搬過來了。 臥室兩張單人床,她跟吳少嫻各睡各的。 其實她挺想住校的,但是當(dāng)初吳文輝說學(xué)校宿舍條件艱苦,讓她就住公寓。 曹淑晴也勸她,學(xué)校有不少的老師知道她現(xiàn)在是吳文輝的繼女,吳少嫻都不住校,她卻住校,說出去不好聽,怕對吳文輝影響不好。 她只想仰天長嘆,住公寓比住校更艱苦。 心里苦。 昨晚她本想提前預(yù)習(xí)一下明天要學(xué)的內(nèi)容。重點班都是年級精英,上次期中考試她勉強排名103,如果不比別人加倍努力,下次考試肯定墊底不說,最怕的是跟不上大家的進(jìn)度。 吳少嫻躺在床上跟朋友打電話聊天,一會兒哈哈大笑,一會跟對方開玩笑笑罵幾句。對韋依來說,雖然有影響,但也未造成極大的干擾,以前在12班也會有幾個調(diào)皮搗蛋的同學(xué)總在自習(xí)時間吵鬧,她有了一定的抗力。 不知過了多久,吳少嫻終于講完電話,耳朵總算落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