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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落菩提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26

分卷閱讀26

    一個人躺在這???”他撲上前來,拽住她的被褥,“你這里這么干凈,讓我和你一起住吧!”

一群人緊接著破門而入,一擁而上,七手八腳地按住少年四肢,“趕緊出去!你小子年紀不大,膽子倒不?。 ?/br>
“拖出去拖出去!別讓大管事知道!”

“趕緊賞他兩嘴巴子!看他下次還敢不敢這么膽大妄為,不知道規(guī)矩!”

喧鬧聲和著少年的大喊大鬧聲漸行漸遠,她的屋舍又重新回到了死一般的寂靜,除了滾落一地的碎木稻草,好似從未有人來過。

她望著門口怔怔發(fā)呆,手指在被褥上緩緩顫抖,慢慢攤開一張皺皺巴巴,遍布墨跡的錦帛。

——“心系佳人,擅約今夜子時三刻,于閽犬舍外垂廊面見,區(qū)區(qū)叩叩,望卿垂憐?!?/br>
正午烈陽穿過那個狹小的窗口,不偏不倚地映射在雪白帛布之上,刺得她眼睛發(fā)疼。

月上柳梢,無風無云。

整個閽犬舍都已經陷入了一片死寂,除了夜間巡邏的燈火煌煌而過,只有些許呢喃細語飛竄在寂寂夜色下,轉瞬無息。

婢女枯瘦的身影在建筑物巨大的黑影下就如同一抹游蕩的孤魂,輕巧在夜風中一閃而過。

垂廊旁邊,已然立著一道人影,正是白日闖進來的少年。

他看著婢女,目光澄澈:“既然時間緊迫,那我們就長話短說吧。”

“jiejie,你想報仇嗎?”

他笑著,話語中充滿致命的誘惑。

婢女猛地抬眼看著他,目光熾熱如星。

“今日國師外出,我方能潛進不死國王宮來見你,”少年低聲道,同時將一個小巧圓潤的玉瓶塞進她掌中,“你聽懂了就點頭,若不同意我的要求,這瓶毒|藥仍送給你防身……jiejie若是想離開此處,我也能帶你走?!?/br>
婢女連遲疑的時間都沒有,便連連點頭。

“我乃應龍神親衛(wèi)軍內下屬,”少年咧嘴一笑,在月光下晃晃腦袋,露出額上龍角,“我要jiejie設法混進國師內室,觀看他藏在里面的一副山海圖?!?/br>
婢女一怔,露出不可置信的茫然神色。

應龍神,應帝……

遠在上古蠻荒時期的傳說,屠戮十國神人的煞星,在他被囚禁關押的數(shù)千年里,關于他的故事一直未曾停止被人爭相流轉,他的名字也一直未停止被人壓抑銷滅。

洪荒諸部的妖族走獸,一直在等他回來。

而你是他的……下屬親衛(wèi)?

少年朝她調皮一笑,露出一側虎牙,又塞給她一顆龍眼大的珍珠,“這是蚌女珠,能記載它所感應到的一切外界事物,如果jiejie答應我,我就把它送給jiejie,讓jiejie能夠事半功倍。”

婢女輕輕拿起那顆光潤晶瑩的珍珠,對著月光細細端詳著,半晌后,又將它塞回了少年手中。

少年不解:“jiejie……難道你不愿意嗎?”

她搖了搖頭,拉過少年的手,在他掌心一字一句地劃著什么,每一個字都劃的格外認真,格外細致。

她微張著嘴唇,眼睛里的光柔韌如世上最不屈的蒲草,剛毅如世上最牢固的磐石,她用心寫著,似乎唯恐少年不能理解,在最后一個字落下時,仿佛把畢生的決心都凝結在了這段話上。

少年的神情已經完全變了。

他收斂了笑容,在心中默默念著那些輕如煙塵,卻又含淚帶血的字跡,終于珍而重之地用力點頭道:“好,我答應jiejie?!?/br>
婢女松了口氣,對他莞爾一笑。

“jiejie叫什么名字?”少年復又問道。

婢女抬起他的手掌,在上面劃了兩個字。

“好,我記住你的名字了,聞語jiejie?!鄙倌昝奸_眼笑,“我叫逐夷。明日我就要出宮了,jiejie一人在這,千萬記得保重自己?!?/br>
聞語輕輕點頭,眼見逐夷在夜色中化為一蓬朦朧水霧,飄飄逝向了未知的遠方。

第二日,她便聽掌事說,昨日那個不守宮規(guī)的奴隸,今日便被那些神人總管打死甩出去了。

聞語攥緊了手中的瓷瓶,嘴唇無聲翕動著,望向遙遠的北方。

父親,母親,兄長,弟弟……她早晚有一天會回家的,但絕不是現(xiàn)在。

她理了理枯亂鬢發(fā),推開房門,跟隨如洪流般眾多的熙攘宮仆向主殿走去。

在那里,為她套上枷環(huán)的人還甩著鞭子,不耐煩地等著數(shù)不清的仆從婢子跪叩服侍,等著數(shù)不盡的華服珠寶從千層玉階下件件呈上。

請您一定要等著我,不死國尊貴的王女……還有不死國尊貴的各位皇裔。

遠處旭日東升,烈日放下萬縷耀眼光芒,映照著世間行走的每一個人。

——無盡的長夏就要到了,這是不死國民最喜歡的季節(jié),北岳的鮮果,南嶺的山泉,堇理山的野味黃金,攻離山的鳥獸美酒,還有四海間的鮫綃海味,珍珠珊瑚……皆要源源不斷地送往不死國的王都,供此地的主人享用。

聞語抬眼看著前方,情不自禁地笑了起來。

第17章十七.

紋娥病了。

這病來勢洶洶,摧枯拉朽,紋娥頭一天晚上喊完頭暈,第二日便一睡不起,神志模糊得只剩下喘息眨眼的份兒。

國師僅趕來看了一眼,就捂著鼻子說屋內血腥氣太重,讓紋川把里面的東西燒掉他再過來。沒奈何,心急如焚的紋川只得吩咐奴仆將meimei屋內的奢華擺設都拉出去另放。毛發(fā)豐滑的白虎皮抱了數(shù)十卷,掛在墻上的熊羆狼豹統(tǒng)統(tǒng)清出,那張她最喜歡的流光錦的寬幅地毯也著四人拖了出去,清理到最后,所有干活的仆役后脊都是陣陣發(fā)寒,那鑲金畫玉的深黎色地板上也不知死了多少無辜冤魂,赤金和白玉都滲進了絲絲如焚血色,在黑大理石的磚面上形成了一大片詭譎的紋路。

“讓你meimei少造點殺業(yè),”國師一撩青袍,隨意坐在紋娥的床榻邊,“再這樣下去,當心孽力反噬?!?/br>
紋川連連答應,卻不把這些話放在心上。

人難道會因為宰殺牲畜而受罰嗎?那些修成人形的走獸再怎么像人,也終究不是人,它們所謂的喜怒哀樂與七情六欲只是模仿人得來的罷了,生來低等的東西天然就是任人宰割擺布的弱者,如何能將過錯算在紋娥等不死族裔的頭上?

國師掀開紋娥的眼皮,仔細看了看她渙散的瞳孔,又用銀針沾了些許唾液,放在陽光下仔細觀察了片刻,面色變了又變。

“她昨天都吃了什么?”

紋川一抬手,兩邊侍衛(wèi)立即疾步上前,揪來一個哭哭啼啼的侍女,“說,王女昨天都吃了什么?”

侍女面色煞白,哽咽著一陣陣地打著哭嗝:“回大王子殿下,昨日下邊進了不少新鮮鹿rou和譙明山的好果酒,殿下貪那鹿rou鮮美,吃了覺得口干,又一氣灌下許多涼酒……殿下難得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