抖，忙跪地賠罪，道歉于自己不該多言。

    “你也覺得我該撮合她和崔六郎?！崩钍烂窀锌痪?，抬手示意方啟瑞起身。

    方啟瑞很精準的抓住李世民話中的‘也’，試探詢問李世民：“莫非還有別人勸過陛下？”

    “楊妃也說過，既然兩情相悅，又何必從中阻攔。”李世民覺得自己應(yīng)該反思，“此話說得極有道理，我卻也不該強求。再說清寂這孩子，不算太差?！?/br>
    方啟瑞附和地點了點頭，連忙嘆：“陛下圣明！”

    李世民嘆了兩口氣，但有惋惜之意，隨即琢磨著該擇吉日指婚，下令至司天臺測算吉日，于明日覲見回稟。這邊吩咐的話音剛落，那廂就聽人回稟晉陽公主來了。

    李世民咳嗽了一聲，然后隨手拿起桌上的奏折假裝認真地看看。聽著李明達的腳步聲近了，聲音軟軟地和他行禮問安，他才抬頭，卻見李明達正捧著一盆開得很好的蘭花，張著明亮的大眼睛看他。

    李世民不禁笑了，問她：“捧著花作甚？”

    “這是我養(yǎng)得最好的一盆，送給阿耶！”李明達轉(zhuǎn)身把花交到方啟瑞手上。

    “放這來，我好看看?！崩钍烂竦?。

    方啟瑞忙笑著把花放到了桌案上。

    李世民用手撥了撥蘭花葉，仔細的把整朵蘭花看清楚了，直嘆李明達養(yǎng)得好，“好端端的你怎么想起送我這個？”

    “今兒破案，所有人都來了，討論完案情之后，就閑聊了幾句。提及蘭花，房世子的話剛好提醒我了。阿耶也愛蘭，自然要先送阿耶一盆?！崩蠲鬟_笑嘻嘻說罷，就撒嬌般地湊到李世民身邊，然后偷偷地瞄他的表情。

    李世民笑得開心，面上聲色未動，只嘆李明達孝順。

    次日，李明達離開立政殿之后，方啟瑞就趕忙回到李世民跟前。

    “如何？”李世民仍忙著手頭的事，未來得及抬眼去看方啟瑞。

    “回稟陛下，今天公主離開的時候，也沒有帶什么特別的東西，就是田公公懷里捧了一盆蘭花?！狈絾⑷饘⑺挠^察結(jié)果如實告知李世民，轉(zhuǎn)而他就暗暗觀察李世民的神色，想知道圣人讓他打聽這些的緣故為何。

    李世民臉色立刻垮了下來，冷哼一聲，把筆拍在桌上。

    “陛下？”方啟瑞拘謹?shù)毓怼?/br>
    李世民瞪一眼方啟瑞，隨即傳令下去，命人到明鏡司暗查，他想知道那盆蘭花最終會送給誰。

    方啟瑞轉(zhuǎn)了轉(zhuǎn)眼珠子，心里明白圣人是怒了，公主帶走一盆蘭花而已，圣人因此發(fā)怒，只怕是計較這蘭花公主本來沒打算送給他，是經(jīng)人提醒之后，才端了一盆兒送回來。圣人嘛，就算是得了最好的蘭花，還是會計較去交送花的人心誠不誠。方啟瑞有一種預(yù)感，公主拿走的這盆花不管送給誰，圣人都會生氣，除非她留給自己。

    一個時辰之后，調(diào)查的人前來回稟告知，公主將花送給了崔清寂。

    方啟瑞心里咯噔一下，轉(zhuǎn)頭再觀察李世民神色，臉色已經(jīng)青得發(fā)黑了。

    當下是司天臺的人來回避，請求覲見。

    李世民頓然呵斥一聲：“不見?！?/br>
    方啟瑞默默應(yīng)承，這就下去傳話。

    ……

    明鏡司。

    程處弼在院外徘徊數(shù)次，最終還是覺得自己瞞下這樁事是對不起公主，遂還是決定到李明達跟前回稟剛剛圣人打聽蘭花送誰一事。

    “屬下怕耽擱貴主的大事，思來想去，還是想告訴貴主?！?/br>
    “你可知你這般是違背圣命？”李明達探究地看程處弼。

    程處弼愧疚地頷首，跪地給李明達致歉，“是違背了圣命，又不想負了貴主，總歸難以兩全，只能擇其重者，從心而為。”

    李明達笑起來，“你能忠心于我，我自然高興，就怕為你給你帶來負擔。圣人那邊，要你提供什么消息，你盡管給就是，我也沒什么見不得人的地方。你若不愿告訴我，我也不會怪你?！?/br>
    程處弼聽公主這般善解人意，便更加堅定了追隨之心，磕頭行禮，再三保證，他今后一定會對李明達忠心耿耿。

    李明達謝過程處弼，請他起身，轉(zhuǎn)而又笑著問他meimei情況如何。

    “拖貴主洪福，病愈之后，便活潑開朗，整日調(diào)皮。我眼瞧著她整日無所事事，便給請了女先生在家教她?！背烫庡龅馈?/br>
    “你常伴在我身邊，也鮮少得機會回去，她一個人在家讀書本就沒趣，再者幾天見不著你，怕是也會無聊。我這剛好有一樁事想問你，你得空可以捎信回家問問長輩，看看她們是否有此心。”李明達便把今秋為衡山公主侍選陪讀的事告知程處弼。

    程處弼一聽是個機會，忙謝過李明達，“屬下今日回去，便書信回家問問，meimei那里那是一百個愿意?！?/br>
    “卻也未必，宮里規(guī)矩多，不過我meimei卻是個好相處的人，這點你們可以放心?！崩蠲鬟_打發(fā)了程處弼之后不久，就得了宮里傳來的消息，圣人已經(jīng)把司天臺的人打發(fā)走了。

    李明達心稍稍安了下來，覺得魏叔玉這主意還是點為止最好，若弄巧成拙，一道圣旨下來，便就是潑出去的水收不回了。

    不久之后，魏叔玉前來回稟，將他的調(diào)查的近三年來長安城一帶所有失蹤人員的名單報上。

    李明達翻找了一下魏叔玉整理的名單，搖了搖頭，“每個失蹤人名的后面，一句話簡單總結(jié)一下失蹤的原因，再之后寫明失蹤的大概地點。如此重新整理一遍，再交給我。”

    魏叔玉怔了下，隨即致歉，“對極了，依貴主如此吩咐整理起來，會一目了然。”

    魏叔玉說罷，就告退繼續(xù)去弄。

    田邯繕見那魏叔玉走遠了，方忍不住感慨：“這人和人就是不同，這種事若是房世子來做，那必然是不用告知，就能弄得清清楚楚?！?/br>
    李明達瞪他一眼，“這種話可休要在外亂說，怎可能人人相同?！?/br>
    李明達說罷，勾著嘴角，接著翻著看了眼失蹤孩子的名單，因考慮到尸骨之中有一名孩子，李明達想從中看看這里面是否有線索，卻發(fā)現(xiàn)這長安城丟孩子的事情真不少，三年就已經(jīng)有近百個，在沒有更多證據(jù)的情況下，只怕是沒有辦法從這里面篩查出什么。

    “這案子不好辦，尸體什么都沒有，只有骨頭，而且還被投入水中，所以哪怕骨頭上留有一些細微的線索，也被池塘的水給沖淡了，實在難查?！崩蠲鬟_嘆道。

    “貴主都犯難的案子，到別人手里，只怕連查都沒法查了。所以說，這些尸骨還是幸運的，能碰到貴主為他們伸冤尋找兇手，真真是他們的福氣。”田邯繕道。

    李明達愣了下，覺得聽這話有點熟悉，她好笑地看著田邯繕，“你行啊，倒跟我學起怕馬匹了?！?/br>
    田邯繕不好意思的笑著撓撓頭，“哎呦，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