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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回答道。 “那鍋里呢?” “鍋里?難道說……”房遺直怔了下,眼中閃現(xiàn)出驚訝,“侍衛(wèi)頭次來搜查的時候,廚房內(nèi)正燉著一鍋羊rou,很大一口鍋。” 李明達直奔廚房而去。 房遺直喚她一聲,“貴主,” 李明達止步,回頭看他。 房遺直吐出兩個字,“慢慢來?!?/br> 李明達點了下頭,叫來左青梅,和她一同進門,房遺直緊隨其后,程處弼、長孫渙、尉遲寶琪、魏叔玉等人也跟著入內(nèi)。 一到廚房就聞到了很大的rou膻味,還有一些輕微的飯菜變餿的味道。 尉遲寶琪捂著摳鼻,嫌棄地哼一聲,然后見長孫渙對自己擠眉弄眼。 尉遲寶琪不明所以地看向公主那邊,發(fā)現(xiàn)公主沒掩鼻子,房遺直也沒有。就連平時紈绔的長孫渙,此時此刻竟然也有了一派隱忍之相。那倒是又顯得他嬌氣了,尉遲寶琪忙把手放下。 李明達此時正駐留在一大口鍋前,鍋內(nèi)盛裝著滿滿地湯水和大塊的帶骨羊rou。因為rou早就已經(jīng)涼了,有些白色的羊油凝結(jié)湯水表面,與裸露的羊rou黏在一起。 有十幾只蒼蠅來來回回在上頭飛舞著,也有幾只落在羊rou和羊油上頭,也不怕黏了腳。 尉遲寶琪見狀有點犯惡心,但他不敢惡心,至少他不能做這群人里第一個惡心之人,不然在公主跟前又好顯得他嬌氣了。他父親可是大唐朝鼎鼎大名的悍將,他不能這么丟臉! 鍋邊有個長把木勺子,在公主的授意之下,左青梅就拿起木勺子探入鍋內(nèi)。 一攪動,整鍋羊rou動起來,就有更多蒼蠅飛舞起來,嗡嗡地鬧人。 李明達眼睛一直凝視著鍋里的東西。很快她喊停,指了指鍋邊。 左青梅忙把靠近鍋邊的那塊rou撈出來,仔細看了看,然后跟公主回稟,“這確實是一塊羊rou?!?/br> “不是說這塊,是那邊黏著鍋邊的,怎么像是一縷頭發(fā)。”李明達道。 左青梅看過去,仔細瞧,發(fā)現(xiàn)真有一縷頭發(fā)黏在了鍋邊,因為頭發(fā)是黑的,鍋也是黑的,所以不容易發(fā)現(xiàn),而且剛剛似乎還被一塊大羊rou給擋住了。 左青梅跳上灶臺,認真看了看,然后用手將那縷頭發(fā)揪了下來。 這景象把尉遲寶琪看得心肝亂顫,公主身邊的這位女宮人真是了不得,不一般。 “是人發(fā)?!弊笄嗝氛f罷,就將頭發(fā)放進隨侍準備的布袋內(nèi),然后繼續(xù)蹲在灶臺上,用勺子撈,鍋挺深的,勺子小還有些滑,并不大好撈。左青梅最終撈出一塊半個胳膊大骨頭,很粗,一面被砍斷了,上面的rou已經(jīng)燉的很爛,骨rou只有些許粘連。 “羊身上好像沒有這樣的骨頭,這該不是人骨吧?!蔽具t寶琪有點犯惡心,微微退后一步,躲在長孫渙身后一點。 “尉遲郎君說錯了,這就是羊骨,羊腿上的?!弊笄嗝冯S手拿起鍋邊一個陶盤,把骨頭倒了進去,巴拉一下,從骨rou之間處扒拉出一塊細長的,皮一碰就爛了,但尖部可見有一塊指甲。 “這是人手?!蔽菏謇锪⒖痰馈?/br> “是手指,而且如果我沒看錯的話,還是女子的手指,嬌嫩纖細。”左青梅評價道。 尉遲寶琪見狀要哭了,明明是一塊賊粗的手指,左青梅竟然還說纖細,她是不是眼瞎? “但我瞧這手指頭挺粗的,怎能看出是女人手?”長孫渙道出了尉遲寶琪的心聲。 左青梅的目光滑向長孫渙的手,“說句冒犯的話,換成長孫二郎的手,煮泡了這么長時間,一定會比這粗兩倍。” 噗! 尉遲寶琪忍不住笑起來。這一笑弄得他也沒那么忌諱害怕了,只顧著拍長孫渙的肩膀,和他玩笑。 “瞧你一臉不信的樣子,不然你試試?” 長孫渙扯起尉遲寶琪的手看了看,“咱倆的差不多粗,既然是好兄弟,你怎舍得我受苦,自然是你上!” “我可不敢,我還要這手吃飯呢。”尉遲寶琪抽回手指,白一眼長孫渙,再瞧左青梅那頭,他立刻白了臉,瞪圓了眼睛,張了張嘴,連話也說不出來。 魏叔玉的臉早就白了,僵硬著身子站在原地,也是驚得說不出話來了。 “瞧你這小膽子,不過是根人指,啊——人頭!”長孫渙隨后也跟著看過去,看到一個頭皮被削掉,被煮泡發(fā)脹已經(jīng)五官扭曲的人臉,嚇得驚叫一聲,轉(zhuǎn)即就覺得肚子翻涌,他回身就跑出去吐了一地。 尉遲寶琪料到這鍋里可能還有‘料’,本來做好要淡定的心理準備,被長孫渙這一弄也有點惡心,但他要忍住。 房遺直建議還是將這口鍋挪出來,把湯全部倒出,再逐一排查更為方便。 左青梅點頭附和,“鍋太深,這么撈確實不是個辦法?!?/br> 李明達就趁著左青梅和刑部仵作處理鍋內(nèi)尸塊的工夫,請房遺直帶路,自己親自檢查了一遍風月樓。 “樓里的人呢?”李明達問。 “都被關(guān)在了天字一號房?!辫b于她們的身份,房遺直未免冒犯,遂在李明達來之前先叫她們回避了。 李明達挨個屋走了走,這風月樓布置的倒是雅致,上等房的每個房間都擺著名貴的檀木家具,掛著名家字畫,有琴,有蘭花,紗帳朦朦朧朧,隨風飄蕩,不知道的還以為這是哪家貴女的閨房。 上等房一共有十八個,多數(shù)桌子上擺著殘羹剩飯,看來是盡興一半,就被房遺直的衙差們打擾,半途離去。 李明達隨即下樓,走到二等房處,一眼就瞧見桌上的一大盤沒有吃完的燉羊rou。桌邊還幾處放著幾塊啃完的骨頭,雖然被劈碎了,但瞧著粗細形狀不似羊骨。 李明達看向房遺直,房遺直也剛好發(fā)現(xiàn)這個問題,看向李明達。兩廂一對視,都肯定了彼此心中的想法。 “至今也見過幾副骸骨了。這地方據(jù)我看,倒像是人腿骨了?!?/br> 尉遲寶琪才拉著吐完的長孫渙上來,聽到這一幕,湊過來瞧,呵呵笑,“看看,還真被我說中了。我看八成是這風月樓的假母發(fā)現(xiàn)事情暴露,為了掩藏罪名,就把石紅玉殺了,因沒處藏尸,就把石紅玉燉了分給客人吃?!?/br> “這骨頭就算是人骨,也必然不會是石紅玉的。”李明達道。 寶琪聽這話驚訝不已,“為什么這樣說。” 房遺直道:“這些骨頭被燉得很爛,只要一碰rou就會脫骨。石紅玉昨天跑進來不過半個時辰,我們就差人將此處封鎖。將一只雞燉爛尚要兩個時辰的功夫,人rou會那么好燉嗎?” “這、這是什么意思。”長孫渙臉更白了。尉遲寶琪攙扶著他,他的臉色也十分不好。 以前他們來風月樓,都是見識美人,賞心悅目。這次除了驚駭,驚恐,帶給他們的就只剩下惡心了。 “也就是說這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