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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遂也應允,令人將其帶上來。 “其實有一事我一直疑惑,呂清兒為何要幫呂勝。按照她之前的說辭,她應該憎恨呂勝才是?!崩蠲鬟_道。 房遺直請公主上座之后,轉(zhuǎn)而自己也坐下來,回答了李明達的話。 “這女人慣于玩弄風月,逢場作戲,其言十有九句不可信。” 李明達點點頭,她把茶碗挪開,從袖子里拿出一顆紅珠子來,放在茶碟上,然后推給了房遺直。 房遺直一眼認出這是珊瑚珠,卻不解李明達此舉何意,遂疑惑看她。 “不知剛剛你有沒有注意,呂清兒頭上有一根銀簪,簪頭上就嵌著這種珠子?!?/br> 房遺直仔細會想了下,倒真沒注意。不過這是要證實也簡單,房遺直隨即命人這就去把呂清兒頭上所有的發(fā)飾都摘下,送過來。 “都摘下?那呂清兒可要披頭散發(fā)了?!鼻迥镫m于昨日在臟亂的牢房內(nèi)熬了一宿,衣衫都沾了稻草,但她的發(fā)髻卻一點都沒有亂,臉也干干凈凈,必是早上的時候特意整理過??梢娝绾螑圩o的容貌,而今房遺直卻要弄散她的頭發(fā),這清娘恐怕是會發(fā)瘋。 “一個犯人披頭散發(fā)罷了,再正常不過。”房遺直顯然沒有關注到李明達看到的問題,隨口說罷,便閑逸得品茶,越發(fā)覺得這茶的滋味好。 李明達掃眼房遺直的茶杯,發(fā)現(xiàn)里面除了盛放碧青的茶湯,并不見其它。 “你是不是學我?”李明達直爽問。 “嗯?!狈窟z直又喝一口,回了這話后,表情倒更加自在。 李明達倒是不計較誰跟她喝茶的法子一樣,但房遺直的又一次“嗯”,真讓她忍不住嘴角抽搐。 屋內(nèi)的氛圍隨之有點詭異,安靜異常。所以付允之匆匆而來的腳步聲,李明達聽得特別清楚。 房遺直微微側(cè)首,暗觀晉陽公主認真出神的模樣,便料想她此時應該是在全神關注聽什么。這屋子對他們這些普通人來說,是安靜,但對于公主來說,可能還是聲音很豐富。 片刻之后,傳話通報了,付允之便跪在屋中央。 只待房遺直已發(fā)問,付允之便忙對李明達和房遺直磕頭,“見過公主和房世子,罪官有話要說。” “說?!?/br> “罪官之前有一個非常重要的線索沒有回報,便是清娘與其繼兄呂勝之間的關系,根本就不像她所說的那樣!”付允之隨后就把他曾經(jīng)在酒樓里喝酒,聽到的一些傳言如實轉(zhuǎn)述給了房遺直和李明達。 清娘之母錢氏在改嫁給呂涼后,沒過幾年,因嫌呂涼年老沒用,無法滿足她的yin欲,遂就與呂家的管家私通。而錢氏每次與管家茍且,都讓女兒守門。清娘便因此自小就對男女之事耳濡目染,無師自通,最終養(yǎng)成了風流性子。 隨后在呂涼病重期間,清娘不僅勾搭了其繼兄呂勝,還和她的兩名繼弟相繼有了男女之實。而在清娘到了嫁人年歲之后,呂勝之所以把清娘嫁給一位重病的貧農(nóng),全然就是為了讓清娘在為人婦后,還能繼續(xù)方便地和她保持之前的關系。 付允之隨后又道:“本來這些傳言,罪官不大信,因當時講這些話的人是??h當?shù)赜忻蒙指F的瘋子,這人娶不著媳婦兒就喜歡私下里亂意yin人家婦人,嘴欠至極,所以罪官當時聽了就沒多想。但而今發(fā)生了這么多事,罪官又見那呂清兒又和呂勝有了關聯(lián),回頭在大牢里反思,想起這事就越發(fā)覺得不對,遂覺得該要把此事稟告給公主和房世子,以免遺漏了重要的破案線索?!?/br> “罪官已經(jīng)被這個女人陷害致犯下滔天大錯,請公主和房世子一定要秉公辦理,嚴懲這個毒婦!” 付允之說罷,便連連磕響頭。 待房遺直命令侍衛(wèi)將付允帶之帶下去后,那廂便有人呈上清娘頭上所有的首飾。 李明達一眼便瞧見了紅珊瑚簪子,取出之后,仔細觀察。這簪子是做的三朵梅花頭,有兩朵梅花的花心嵌著紅珊瑚珠,另一朵則沒有。李明達便將它與從縣縣衙那間兇屋里拾到的珊瑚珠對比一下,果然正相配。 李明達立刻看向房遺直。 房遺直也有些驚訝,隨即瞇起眼睛,意識到這呂清兒身上應該還有事情。便命人調(diào)出十三年前林平一家身亡的卷宗。因時隔久遠,很多案卷都已經(jīng)不復存在,但因當時這樁案子死的人多,情況比較嚴重,遂留下了存檔仍可找到,只是要花費些時間。 房遺直又命人去找些縣衙的老人,看看這這人是否能回憶一下當年的情況。 李明達在等待的時候,和房遺直道:“十三年前,呂清兒最多不過六歲上下,這林平一家的死,必定跟她沒有干系?!?/br> “便可能是她的母親錢氏了。”房遺直立刻道。 李明達想想也贊同,確有這個可能。 隨后約一個時辰的工夫,案卷被送至。房遺直快速翻閱證詞以及當時的一些文書記錄,果然在當時的人員名單里,找到了一個姓錢的女人,是為當時縣衙的廚娘。 房遺直隨即命落歌就這個錢廚娘,去質(zhì)問六名而今尚留在縣衙做事的差役。 老差役們都說當時的錢廚娘是個寡婦,帶個六歲的女兒在衙門做工,后來林縣令出事后,她就帶著女兒離開了縣衙。之后去了什么地方,她倒沒告訴任何人。還是后來有一年有人在桐縣偶然瞧見了個跟錢廚娘樣貌相似的女人,大家才得知她有福氣,竟改嫁了給了一位鄉(xiāng)紳。鄉(xiāng)紳人雖老了些,但架不住人家是明媒正娶,家底豐厚,對錢廚娘母女來說倒是福氣。 “也便是說,這呂清兒實則是錢廚娘的女兒。當年林平一家人死的時候,錢廚娘母女就在縣衙內(nèi)。”李明達道。 房遺直也覺得這件事如此巧合,必有蹊蹺,遂重翻林平一家的死亡卷宗,邊看邊總結(jié)給李明達道:“仵作當時的驗尸記錄,就死狀來看,確系為吊死。一家五口,面色平靜,依次頭顱整齊地吊于房梁之上,大女兒十三,二女十一,小女兒才五歲。” 李明達伸手接過房遺直所讀的卷宗,繼續(xù)往下看,隨即皺起眉頭,“五把倒地的圓凳?!?/br> “五人五把,有什么不對?”房遺直問。 李明達認真地看著房遺直:“上面述言頭顱整齊懸掛,便說明這一家五口上吊時,白綾的高度為一致。小女兒才五歲,身高能有多少?最高不過到你腰處,便是踩著凳子,她也不可能夠上房梁懸掛的白綾。若是她林平舉上去,令孩子先死他再死,卻又不該在她們身下留凳子了?!?/br> “此言不假,林平一家五口極有可能不是自殺,而是他殺?!狈窟z直皺眉,“然當時涉事的錢氏已經(jīng)死了,這個真相到底如何,卻難以得知?!?/br> “卻也未必,當時呂清兒六歲,按理說已經(jīng)記事?!?/br> 房遺直:“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