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客！

“我先回大廳了?！蹦怀繜o視三少的震驚，揮揮衣袖只帶走SD卡。

他離開休息室后，三少轉(zhuǎn)頭看向玻璃門外，“那不是欺人太甚嗎？！”

陰影處一直還有一個人。

嚴初橋走出來，同樣無視三少的大驚小怪，看著門口，“……你不覺得莫一晨很聰明么？”

沒人鳥自己，三少語氣頗為失落哀怨，“覺得呀，所以我才這么期待好戲的說！”

莫一晨沉得住氣。方才莫方對峙，丑角都給方臻攬去了。

日后哪怕方臻惡人先告狀，他也絲毫找不到攻擊莫一晨的點——對方是為了保全沈天賜的感情才這么做的；而對于沈天賜來說，他要是知道了這件事，恐怕只會對莫一晨更加掏心掏肺。若為了發(fā)泄己恨把事情鬧大，莫一晨不僅會丟了沈天賜這個朋友，更有可能會得罪沈家。

他更聰明的一點，是讓陸三少摻和進來。后者在本城人脈深厚，雖不至于翻云覆雨，但就憑剛剛陸三少忍不了方臻的惡言為莫一晨開腔，方臻已經(jīng)失去了本城這個兵家重鎮(zhèn)。

“莫一晨算準了我愛看戲，必定答應(yīng)當攝像師；又靜靜由著方臻罵他，分明讓我看清楚方臻的惡劣人品誘使我為他說話，嘖嘖?！比俳蚪蚧匚?。莫一晨明白富人心理陰暗面：自己多惡劣都可以，但卻不能忍受別人惡劣，更不能忍受別人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惡劣。他日方臻回本城發(fā)展，絕不可能順利。

在這場對峙里，莫一晨不損一兵一將。

他圣母得恰到好處，將受害者的身份優(yōu)勢發(fā)揮到盡。

三少雙手翹于胸前，“他最厲害的一點，是令到別人即使發(fā)現(xiàn)了他的伎倆，也不會責怪他?！被钌睦尤缛僮约海班?，我越來越喜歡他了?！?/br>
“你呢？”轉(zhuǎn)頭看嚴初橋。嚴大少保持面癱，不回應(yīng)。

三少作恍然狀，“哦~你一直是最討厭他的人，估計也不可能對他有好感的啦~”

“……”

“雖然一晨說不干了，但要是我比神秘人出更高價碼，不知道他會不會心動呢？”三少饒有趣味地拿出手機按按按。

嚴初橋拿過他的手機，“別那么無聊。”

“什么嘛~我在查天氣預(yù)報耶~這樣都不行？”

“……”

派對接近尾聲，沈天賜走近莫一晨，“這些日子辛苦你了。抱歉，最終還是沒能完成你的畫像?！?/br>
莫一晨不介意，“未完成也算一種藝術(shù)形式?！彼Z氣真誠，“但如果可以好好珍惜眼前的繆斯，那最好不過。你今晚似乎有點冷落方臻了。”

沈天賜已將莫一晨視作能說體己話的人，輕嘆一聲，“我太苛刻了對不對？”

“有點。舉證的事情是我難為他，不是他的問題?！?/br>
“一晨，你人太好。謝謝你總是這么為我們著想?！?/br>
“你們是我的朋友啊?！蹦怀看蠖刃Φ?。

三少用手肘碰了碰身旁的嚴初橋，“你看一晨和天賜聊得多歡呀~”他轉(zhuǎn)頭，“你也聽到他在休息室說的話了吧？他對你的意見不是一般大哦~你們之間究竟發(fā)生了什么？”

嚴初橋自然不會回答。那個下雨天他們之間確實產(chǎn)生了誤會，但他已作出澄清——指的是給莫一晨的電話留言。但對方至今沒有回音，在休息室說到“嚴先生”時語氣也頗為諷刺不滿。

回來沈莫這頭。

“你明天真不來機場送我？”沈天賜問。

“不了?！也惶珪?yīng)對離別這種場景。而且明天肯定有一大群人搶著送你，我就不去湊熱鬧了?！?/br>
“好吧?！鄙蛱熨n也不勉強他。

“不過，我現(xiàn)在可以給你一個臨別的擁抱?！蹦怀空{(diào)侃。

“哦？我的榮幸?！鄙蛱熨n笑了，兩人互相抱了抱。

“天賜，保重?！?/br>
“你也是?！鄙蛱熨n緊了緊手臂，又拍了拍他的背。

莫一晨看向方臻，后者眼睜睜看他們抱得那么自然，眼里隱隱起火；莫一晨又掃了一眼周圍，大家都看向他們這邊。

雖然沈天賜提前結(jié)束了與他的合同，但莫一晨今天明明白白告訴大家，他得到了合同不包括的東西——沈家二少爺?shù)男刨嚺c親近。

好了，一切都結(jié)束了。

沈天賜，再見。

終究不是對的人。否則，不會這么容易擦身而過。

他放開沈天賜。

“……我在國外會經(jīng)常給你打電話的?！鄙蛱熨n到底敵不過內(nèi)心的遺憾，只爭在這離別的短短時間里作出一切補償。

“好。……我去打個電話，你趕緊陪陪方臻吧。”

說完他轉(zhuǎn)身離開。

靜姐曾以為他會留個堅毅清高驕傲的背影，讓沈方兩人望影興嘆——他會的，現(xiàn)在正是時候，在他既得到大筆金錢補償又獲得富豪真誠友誼之后。

他一路走到大露臺，隱約察覺一兩道覬覦的目光。

靜姐下午就已向他透露好些富人競相抬價要與他簽合同。

“靜姐，我不干了。”莫一晨像談?wù)撎鞖庖粯悠匠５莱鰶Q定。

“……”靜姐驚訝之后是體諒，“好。”她也夠爽快。

露臺上有莫一晨想找的人——嚴初橋。剛剛他擁抱沈天賜時余光瞥到對方往露臺方向走去。

現(xiàn)在，他只剩下嚴大少這個問題了。

30（下）.

嚴初橋獨自站在露臺。

剛才陸子衡好聒噪，“喂喂，你看他們倆抱作一團了~~”指的是莫一晨和沈天賜。

“……”嚴初橋看不下去，徑直走往露臺。

大庭廣眾之下?lián)ПП?，簡直不成體統(tǒng)。

派對已到尾聲，音樂似乎更加激昂，來客抓住最后機會狂歡一把。

嚴初橋本不熱衷派對，如今心情糟糕，只打算進去和沈天賜說一聲就離場。

“嚴先生。”嚴初橋剛轉(zhuǎn)身，就看見莫一晨出現(xiàn)在露臺上。

沒料想對方會在這里，嚴初橋頓了頓，“……什么事？”

莫一晨走近，“派對之后你有時間么？能不能談一談？”

語氣聽起來是前所未有的友善平和。

“……可以?！?/br>
露臺光線不足，莫一晨看不太清楚嚴初橋答應(yīng)時的表情，只覺夜色中對方面部輪廓線條冷硬。

“那好，派對后我們在會所后面的小公園見？”

“嗯。”

莫一晨離開。嚴初橋?qū)⒈锏木埔伙嫸M。

莫一晨想談陳一冬的事情。但派對上耳目眾多，他怕談得久別人會以為他攀上了嚴家大少——他可擔不起玷污嚴先生清譽的罪名。

嚴初橋喝下的是伏特加兌果汁，烈酒比例不算高，酒液過喉竟有g(shù)untang辛辣之感，刺激著頭皮陣陣發(fā)麻，感覺久久不散。

派對散場，賓客三三兩兩離開，最后燈光也熄滅。

嚴初橋與沈天賜道別兼打發(fā)走陸子衡，來到約定地點。

“嚴先生?！蹦怀恳呀?jīng)站在樹下等候。

嚴初橋走近，停下腳步，開口問，“你想談什么？”對方也是時候?qū)λ碾娫捔粞宰鞒龌貞?yīng)了。

莫一晨答，“我想談?wù)勔欢氖虑??！彼Ａ艘幌拢啊?/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