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鋪上棉墊子才會讓她坐的,自從繡鸞走了之后,再沒一個丫頭使喚順手了,衛(wèi)沉魚懶得計較,斜睇眼呆呆站著的小丫頭,自己起身往別處散步。 行至花叢前,她附身想折一朵頭上戴,突然轟的一聲飛起一群蜜蜂,她忙往后躲開,悻悻然的只好又往別處去看。 身后噔噔小跑而來一個丫頭,遙遙對她稟報:“姑娘,陳州知府張順前來拜訪?!?/br> 知府,品秩不低,這個張順不止一次的想見她,且人未見到,禮物已經(jīng)送進,長長的一串禮單衛(wèi)沉魚看得眼睛酸痛,但她至今不肯露面,此時她頭也不回的吩咐:“說我不在家里?!?/br> 小丫頭無奈折回前頭去了。 不多時,這個小丫頭噔噔又跑了來,至她面前歡喜道:“稟姑娘,文淵閣大學士安圖遠前來拜訪。” 文淵閣屬于內(nèi)閣,是經(jīng)常同皇上打交道的人,品秩高權(quán)力大名氣旺,而這個安圖遠更是博學多識,經(jīng)常讓人送來一疊詩稿讓衛(wèi)沉魚斧正,還說同衛(wèi)沉魚神交已久,希望能面對面的切磋詩詞書畫,衛(wèi)沉魚每每都以最近身子不適擋了回去,今個亦是道:“說我抱恙在床,不方便見客?!?/br> 小丫頭有些惋惜道:“姑娘總不見人,自己也悶,再說那些個人可都是財神爺,姑娘何必擋了財路呢?!?/br> 衛(wèi)沉魚正欲上橋,收回了腳,回頭看那小丫頭道:“回房收拾你的物事離開吧,我窮,養(yǎng)活不起你?!?/br> 小丫頭方知自己多管閑事了,忙跪地叩頭,請衛(wèi)沉魚饒恕她多嘴多舌之罪。 衛(wèi)沉魚嘆口氣道:“你是把我當搖錢樹么,成日的見客,笑的臉都痛,我只想歇一歇而已,我是缺了你月錢,還是少了你吃穿,再有下次,絕不饒恕?!?/br> 小丫頭咚咚磕頭,謝罪而去。 衛(wèi)沉魚上了橋,看秋水瀲滟,水邊的紅蓼正開得旺盛,蒲棒間或其中,隨風搖曳,清逸生姿,待行至水中的賞景小亭,她扶欄而望,內(nèi)心是無盡的孤寂,這感覺許久了,想來淪落風塵也并非一日兩日一年兩年,即使是最初名聲不響門可羅雀,她也從未有過如此孤寂之感,大抵,那時候年輕,對一切都充滿了希望,而今長了年歲,卻對什么都充滿了失望,一日一日的捱著,不得不把日子過下去的得過且過心態(tài),可是這日子真長,長到仿佛多出了太多歲月,而她只留戀同公輸拓曾經(jīng)的日子。 那時候他們名義上是伙伴,她殺昏官,他協(xié)助她,他想韜光晦跡,她也配合著,她是名妓,他是混世魔王,臭味相投狼狽為jian,可她那時是多么的開心,雖然那時她沒有明確喜歡過公輸拓,公輸拓也沒說過傾慕她,她同公輸拓吃喝玩樂,過著外人看來渾渾噩噩的日子,但她非常充實,仿佛每一天都有太多的事情可做。 而今公輸拓身陷大牢,她不開心了,這感覺是離開安遠侯府時都沒有過的,當初主動要求公輸拓休了她,不過是賭氣,覺著兩個人還有機會在一起的,公輸拓給宇文佑關(guān)進大牢,馬上秋后斬,衛(wèi)沉魚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心底最重的什么給宇文佑拿走了,整個人變得輕飄飄的,沒了根,沒了可以活下去的理由,所以,她想殺宇文佑。 苦于見不到宇文佑…… 噔噔噔!先前那個小丫頭又跑來了,衛(wèi)沉魚蹙蹙眉,看那小丫頭上了橋進了小亭,她嗔道:“無論是誰我都不見!” 小丫頭愣愣的站著。 衛(wèi)沉魚怒:“還不退下!” 小丫頭怯怯的:“是龍公子?!?/br> 龍公子,是宇文佑在民間的化名,這個衛(wèi)沉魚知道,是以聽聞是龍公子來了,她霍然而起,拔腿就下了橋,那小丫頭跟在后面,撇嘴偷笑,原來姑娘喜歡上了龍公子,這才不肯見其他客人的。 回到前面的衛(wèi)沉魚,見宇文佑已經(jīng)坐在她家的廳里吃著茶,既然是隱匿身份,衛(wèi)沉魚就以平常女子之禮對他福了下,嬌柔一笑道:“可是有日子沒見公子,今個是什么風把公子給吹來了?” 宇文佑哈哈一笑,然后起身湊過去,閉眼一副享受的樣子,在衛(wèi)沉魚面頰處深深的嗅了下,低吟般道:“是你衛(wèi)姑娘的香風。” 衛(wèi)沉魚咯咯一笑,將手中的帕子障住半邊臉羞怯道:“龍公子這么久沒來,必然是得了新人,哪里還記得我這個舊人呢?!?/br> 雖然宇文佑明白她這種姿態(tài)不過是妝模作樣,在風塵中摸爬滾打多少年的女人,哪里還有羞怯可言,但宇文佑還是非常喜歡她這個樣子,拉著她的手道:“可偏偏有些人敝帚自珍?!?/br> 衛(wèi)沉魚撅起小嘴:“那請公子帶奴家回去?!?/br> 帶她回去,是進宮的意思。 宇文佑微微一愣,略有些尷尬,隨后即道:“你別急,會有那么一天的?!?/br> 衛(wèi)沉魚趁熱打鐵:“那一天何時到來呢?奴家可是老大不小了。” 宇文佑左右看看,隨著而來的內(nèi)侍會意,躬身退下,廳里也不見衛(wèi)家的奴仆,宇文佑即直言:“等公輸拓斬首示眾的那一天。” 衛(wèi)沉魚心里咯噔一下,面上還是非常平靜,問:“為何?” 宇文佑笑容可掬:“那是朕送給你的大禮,當初公輸拓對你始亂終棄,朕殺了他,即是給你報了仇,你開心不開心?” 衛(wèi)沉魚努力擠出一個嫵媚的笑:“奴家當然開心,不過,秋日已至,皇上為何還不將那公輸拓砍了腦袋?” 她是想探探宇文佑的底。 宇文佑道:“那黑鬼突然昏迷不醒,不知得了什么怪病,朕不想殺個對死無知無覺的人,所以正讓太醫(yī)給他看病,等他蘇醒過來,神智清明,朕再殺他,朕要讓他死的明明白白,讓他知道與朕作對是什么下場,要他恐懼的死去,而不是現(xiàn)在這樣,殺他,同沒殺他沒什么兩樣。” 原來如此,衛(wèi)沉魚略略放心,期望公輸拓慢一些醒來,因為自己還沒有把握確定能把宇文佑殺了。 504章 靜靜的看著燒成火球的衛(wèi)沉漁越來越弱 當晚宇文佑就宿在衛(wèi)沉魚家里。 習慣上,他是前半夜同美人纏綿后半夜回宮睡覺,可是今晚他沒走成,因為吃多酒,爛醉,給人攙著上了床之后,躺下就沉沉睡去。 幾個內(nèi)侍恭謹?shù)氖塘⒃诖睬?,不得任何人靠近?/br> 另外那間房,衛(wèi)沉魚對著燭火出神,只等小丫頭問她:“夜深,姑娘該歇著了。” 她懶懶的站起,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