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李明達怔了下，凝視魏叔玉。

    “怎么了？”

    “沒想到你也和你父親一樣，是個性情中人，罵起人來也是。”李明達失聲笑嘆。

    “難道公主不氣嗎，我一個旁觀者見了都氣成這樣。”

    “剛反思過，倒覺得這事是我心急了。自古以來想法，豈能是朝夕可立刻改變的事。倒是該循序漸進，慢慢來才比較更讓人接受。就如春雨，潤物細無聲?！崩蠲鬟_解釋道。

    魏叔玉點了點頭，直嘆還是公主境界高。

    ……

    太極宮。

    李世民從得知李明達被刺殺的消息后，便勃然大怒，對總領(lǐng)侍衛(wèi)周常懷以失責(zé)之罪嚴懲，又將程處弼從三品貶為六品。

    待李明達回來后，李世民就立刻下令，命她從今日起不得出宮半步，更不許去那什么刑部冒險。李明達欲分辯，卻被李世民厲聲喝止了。

    “倒也沒什么別的，就差最后懲處一步。我都寫好了，阿耶看一看？”李明達乖巧地把她在回宮之前，寫好的東西呈上。李世民撒火在她意料之中，但她還是希望案子能有始有終，因怕別人來辦有疏忽之處，遂把名單都整理好了。

    李世民接了下來，隨即對李明達道：“不容再言，乖乖回屋呆著?！?/br>
    李明達應(yīng)承，低著頭下去了。

    方啟瑞把他剛得了的折子奏上，“求婚晉陽公主的折子又來了。”

    李世民放下手里李明達剛給的，就接過方啟瑞遞來的，眉頭狠皺，“我以前真說過要他尚了兕子的話？”

    方啟瑞看眼李世民的神情，緩緩點了點頭，“圣人以前……是說過，但卻沒想到那邊竟敢主動提出?！?/br>
    第106章 大唐晉陽公主

    李世民皺眉瞧了眼折子里內(nèi)容，便丟了下去，嘆道：“年紀大了，便越發(fā)不要臉?！?/br>
    “左右圣人現(xiàn)在也沒有合適的人選，何不先看看再說，好歹也算是望族?！狈絾⑷疠p聲建議。

    提到‘望族’，方啟瑞還生怕李世民計較，特意觀察了下圣顏如何。

    李世民“嗯”了一聲，倒也贊同方啟瑞的話，隨即把折子推到一邊，準備稍后再議。

    當(dāng)下房玄齡來覲見，李世民問了其子房遺直的情況，得知自家女兒聰明機靈地幫忙找了解藥出來，李世民頗為有李明達這樣的女兒感到驕傲。

    “這‘互相幫’惡行昭昭，既已囂張至而今地步，斷然不可留存，懇請圣人派兵搗毀，一個不留?！狈啃g鏗鏘建議，一貫文雅的他難得會有今日這般動怒的情形。

    李世明也有同感，立刻批復(fù)了房玄齡的請旨，令周常懷和程處弼二人戴罪立功，協(xié)助刑部侍郎李大亮搗毀‘互相幫’。且對所有可查的參與者按罪論處，如石紅玉、啞巴廚子四兄弟等人，當(dāng)即斬立決，不必再等明天。而與齊飛共同參與偷盜金礦的山匪及其互相幫另外九名成員，隨即也在次日被緝拿歸案，以斬首論處。至于只是輕淺涉案的貴族以及東宮官員，則以連降兩級作為懲處，包括駙馬都尉杜荷。

    而對于那些潛藏的互相幫成員，李世民自然也不會放過，著命刑部侍郎李大亮主審調(diào)查?？蓱屹p緝拿，但凡有提供可用線索者，從普通參與者賞帛十匹始算，劃分等級，直到幫派里主要人員可達賞至萬匹帛。

    不僅如此，為防止消息泄露，相關(guān)人員逃竄離開長安城，整個長安城禁嚴七天。對外名義上則是以“緝拿城內(nèi)通緝要犯”為由。

    這七天內(nèi)，長安城內(nèi)可謂是談‘幫’色變，大街上時常兵馬路過，也時常會看見某一戶看似普通的人家被士兵突襲，拿人帶走。如此辦案的結(jié)果，的確不可避免地令長安城內(nèi)百姓人人自危，但也有奇效。程處弼等人隨即在拷問被緝拿的幫派人員中，得到了重要線索，最終順藤摸瓜，得知‘互相幫’另一護法的安身之處，正是平康坊販賣吐蕃香料等物的“四季如春”鋪子的店老板。因程處弼以前曾跟李明達來過這間店鋪買過香草，故他對當(dāng)時的店老板頗有印象。但這次緝拿時，程處弼發(fā)現(xiàn)所指認的店老板確與之前所見的那位不同，此人更為年長些，年紀在四十出頭。

    程處弼隨即帶人搜查整間店鋪，發(fā)現(xiàn)了晉陽公主的畫像。仔細審問之下，方知他們而今所緝拿的這位店老板乃是互相幫的右護法，名叫祿達昂。這祿達昂才是鋪子的真正老板，而之前給公主售賣的香料的人，則是祿達昂所收養(yǎng)的漢人養(yǎng)子，這名養(yǎng)子竟對祿達昂和互相幫所做的一干事情都不知情，不過是祿達昂養(yǎng)的干凈門面，用來偽裝做擋箭牌用。

    這祿達昂與石紅玉很有幫些相似之處，都不愧是互相幫內(nèi)的被尊為‘護法’之人，同樣能言善辯，狡猾至極。他口稱愿意招供，但只會說些不痛不癢的東西出來糊弄人，不過他到底年紀大了些，閱歷豐厚，不比石紅玉那樣的初生牛犢。幾番刑罰折騰下來，祿達昂總會有扛不住的時候，便會吐露出一些。

    祿達昂坦白交代，‘互相幫’名義上的幫主葉屹正是達贊干布當(dāng)年為自己籌謀，而安插在大唐的吐蕃探子。吐蕃地域不如大唐富庶，造反都是要錢的，所以當(dāng)初達贊干布為盡早籌備，就先行安插了探子過來。本來達贊干布對葉屹有打算讓其大有作為的想法，但沒想到這葉屹在大唐待久了，娶妻生子之后，便前怕狼后怕虎，毫無辦事魄力。達贊干布覺得他了無大用，不過他所在的東宮位置又十分緊要，所以就只讓他負責(zé)宮內(nèi)的小‘互相幫’，還讓他做了名義的幫主。

    祿達昂還交代，達贊干布此人十分的jian猾謹慎，喜歡做事多留后路。所以互相幫的幫主和互幫主人選，其實都是用了‘雞肋’一般的人物做頂罪羊而已。事情敗露，必然是匪首先被抓，若匪首知情不多，很容易給敵方‘這幫派也沒什么大不了’的錯覺，如此就可化大事變小，通過犧牲替罪羊把事糊弄過去，而保住互相幫真正的根骨。所以情況特別的齊飛，因為好控制，就被石紅玉盯上了，最終以‘自然而然’的方式令其成為互相幫最合適的副幫主，同時也成了葉屹以外的另一個頂罪羊。

    當(dāng)李世民把這些審問結(jié)果給了李明達時，李明達對于達贊干布的城府頗感驚嘆。同時也很驚訝葉屹當(dāng)初的謊言，自己竟然沒有看破。不過后來聽李世民解釋，很多探子都是從死人堆里爬出來的非人非鬼，都進行過撒謊鍛煉。李明達便明白她一時看不出也正常。

    “沒想到這達贊干布竟能思慮到這種地步。”

    “想謀國，也可能沒些城府和手段。我已經(jīng)書信送往吐蕃，把這邊發(fā)生的事都會告訴吐蕃贊普。給他提個醒，順便也讓他痛快的把這個達贊干布給處置了。”李世民道。

    “名冊呢，互相幫真正的名冊是否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