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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某些人的下懷,現(xiàn)下只能勉強維持一點清醒?!?/br>蘇雪禪也只好跟著問道:“那您呼喚我前來,究竟是為了什么?”燭龍道:“這一戰(zhàn),我與應龍避無可避,九天金仙五衰在即,若沒有應龍,這世間無人能阻擋住我。可此戰(zhàn)之后,蚩尤便會降世,是我為他拖延出了足夠的時間……”“屆時,應龍重傷未愈,仙人相繼沉睡,縱是帝鴻氏重新下界也無法力挽狂瀾,唯有任由蚩尤在此肆虐?!?/br>蘇雪禪聽得事態(tài)緊急,但就是不明白燭龍叫他來這里的目的是什么,也不明白它先前說的那些話是什么意思,遠方的長風裹挾無邊流云奔涌不休,他站在天地間的風起云涌之中,仰頭看著燭龍的日月雙目。“可是,我還是不明白?!?/br>燭龍道:“也罷,你歷盡轉世,心頭又蒙著蚩尤兵刀烙印,忘記前塵也是理所應當。只是我現(xiàn)在要支撐著不受怨氣影響,無法將全部的記憶還給你,若想知道所有,來鐘山尋我!”說著,只聽青蒼一聲龍吟:“前塵如夢,今朝幡然,癡兒,化作此蝶去罷!”一只飄搖白蝶從日與月之間的風浪中飛來,輕叩在蘇雪禪的額上,瞬間光暈如水波蔓延,天地一聲清響——他的身體驟然向后踉蹌跌去,眼前雪片翻飛,無數(shù)陌生又熟悉的畫面如走馬燈徐徐轉過——山間鳥雀銜籽,將一粒種子不慎落在山崖邊。風吹日曬,雨淋雪飄,幼苗從崖邊悄悄探出頭來,在陽光中輕輕施展自己枝頭的稚嫩綠葉。日復一日,年復一年,崖邊云霧夜聚晝散,綿密如流動的雪;此間天光熾熱溫暖,盎然似拂過的風。小樹漸漸開始撐開軀干,生出細密的枝椏,它呼吸著天地間濃郁的靈氣,為過往的飛鳥提供短暫的歇腳處。它越長越高,越長越壯,在無數(shù)個飛逝的日夜里,它隨風搖曳,晃開一樹的勃勃生機。——直到征戰(zhàn)與死亡的降臨。飛奔的鳥雀帶來不祥的訊息,風中也不再有花果馥郁的芬芳,災難的羽翼覆蓋大地,血腥與烽煙四下蔓延,將整片天空染成令人心悸的暗紅。這棵樹無知無覺地佇立懸崖,沉默遙望著遠方的遼闊平原。喊殺震天。兩股顏色不同的洪流裹挾無匹殺意撞向對方,巨獸嘶吼著踐踏大地,風云暗沉,雷鳴滾滾,那是足以令天下毀滅的亂象。一方放出無邊咆哮的風雨,一邊將大地干涸,寸草不生,令洪荒的生靈哀鳴,天空悲嘆。在最后一次顛倒了晝夜的戰(zhàn)爭中,接天踵地的巨人拔節(jié)而起,一個看不清面目的男人手持長刀,刀意通天,劈開了巨人的胸膛,隨后又化作狂龍向巨人撲去。巨人揮兵,狂龍怒嘯,那一道無匹戾氣破開龍身,將它的心頭血飛濺出千里,而那龍也一爪剜出巨人的心臟,血如暴雨紛揚!蘇雪禪渾渾噩噩,不知自己身在何方,忽見那戰(zhàn)場中飛來一道挾著血色的厲光,倏然向他射來!他雙腿緊緊扎根大地,雙臂生為紛披枝葉,他根本避無可避,退無可退,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那道致命的光迅如雷霆,于瞬間劈開他的身體。第43章四十三.那道光縱橫了千里的滔天殺伐,周身環(huán)繞不盡如火似焚的龍血,一下貫穿了樹木筆直的軀干,隨后那潑至純至熱的紅便猝然灑在傷口中,順著裂痕一路燒進了樹心。破后方立,死而復生。蚩尤臨死前的反撲浩瀚如崩山摧巒,根本就不是一株懵懂的樹所能承受的,但其后澆灌在傷口上的龍心血卻救了它一命,在極端的毀滅之后帶來熾熱無匹的新生,亦令它在短短一瞬凝出了自己的神魂!白蝶不支潰散,蘇雪禪大叫一聲,從幻境中猛地脫身出來。一切都是那樣真實,只是數(shù)息時間,他好像真的在懸崖邊度過無數(shù)歲月,目睹了數(shù)千年前毀天滅地的戰(zhàn)爭,蚩尤的刀刃刺穿過他的心口,黎淵的血又將他從死亡邊緣拉回。他全身不停發(fā)抖,太過紛雜繁多的訊息令他腦海里一片空白,只是盯著遠方水天相接的交界愣愣出神。“我現(xiàn)在的能力,只能讓你看見這些……”燭龍疲憊地聲音從天宇傳來,“來找我吧,轉世的白狐之子,你的宿命,不該了結在千年之前?!?/br>燭龍似乎沉吟了片刻,蘇雪禪只覺有一星guntang的東西隔著衣袍烙印在他的肚腹上,他怔怔低頭,那是一個閃著微光的烙印,呈日月同升之態(tài),“你身懷應龍后裔,路途遙遙,行走艱難,此印就暫且予你防備小人,速來鐘山!”天地俱暗。蘇雪禪全身冷汗涔涔,一下睜開眼睛,雙目發(fā)直,盯著眼前熟悉的擺設。繁盛菩提,震天刀意,搖撼了整片洪荒大地的戰(zhàn)爭……他究竟是誰?燭龍說他是轉世的苦修人,那他的前世又是誰?為什么他一見到黎淵就會失魂落魄,像變了一個人般癡纏苦戀不休?為什么甘愿剖出自己的心頭血來救他,為什么不惜一切,放下所有尊嚴和堅持,也要撲入他的懷抱,寧可被所愛之人認作替身?再換個問法,神志盡失的黎淵又為何偏偏將他認作是菩提?難道世上真的會有這么多的巧合嗎?蘇雪禪輕輕抬手,在黑暗中凝視著上面紛雜的掌紋。黎淵的血書,黎淵的淚水,黎淵哀求憤恨的愛語和悉數(shù)卸下的高傲,他每時每刻沉淪痛苦,不得救贖……——“你難道忘了我們過去在一起的日子?我們在不周山,在東荒海,我?guī)闳タ捶錾:徒尽闶俏业拿俏业陌肷怼?/br>——“到時候,我領你去看昆侖的桃花?!?/br>——“你還會走嗎?你不會再離開我了吧?”掌心里忽然落下灼熱的水滴。蘇雪禪泣不成聲,在那一刻恨極了所謂的命運。他死了一千多年,黎淵就在世間瘋癲了一千多年,他活吞十國神人,被圣人打下極刑煉獄,每天數(shù)著自己被剜下打碎的鱗片龍骨度日,在心里構想出一個又一個虛幻幸福的未來,甚至于神魂撕裂,發(fā)病時不人不鬼,口中還呼喚著菩提的名字。而自己呢?轉世成青丘的白狐,于渭水河畔遇見千年之后破出殘殺之獄的黎淵,自此魂牽夢縈,日夜難忘,拼著一口氣也要放血救他,就算披著別人的皮和他共度夤夜也心甘情愿,最后被他厭惡至極,一刀兩斷,只落得遍體鱗傷的下場……兜兜轉轉,到了最后,他才醒悟過來,原來這一切都是錯過,他忘記前塵往事是錯過,黎淵認不出今世的他是錯過,愛是錯過,恨亦是錯過。這個渾噩迷茫的瞬間,他不知如何是好,唯有癱坐在地上,對著虛空怔怔流淚。門外忽然傳來輕敲聲,蘇惜惜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