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廢物,修煉了五年,連練氣期都不到?!?/br>“我被人踐踏的時候,被人壓著欺負(fù)的時候,被人辱罵唾棄的時候,師父,你在哪?”蘇遙的臉色幾乎慘白起來。凌無嗔微笑著,瞇著的眼眸里仿佛早已經(jīng)把蘇遙的弱點看透一樣,步步為營。蘇遙搖了搖頭,最后看著凌無嗔,他緩緩地跪下去,伸出手想去將凌無嗔眼里的恨抹去,卻被陣法擋住。“對不起?!?/br>三個字,他仿佛含著血一樣艱難地說出口,對著凌無嗔。凌無嗔的血眸里,閃過一絲暗光,他似乎也被蘇遙跪在地上的舉動給恍惚了一下,他對上了蘇遙破碎的目光。那目光里有無奈,有悔恨,有自責(zé),有太多太多無法述說的悲傷,卻絲毫沒有對他的責(zé)備,波光瀲滟,溫柔地可以讓人沉溺其中。甚至讓他不由自主地,想貼過去……滿心仇恨的他,始終是依稀記得以前是誰會溫柔地摸著他的臉,會將他抱在懷里哄著寵著,當(dāng)寶一樣呵護(hù)著。他還記得,男人身上干凈的氣息,還有溫暖人心的體溫。一時間,他眼中的戾氣總算在幾番掙扎后,消散了一些。“師父,讓我出去,我在這里一個人,讓我出去好不好?”他伸出手,貼在了被陣法隔絕的蘇遙的手上,目光依舊精明,眸子的紅光一閃一閃,他放低姿態(tài),溫順地哄著他的師父。“不行?!?/br>可是,溫柔的男人卻拒絕了。這一下子讓本來平靜下來的凌無嗔徹底怒了。“師父,你個騙子!你是不是已經(jīng)不再疼我了!”蘇遙和面目猙獰的凌無嗔對視著,他目光依舊溫柔,語氣卻極其凝重:“無嗔,你還不夠堅定你的道心?!?/br>“你現(xiàn)在連自己的情緒都辦法控制,一旦身上的魔氣被太乙宮成千上萬的道修發(fā)現(xiàn),誰都保不住你?!?/br>凌無嗔頓時收斂了表情,他盯著蘇遙的臉看,想從蘇遙的臉上看出一些端倪出來。“你,知道那個人是我殺的?”“嗯。若是平常的無嗔,他不會做那樣的事情。”凌無嗔的血眸猛縮,而后極其復(fù)雜地盯著蘇遙?!八麄儭钡膸煾?,竟然連這一層都看透了么?不愧為……“他們”的師父。“無嗔,忍?!?/br>凌無嗔心神一震。蘇遙抬頭看著周圍的夜色逐漸消散,變得清明起來,天已經(jīng)開始蒙蒙地亮了起來,最黑暗的凌晨已經(jīng)過去,黎明就在眼前。無爭還在等著他們。“熬過去,一切都會好起來。不管夜有多黑,你有多恐懼,多害怕,你要記得,你不是一個人?!?/br>“我愛你,無爭也愛你,真正愛你的人,從來沒有想要舍棄你?!?/br>他轉(zhuǎn)過身,沒有再看凌無嗔一眼,直接踏著微亮的天色離開。“天要亮了?!碧K遙念了一句。凌無嗔就這樣看著蘇遙一襲白衣,風(fēng)輕云淡地消失在這破敗的禁地。天邊微亮,凌無嗔卻看著外邊留下的一盞閃爍的閣燈,和他身上的裘衣,這些是證明男人來過的痕跡。衣能暖身,燈能照明。有人會為你在黑夜里點上一盞燈,撐著你度過無盡的黑暗。凌無嗔一雙血眸閃爍不停,最后癡癡地笑了起來。他聲音也學(xué)著蘇遙溫潤的調(diào)子,念了一句。“天要亮了?!?/br>他有些涼涼地諷刺道:“我真沒想到,‘我們’能夠遇到像林書遙這樣的師父。到底是他的不幸,還是我們的不幸。”“凌無嗔,活著總算有點樂趣了?!?/br>他明明就是凌無嗔,卻念著自己的名字,聲音里盡是一股邪氣凜然。說完他靠著墻,裹著蘇遙留下的裘衣,合上了血眸就這樣睡去。蘇遙慢慢走在路上,他神情有些疲倦,經(jīng)歷剛剛的事情,再加蘇醒不久,雖然被補(bǔ)了很多靈氣,依舊是治根不治本,難怪凌無爭一定要他休養(yǎng)才肯放他過來。不然,他恐怕早就撐不住了。他看到微亮的景象中,不遠(yuǎn)處少年的身影站在那里,一動不動,和這天地間融為一體。蘇遙停下了腳步,看著那身影出神,眼神里晦暗不明。少年身姿挺.拔,長身玉立,挺直的脊梁像是將這番天地?fù)纹鹨粯?,和他記憶里另外一個高大冷漠的身影重疊又分離開來。凌……崝,會是你么?他想過很多的可能,他猜想過,懷疑過,曾經(jīng)也想過試探。可是,他害怕。一直靜靜地等候著的凌無爭,聽到腳步聲后,緩緩轉(zhuǎn)過身來,一雙清澈含霜的淺色眼眸在觸及到蘇遙的那一刻,眼底的冰凌盡數(shù)融去,他的表情也像是放松了些什么,走過來解下自己的披風(fēng)蓋在蘇遙身上。“師父,還好么?”蘇遙見凌無爭皺著眉,他知道自己的臉色有些難看,他搖搖頭。“沒事……”凌無爭,凌無爭,凌無爭……凌崝。林書遙,林書遙,林書遙……蘇遙。他筆下天造地設(shè)的一對,蘇遙想笑卻沒笑出來,痛苦在他的眼里蔓延。他只覺得自己的喉嚨里都是沙子,一點點地磨著他的咽喉,讓他難以開口,他甚至可以感受到那些沙子磨破了脆弱的黏膜,血絲滲了出來。“無爭,你真的是凌無爭么?”可是,就算是這樣,他還是開了口。“師父,你怎么了?”凌無爭見他有些不對勁,眼神變冷,猜想是不是凌無嗔說了些什么,但是按照凌無嗔那性子,不應(yīng)該會對師父說什么傷人的話。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早知道,就不應(yīng)該讓他一個人上去。凌無爭周圍的氣息都變得極其冰冷,蘇遙只覺得一陣寒意將他籠罩,他沒有理會,依舊是低聲問道。“這里就我們兩個人,我問你,你到底是不是凌無爭……又或者是其他什么人?”還能是其他什么人……如果不是凌崝,他也不想知道。蘇遙想笑。凌無爭渾身冰冷,他收斂了自己的威壓,卻斂眸,沒有看著蘇遙。蘇遙也把目光移開,放在路邊干枯的雜草上,強(qiáng)行讓自己鎮(zhèn)定下來。一個是凝重,一個是害怕,兩個人都沒有看見彼此眼神里深藏的情意。良久后,凌無爭看著蘇遙的臉,聲音冰冷。“我姓凌,名無爭,姓是隨師父林書遙的林字,無爭是師父親自為我取的字?!?/br>“師父于崇仁十五年十二月二十三日子時一刻,天青鎮(zhèn)土地廟救我和無嗔性命,并收我和無嗔為徒?!?/br>“我這一生,都是師父所賜。”凌無爭卻是信誓旦旦地說著,蘇遙眼里的光便越是暗淡,最后暗淡無光。“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