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哭是哭了,卻——” “卻什么?”李明達偏首問。 狄仁杰忙恭謹?shù)溃骸皡s是罵喪,未有一點悔意。滿口只怨他們兒子狠心,沒良心,這么早拋他們而去,害他們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 “哼,都是他們自己作的!才十歲,身體哪里受得住。我記得我十歲的時候,還餓著三天,就是一天五頓飯供著我,我也吃不飽。正長身體的時候,肚子就是個無底洞。”尉遲寶琪氣得抱不平道,“天下怎會有這樣的父母,就不愛孩子!” “一字‘孝’,大過天?!钡胰式車@道。 “這自古以來都以孝為重,我們如此說道,會不會有些‘大逆不道’?” 尉遲寶琪轉即見房遺直一直不說話,便特意策馬湊到他身邊,問他怎么看。 余下的眾人也安靜下來,側耳等著聽房遺直的想法。 “父母杖子致死,不責?!狈窟z直只述了這一句話。 眾人愣了愣,竟都沒話講了。 律法如此,你能如何? 尉遲寶琪癟了嘴,跟狄仁杰使了個眼色,懺悔自己就不該嘴巴欠去問房遺直。得了,好好一道可以被大家討論一路的熱菜,直接被房遺直一句話潑涼了,叫人沒法再續(xù)前言。 尉遲寶琪不甘心,轉即恭敬問李明達,“公主看呢?” “你們回去跟梁公、鄭公、趙公好生聊聊。”李明達笑道。 夕陽下余暉下,她的眸彎成了月牙形,清面似芙蓉花開,似若仙女臨世,勾住了少年們的目光。 少年們自然也都聽懂了公主的意思,這是要他們和朝廷幾位說話分量重的權臣商量,改一改貞觀律?這不大可能吧,還是說說就算了。 偏這時,房遺直跟他們道:“我負責梁公,剩下的,你們來?!?/br> 尉遲寶琪:“……” 狄仁杰:“……” “這不公平,梁公是你爹啊,你自然好說話。而且,而且……”尉遲寶琪的話說到半截,就看向李明達,不知道該不該說后話。 “說吧,我們貴主早說了,私下里不必太過拘禮。”田邯繕笑道。 尉遲寶琪真不客氣,立刻干脆道:“而且剩下的兩位都卻不好招惹,都沒有梁公和善好相處。再說我和懷英是晚輩,哪里輪的上跟那二位說上話?!?/br> “就是,寶琪這話我贊同。”狄仁杰附議,轉即想起一人來,“不過說到鄭公,倒是可以找叔玉。鄭公一向最疼他,他說上兩句最好用?!?/br> “提起魏叔玉,我倒要問了,他不過晚你一日出發(fā),怎的還沒到?”尉遲寶琪道。 狄仁杰搖搖頭,他可不清楚,他跟魏叔玉又不熟。 尉遲寶琪摸下巴嘆:“想來是半路上因什么耽擱了,別出什么意外才好。若不然,我們派人去找找他?” “等你擔心,菜都涼了。程處弼已經帶人去找了。”李明達道。 尉遲寶琪:“難怪今天沒看到他,原來有事?!?/br> “丟不了?!狈窟z直淡淡說一句,便道天色晚了,請問李明達是否要加快速度。 李明達點頭,“是該快點了。我們何不比一比騎術,趕起路來也有趣兒點。都不許讓著我,看看誰能贏。贏了的,可讓輸?shù)舻娜嗣咳舜饝粋€不過分的要求?!?/br> “那敢情好!”尉遲寶琪一聽這話眼睛頓時亮了,他立刻握緊馬鞭,然后活動了下手腕,“公主,那寶琪可就不讓您了,剛剛好我有一件事要求公主?!?/br> 狄仁杰見狀,也躍躍欲試,他倒是沒什么欲求,不過有比試總是讓人高興。君子六藝,騎馬可是重要的一項,他不能輸。 房遺直攢眉有猶豫之態(tài),對李明達囑咐道:“安全為上?!?/br> “開始!”李明達隨即揮鞭飛馳而去。 尉遲寶琪和狄仁杰互看一眼,也立刻策馬疾奔,緊追李明達。 房遺直這才揮鞭跟著走。 田邯繕等忙跟在后頭。田邯繕的騎術卻是不行,他忙招呼侍衛(wèi)們趕緊跟上,注意保護公主的安全。 至安州城外三十丈遠,李明達勒住了韁繩,緊隨而至的是房遺直,再之后便是狄仁杰和尉遲寶琪。先后相差不過一盞茶的時間。 三人到了地方后,忙下馬,行禮拜服。對于尉遲寶琪和狄仁杰來說,這比試是真沒相讓,所以輸?shù)氖中睦?。平時苦練六藝,自以為騎術不錯,卻沒想到最終竟然比不過被養(yǎng)在深宮的貴公主。 “公主莫非在宮里經常練騎馬?”尉遲寶琪問。 “偶爾?!崩蠲鬟_也跳下馬,背著手看了眼她身后的房遺直,“你故意讓我?” 房遺直斂眉行禮,表示沒有。 李明達趁機又仔細觀察一遍房遺直的神態(tài),確定他在撒謊騙自己。她挑了下眉,略有不悅。說好比試不要相讓,他還是讓自己,莫非瞧不起她? 尉遲寶琪沒關注這些,還在糾結李明達既然沒有練習怎么騎術會這么好。他還想好奇地再問,卻見公主已經召喚大家進城。 因天色晚了,城內宵禁,大街上沒人,一行人騎著馬走得倒也通暢,很快就回了吳王府。 就寢安歇前,尉遲寶琪又找了房遺直閑聊,不知怎么就說到晚上比試的事。 尉遲寶琪嘖嘖兩聲,指了指房遺直,“我是盡全力了,但你我可看清楚了,你在故意放水。房遺直啊房遺直,沒想到你也有拍人馬屁的一天?!?/br> “我在后,可顧公主的安全。她若因此出了意外,大家會好?”房遺直淡淡反問。 尉遲寶琪怔了下,后怕地點點頭。 …… 至次日,房遺直便把案件的相關證供交給了吳王李恪。正在李恪著手下令處置之時,魏叔玉姍姍來遲,過來拜見。 李恪倒是仰慕魏征之名,對魏叔玉態(tài)度很好。不過因有事處置,便也沒多留他。 魏叔玉隨后就和房遺直、尉遲寶琪等人一起逛街吃酒,權算是對結案的慶祝。這時候,唯有魏叔玉和程處弼二人尚不知案情早已經發(fā)生了扭轉。 當日下午,吳王張榜公示兇案經過,并同時上書奏報朝廷,對付允之處以極刑。付允之母宮氏因造謠皇家身份,按律也當論斬,但念其老邁,且往年做了許多善事,遂減輕對其處罰,徒二十年,發(fā)配嶺南。 黃昏時,程處弼和魏叔玉游覽白兆山歸來之時,一進安州城便被榜上的消息所震驚了。待二人回了吳王府,細了解經過之后,才知這案子里的真正曲折。 魏叔玉倒有些心愧,他當初本就是故意等著案子結束了再來。目的倒不是為了躲案子,而是為了躲公主。不過也就是因為躲了公主,所以這案子他沒法子參與。本來他人來時,案子結束了,就剛剛好,就以路上被意外耽擱為由,說來遲了,也沒什么丟人可言。但而今案子出了新的轉折,他卻在這期間跑出去游山玩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