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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咸鴨蛋,一共三個鴨蛋,陸一用刀子把它們橫切成兩半,平放在素色花紋的碟子上,中間接近橙色的蛋黃流出油來,散發(fā)著誘人的香氣。這個時候是陰歷十月份,天氣已經(jīng)轉(zhuǎn)涼,喝點熱氣騰騰的白粥配咸鴨蛋簡直不要更美。姬芮喝完粥,把盤子放到陸一一個月前購買的洗碗機里。雖然只有兩個人住,家務(wù)不多,陸一還是買了家務(wù)機器人,洗碗機,以及各種方便的電器,坐累了推著吸塵器到處走一走,做家務(wù)的同時順便鍛煉了身體。等他吃完飯,站在陽臺上的陸一才開口問他:“告訴我吧,昨天發(fā)生了什么?”他們這次爭吵,其實不僅僅是為了那個轉(zhuǎn)校生,兩個人住在一起,多多少少會有些小摩擦,人都喜歡翻舊賬,特別是吵起架來,就會細(xì)數(shù)曾經(jīng)發(fā)生過的小摩擦,當(dāng)時其實真的不覺得有什么要緊的,可氣在心頭,就越說越委屈。本來引起他們爭吵的導(dǎo)火線是件不算大的事情,但兩個人誰都不肯退讓,倔強起來,難免會說一些傷人的話。但姬芮和那個轉(zhuǎn)校生不一樣,兩個人之間是朋友,不近不遠(yuǎn),距離剛剛好,就像姬芮當(dāng)初看他一眼,雖說說處在同一屋檐下,但沒有真正的在一起,只能看得到美好的一面,看不到下意識隱藏起來的缺陷。見姬芮不說話,陸一又重復(fù)了一遍,問的更細(xì)致:“他做了什么,你和他突然起了爭執(zhí),還打了他?”姬芮說:“也沒有那么夸張,只是揍了他兩拳,沒有到特別嚴(yán)重的地步?!?/br>陸一看著他:“你怎么打他的不是重點,我想聽的是為什么?!?/br>“就是昨天不是吵架了嗎,我就下樓來,就碰到他了。因為心情很不好,就想找點解壓的緩解一下。打球或者之類的,然后就和他一起出去了……”陸一的眼神有了微妙的變化,他重復(fù)了一遍:“你和他一起出去單獨?在我們因為他的事情吵架之后?”“我知道錯了啦,這不是把他揍了一頓嗎?”“這不是重點,如果你和你的室友在一起,我不會多說什么,但這種人不行,準(zhǔn)確的說,所有這樣的人都不可以?!?/br>姬芮就說:“我知道,這種不懷好意的人都不可以,但別人偽裝的那么好,在沒有暴露之前,我怎么知道。你也說過了,我們之間需要各自的空間,挨得你太近,你又覺得會窒息,沒有私人空間,可是我有了自己的朋友,你又要這不準(zhǔn)那不準(zhǔn),我又不是你的玩具?!?/br>他們這個陣勢,簡直要再現(xiàn)那天吵架的情景,陸一接著說:“我不是很想和你吵?!?/br>他的聲音聽起來有些疲累:“姬芮,你自己也說,也是成年人了,我也希望你能夠成熟一點?!?/br>姬芮深吸一口氣:“你就是嫌棄我幼稚,眼瞎看不清人是吧?!?/br>他們戀愛才談多久,陸一就開始忍受不了,他也覺得很委屈。而且吵架的話,明明陸一的態(tài)度才是最討人厭的那種。“姬芮!”陸一的聲音揚高了八度,“我再說一遍,我從來沒想過把你當(dāng)玩具,如果我的行為讓你誤會了的話,那可能是我做的不夠周全,我為自己的行為感到抱歉?!?/br>他接著說:“我很清楚,沒有誰是完美,當(dāng)初我既然答應(yīng)和你在一起,就做好了接受你缺點的準(zhǔn)備。但誰都不可能原地踏步,我愿意包容你的小毛病,可你不可能一輩子不成熟。你都快二十了,不是十二歲?!?/br>在姬芮說話之前,他做了暫停的手勢:“你先別著急說話,先聽我把話說完,我也會好好聽完你想說什么?!?/br>姬芮閉上嘴,眼神還是充滿怨念。陸一接著說:“我這個人,缺點很多,做事喜歡按照規(guī)劃,龜毛又挑剔,對自己高標(biāo)準(zhǔn)嚴(yán)要求,而且不自覺地也會希望其他人跟著我的腳步來走?!?/br>他其實一直在努力避免這一點,但就像做老師的愛教育人一樣,做慣了公司集團說一不二的人,在生活中,他的行事風(fēng)格多多少少會有這方面的影響。他并不是那種中二少年那種幼稚霸道,這是多年的職業(yè)生涯帶給他的影響,盡管他盡力克制,但不可能完全更改。他稍稍放柔了聲音:“那個轉(zhuǎn)校生,對我來說,并沒有那么重要,我們之間的爭執(zhí),根源不在于他,而是在于我們兩個的性格處事?!?/br>小三再怎么想挖墻角,被挖的那個人意志堅定,能出什么事?事情的關(guān)鍵從來不在外物,而在于姬芮。“在一開始,在你的眼中,我可能很完美,但不是,我是人,不是神,也有很多缺陷,我也會累,會覺得辛苦,如果你只能接受我好的一面,我覺得我們很難繼續(xù)走下去?!?/br>陽臺的窗子打開了,天氣轉(zhuǎn)涼,風(fēng)吹在他身上,本來是恰到好處的涼爽,他卻感覺冬日里胸口被塞了一大團冰塊,又像是穿著單薄的夏衣被寒風(fēng)刮,渾身發(fā)涼,心也涼了半截。這一次姬芮的聲音都在發(fā)顫了:“你是想要和我分手嗎?”陸一說:“我只是在闡述事實,當(dāng)然,這也是我的缺點,我太過成熟,盡管心情也會有較大的波動,但是大多數(shù)時候,我沒有辦法那么的情緒化?!?/br>他一直認(rèn)為,自己是個很好的結(jié)婚對象,但是談戀愛可能就沒有那么完美,戀愛是劇烈的化學(xué)反應(yīng),他喜歡姬芮身上那種朝氣蓬勃的感覺,他們之間都有對方所沒有的東西,彼此吸引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但就像是被浸泡在橘子汁中的橙子一樣,拿出來,外表可能有橘子的清香,舔一下,表皮也有橘子的味道,但剝開來,它到底還是個橙子。相處的時間越久,他們會漸漸相似,但不會變得完全相同。姬芮眼圈都紅了,但不是掉眼淚,只是因為情緒太過激動:“但那是之后的事情了,不是嗎?你不能因為未知的風(fēng)險,就輕而易舉地放棄。就像你炒股一樣,沒有百分之百的收益,你就不投資它嗎?”陸一搖搖頭:“我沒有說要分手,但繼續(xù)在這樣下去,我會沒有信心?!?/br>他主動展露出自己軟弱的一面:“你看,我不是你想的那樣,無堅不摧,我也是會軟弱,會逃避,是平凡的不得了的人?!?/br>姬芮上前一步:“但是我不在乎,你說的對,我把你想的太完美,所以總是不自覺地對你要求高,如果你沒有做到,我就會覺得,怎么可以這樣,就感覺我受到欺騙。”他的聲音慢慢地低下來:“是我錯了,我把我們之間吵架的重點抓歪了。”他握緊了雙拳,眼神從迷茫轉(zhuǎn)為堅定:“我說的對,我有很多的缺點,幼稚,情緒化,識人不清……但我會努力地改掉那些缺點,變成你喜歡的更好的人,在這之前,你能不能陪在我的身邊,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