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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事在園子里散步,迎面碰到蘭宜,進了宮,皇后皇貴妃她還是認得的,所以恭敬的施禮:“臣妾見過皇貴妃。” 有張貴玉的幫襯,而今繡鸞也晉到嬪位了,還賜號安。 蘭宜身子大好,常在園子里逛,就是為了有個合理的理由碰到繡鸞,今個天隨人愿,她端著皇貴妃的架子道:“安嬪不必多禮,你我都是姊妹,多禮反倒顯得生分?!?/br> 繡鸞垂首:“臣妾不敢與皇貴妃論姊妹,臣妾惶恐?!?/br> 蘭宜嬌慵一笑:“咱們都是皇上的女人,怎么就不能論姊妹呢,不過你讓本宮看著有些眼熟,好似在哪里見過,這足以說明咱們姊妹有緣分?!?/br> 本是討好之言,繡鸞聽來卻膽戰(zhàn)心驚,因為最近繡鸞一直在模仿蘭猗,行止說話,學的很苦,為的就是討宇文佑喜歡,唯有接近他,才能殺了他,可是聽蘭宜說對她似曾相識,繡鸞以為自己模仿蘭猗給蘭宜識破,畢竟人家是親姊妹,繡鸞忙道:“臣妾進宮之后,去拜見過娘娘,想必就是因為這個,娘娘對臣妾有些眼熟吧?!?/br> 蘭宜若有所思道:“或許是吧,不過本宮聽說自從meimei進宮,皇上一次都沒讓meimei侍寢過,這怎么能成呢,不侍寢哪里會有孩子,沒孩子,在這個宮里,你就像沒有根的花,早晚會枯萎的。” 423章 綺羅是綺羅你是你 花開正盛,滿眼風光。 對蘭宜的話,繡鸞只作垂頭不語,任由旁邊的柳枝隨風輕撫她的面龐,她亦是不動,對方的意圖不明,很容易禍從口出。 蘭宜既然想拉攏她,便趕著說話:“怎么,meimei不屑于此嗎?不屑皇上的恩寵?” 繡鸞見其誤會,忙道:“非是臣妾不屑皇上的恩寵,而是臣妾自知才貌不佳?!?/br> 才貌不佳是自謙之辭,也是實話,自打見了蘭猗,她便覺著人間所有的美色都給蘭猗一個人霸占了,合該她霸占天下男人的心,而自己,原本就不想得到任何一片真情,進宮的目的便是給jiejie報仇,捎帶,報了身子被玷污之仇。 那一日在義父家的廳堂,還供著呢,神靈面前他霸道粗暴的占了自己的身子,繡鸞想,倘或自己沒有能力殺了他,他早晚也會給老天收拾去的。 仇恨讓人癲狂,仇恨亦可以讓人沉靜,因為想報仇必須細心策劃,何況對方還是個皇上,所以繡鸞一言一行都小心謹慎。 蘭宜圍著她轉(zhuǎn)了半圈,若說她有多美,不現(xiàn)實,若說她毫無姿色,亦是不真實,她就是那種中上之姿,僅僅是一個狐蘭猗,已經(jīng)把她比得快沒入塵埃里,可是蘭宜想利用她,只能給她信心:“后宮嬪妃太多,而皇上又忙于朝政,若想雨露均沾,怕是很難,這就得看誰的手段高,meimei好在年輕,而meimei的父親又是閑逸侯,所以meimei有meimei的長處,只是你一直不懂得如何使用?!?/br> 繡鸞了解過后宮這些有頭臉的嬪妃,特別是這位嘉宜皇貴妃,因為她是狐蘭猗的jiejie,而狐蘭猗是宇文佑鐘情的女子,后宮這些女人沒事的時候就偷著嚼舌頭,說皇貴妃與其meimei安遠侯夫人不睦,就像當年的武則天與jiejie韓國夫人一樣,自己的姊妹與丈夫私通,試問哪個女人會開心呢,今個蘭宜百般對她示好,繡鸞不傻,明白以她決計不是發(fā)自真心,猜其用意,一時還不得而知,繡鸞剛好想在后宮找個靠山,于是順著蘭宜的話道:“正因為臣妾的父親是閑逸侯,臣妾更需要恪守宮規(guī),謹言慎行,才不至于給他老人家招惹是非?!?/br> 蘭宜嗤的一笑,笑得身子一顫,道:“是非?你想獨善其身,好像別人并不會讓你過的清靜,你去看看冷宮那些人你就知道了,她們真的招惹到誰了嗎?不見得,那個貞貴人身邊的綺羅如何呢,她活著的時候大概做夢都想不到,一直勤勤懇懇任勞任怨,突然有一天會讓皇上給杖斃了,聽說打的那個慘,渾身都是血,口鼻耳朵眼睛都往外流血,死時身上沒有一處是完好的,嘖嘖。” 說這話的同時,蘭宜斜眼溜著繡鸞,見她身子簌簌發(fā)抖,臉色慘白,整個人就像給風霜撲過的花朵,搖搖欲墜。 蘭宜裝著不明所以,關切的問道:“meimei怎么了?” 繡鸞垂首道:“臣妾突覺身子不適,這就回去了,臣妾告退?!?/br> 蘭宜上前挽住她的手:“哎呀,這樣涼,怕是染了風寒,快傳太醫(yī)?!?/br> 繡鸞卻抽回自己的手道:“謝娘娘關心,臣妾只是有點累,回去歇一覺就沒事了,不必傳太醫(yī)?!?/br> 蘭宜嘆口氣:“是不是本宮方才的話嚇著meimei了,其實你也不必害怕,綺羅是綺羅你是你,你是嬪妃綺羅是奴婢,不過那綺羅也是可憐,死后還給喂狗了,meimei不知道吧,皇上養(yǎng)了兩條大狗,比豺狼還厲害,吃人,吃得只剩骨頭。” 綺羅死的時候,宇文佑還未豢養(yǎng)這兩只大狗,并且綺羅深得當時的貞熙皇貴妃的心,是以她雖然是給杖斃的,貞熙皇貴妃還是讓人深埋了她,只是繡鸞不知底里,聽蘭宜繪聲繪色的說著,她的眼前便出現(xiàn)了jiejie血rou模糊的給丟到狗圈里,任何那畜生撕扯著jiejie尸首,漸漸成一堆白骨。 天地昏黃,天地在旋轉(zhuǎn),繡鸞軟軟的癱了下來,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蘭宜垂目看著她,看了許久,才懶懶的喚了聲:“來人,安嬪中暑了,送回宮去,傳太醫(yī)?!?/br> 繡鸞病倒,太醫(yī)診過之后,發(fā)現(xiàn)她不像是中暑,但也看不出是什么病,只能用了些滋補的藥,這些藥吃不好也吃不壞,好歹對皇上有個交代,畢竟她是嬪妃的身份。 傍晚時分,張貴玉來看她,見她只昏昏沉沉的睡,不吃不喝,藥是費力灌進去的,當然吐出一半吸入一半,張貴玉唉聲嘆氣道:“這是怎么了,小祖宗你可不能死,你死了我老了倚靠誰呢。” 雖然是義父義女,到底還是父女,張貴玉向宇文佑告了假,就守在繡鸞的床前,半夜時分,繡鸞終于清醒過來,見燈下的張貴玉抱著犀拂在打盹,輕輕喚道:“爹?!?/br> 本無血緣的兩個人,各懷心事的締結(jié)在一起成了父女,時間短的還沒培養(yǎng)出義父義女該有的感情,彼此淡漠得就像泛泛之鄰居,可是繡鸞見張貴玉守在自己床前的樣子,她突然對其有了親人的感覺,而張貴玉,給她一聲輕柔的喚,也軟了心,自從凈身成了內(nèi)官,有的只是對主子的小心翼翼仿佛如履薄冰,有的只是同僚間的互相傾軋,所以聽繡鸞深情的喚他爹,張貴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