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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不止,終于撐不住哀求。“圣上,奴才……奴才母親年邁無辜……”語帶哽咽。“噓,”皇帝摩挲他的唇瓣,貼住他輕吻,“陳王氏是你母親,朕自然不會虧待?!?/br>皇帝抱著魏七在東偏殿歇了一夜,后者未曾反抗。魏七開始茶飯不思,只日日盼著他母親入宮。皇帝見他這樣糟踐自己,終于不耐煩了。“你這樣不懂事,白日里東西不吃,夜里覺也不歇,是不想你母親入宮?”魏七坐在膳桌旁抬眼看他,眼中的迷茫無措令人瞧了忍不住心軟。皇帝移開眼,只將自己跟前的一盅松茸乳鴿湯往魏七那頭推。魏七垂眼盯著那盅湯瞧了一會子,默不作聲地開始吃。平日里最愛喝的湯這時候吃到嘴里也是食不知味。兩人如從前一般各吃各的同桌用膳,維持平靜的假象。魏七喝完湯擱下湯勺,問皇帝,“我母親何時進(jìn)宮?”這語氣不大客氣,皇帝停了一瞬,雖心中不舒坦,卻到底沒同他計(jì)較。“后日?!?/br>魏七猛地抬眼盯住他,眼睛睜大,目露驚異,像是不敢相信。要死不活這么些日子了,不是冷眼冷語放刀子就是置之不理甩臉子。皇帝已許久不曾見他面上出現(xiàn)這樣生動的神態(tài)了。“等會子朕叫人將門上的鎖卸了?!滨r少這樣討好人,皇帝不甚自在,“屋里再多擺幾樣新東西。你也安分些,你母親來了。”魏七滿心滿眼都是要見母親的期盼與歡喜,沒有在意皇帝這句話中明顯的討好。兩日后的未時,陳王氏入紫禁城。一路上宮女太監(jiān)領(lǐng)路,笑成花兒似的討好她。陳王氏久不做主子,早已不習(xí)慣下頭人的奉承了。甚至如今的她,比這些宮里的奴才還要寒酸膽怯。曾經(jīng)是雍容典貴,氣韻大方從容的正經(jīng)誥命夫人,入宮參拜時宮里的奴才們皆要小心討好。如今卻已成了瘦小干癟的老嫗,再如何名貴的衣物加身也只能稱出她的寒酸與畏懼。內(nèi)書房中皇帝問王福貴,“陳王氏可入宮了”“回圣上的話,陳王氏還有半盞茶的時辰便可入宮。”“嗯,不必叫她來請安,直接去見魏七?!?/br>“是,奴才明白,奴才定會處理妥當(dāng)?!?/br>陳王氏腿腳不便,從乾清宮門外至養(yǎng)心殿東偏殿,只一盞茶的腳程她竟走了近大半個時辰。她再如何久不進(jìn)宮也仍記著宮里的規(guī)矩,是以一路走來從不曾開口詢問過兒子的近況。反倒是領(lǐng)著她的宮女主動開口,那宮女說魏爺近來同上頭那位鬧別扭,請夫人等會子見了魏爺好生勸勸他。陳王氏心里猛一咯噔,嚇得路都走不穩(wěn)了。同上頭那位鬧別扭?這話里的深意她不敢去深思。接她回京的侍衛(wèi)只說魏七如今在宮里發(fā)達(dá)了,圣上跟前能說上幾句話。前些日子替陳家求了恩典,如今圣上派人接她入宮,開恩典叫她母子二人見上一面。陳王氏從未想過自己有生之年還能聽見兒子的消息,還能同兒子相見。這段時日長途跋涉,時時想著魏七,沒睡上一個安穩(wěn)覺。宮女的這番話如寒冬臘月里的一盆冰水淋頭,凍得她渾身發(fā)顫。“鬧……鬧別扭?”她低聲呢喃。“夫人您離京久了,不知圣上如今有多寵愛魏爺,簡直是當(dāng)娘娘主子一般,憐惜得緊呢?!睂m女以為陳王氏聽了這話會放心。“魏爺一切都好,御膳房靜心替他調(diào)理身子,幾年來都安康得很。只近來同圣上慪氣,鬧得有些大……”宮女的輕聲緩語陳王氏漸漸都聽不見了。她只想著:魏爺……魏七,是她的孩子沒錯,是安安。陳王氏消瘦的面容愈加慘淡,她已說不出話來。東偏殿近在眼前,宮女提醒她,“夫人,魏爺如今就住在這里頭,旁邊挨著的東暖閣是圣上的居所?!?/br>陳王氏一年前哭壞了眼睛,如今已不大能視物。她摸索著瞇起眼茫然四望,眼前俱是朱紅與明黃。外頭的侍衛(wèi)立在窗柩前向里頭輕聲報(bào),“魏爺,陳夫人來了?!?/br>里頭的魏七一身深紫綢袍,蹭得自春凳上立起,幾步疾馳至門前。他低頭打量自己的穿著,手指發(fā)顫,哆嗦著去撫那平滑的衣襟,總覺著有哪處沒弄妥當(dāng)。是母親,母親就在門外。魏七眼眶發(fā)紅,臉上又哭又笑,神情奇怪,他碰地推開木門。母子終于相見。陳王氏只能瞧清模糊的深紫顏色,但她知曉這是她的宵衣。魏七不能踏出房門,只能眼睜睜地瞧他的母親蹣跚著走近。他的手死死地扣住門框,要用盡全身力氣才能克制自己不往前邁。他若多再走一寸,必回有人來攔,魏七不愿叫母親知曉自己如今的困境。他喘息不止,像是溺水之人,口鼻皆堵,唇齒幾番開合卻說不出話來,只是淚流滿面。母親老了,老到他不敢相認(rèn)。陳王氏焦急地扶著宮女的手往前疾行幾步,險(xiǎn)些要撲在魏七身上。魏七伸手抱住她,兩人都站不住了,癱軟著腿,直直往地上跪。魏七終于憋出一句,“娘……娘親?!?/br>他如今已有二十三,因中間缺了的十五年時光,他仍是叫娘親。這兩個字?jǐn)D出來,母子二人都開始崩潰。旁的聲音再也發(fā)不出,只能哀哀悲泣。抱頭痛哭了一陣后,陳王氏瞇起渾濁暗黃的眼,眼都不眨,細(xì)細(xì)地打量魏七。一寸寸皆在訴說思念。她干枯細(xì)瘦的手掌在魏七的眉眼上輕柔地?fù)崦蝗鐝那啊?/br>這確實(shí)是她的孩子。“我……我兒,安安……安安!”魏七哭得喉嚨沙啞,發(fā)出的聲音刮人耳朵,“娘,娘親……”周遭的奴才們見他這樣難過,怕他哭壞身子,只得在一旁小聲勸慰。“魏爺,魏爺。陳夫人跋涉勞累,不如先請進(jìn)屋子里罷?!?/br>前者找回幾分神智,用衣袖覆面擦干眼淚,勉力攙起母親。二人挨在圓桌旁坐下。底下人奉茶,陳王氏慌忙起身,誠惶誠恐地道謝接過,卻只盯著那盞茶發(fā)怔。“娘親,娘親您喝茶?!蔽浩呙嫔蠋I,卻笑得燦爛。陳王氏木然點(diǎn)頭,目光轉(zhuǎn)到兒子身上,落在他華貴的衣料上頭。“那位……那位同你……”她問不出口。只是心中明白,兒子二十出頭,身旁有人侍候,住處挨著養(yǎng)心殿正殿。養(yǎng)心殿是什么地方?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