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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個賭徒,孫嬤嬤能有多少月錢,好吧算上平素主子的打賞,也不足以讓他兒子十日九賭,十賭九輸,所以,孫嬤嬤給她兒子的銀子,應該是月錢和主子打賞之外的?!?/br> 這話說的再明白不過,孫嬤嬤得過別人的好處,那么得了別人的好處,所謂拿人錢財替人消災,孫嬤嬤就必然幫誰做過什么。 孫公公故作糊涂:“這個雜家就無從得知了,人家讓我捎出宮去,我就好心幫忙了,夫人啊,我又不是掖庭令,我只是個跑腿采辦的?!?/br> 他說的也沒錯,可是蘭猗就是感覺他應該知道什么內(nèi)幕,逼問:“公公還是告訴我,孫嬤嬤是不是同誰交易著什么,公公替一個死人隱瞞來得罪我,真的不是明智之舉?!?/br> 孫公公心里道,我不怕那個死人,但我怕同孫嬤嬤交易的活人,得罪你得罪她,半斤八兩的事,所以一口咬定:“夫人不要為難雜家,若知道,雜家既然已經(jīng)說了,就不會說一半留一半?!?/br> 還真是快難啃的骨頭,蘭猗正琢磨如何攻破他,那廂一直旁觀的楚臨風突然道:“是皇后娘娘吧。” 孫公公冷不丁聽聞他說楚皇后同孫嬤嬤有交易,要跳起來的樣子,連連道:“不是不是,絕對不是?!?/br> 蘭猗看他大驚失色,靠近了附耳小聲道:“是皇貴妃?!?/br> 孫公公差點跌坐在地,顧不得蘭猗的威脅,匆匆一句:“雜家該走了?!?/br> 頗有些落荒而逃的架勢。 蘭猗方才說話的聲音太小,楚臨風和秋落都沒聽清楚,見孫公公如臨大敵,異口同聲道:“怎么回事?” 蘭猗長長的出口氣,已經(jīng)可以肯定,是jiejie花大價錢收買了孫嬤嬤,可是她不明白的是,一般的,乳母如同生母,對自己喂過奶水的孩子感情非常深,更別說孫氏奶的那個孩子還是皇帝的兒子,皇長子,未來的太子,孫氏如何忍心,又如此大膽,竟然敢毒害太子。 孫公公逃之夭夭,蘭猗也不好再逼迫他,心里琢磨該從哪里打探jiejie是如何收買孫嬤嬤的,而孫嬤嬤又是如何給太子殿下投毒的,神思恍惚,對楚臨風和秋落的疑問,她淡淡道:“沒什么?!?/br> 419章 冤有頭債有主,你不該找我。 夏日的午后,永安宮像個大蒸鍋,遠不如當初棲蘭宮涼爽,房屋太多,擋住了外來的風,花木太少,無法蘊涼生幽。 蘭宜突然懷念起棲蘭宮來,也同時懷念起剛進宮時的日子,那時候宇文佑對她很寵愛。 翻個身想繼續(xù)睡,身上衣裳已經(jīng)不能再薄,可還是感覺悶的慌,索性將袖子使勁挽了上去,孤芳自賞的看了看雪白的手臂,那只秋香色的手鐲同時滑至雪白的小手臂處,忽然發(fā)現(xiàn),自己又瘦了。 熱得睡不踏實,索性起來在地上踱步,不經(jīng)意的望見那湘妃竹的簾籠外隱隱現(xiàn)出一人的身影,她心里一驚,慌忙奔至竹榻上裝睡。 是蘭猗,常來常往,宮女們更因為知道她是皇貴妃的meimei,又有皇上的金牌做護身,所以她說不必通傳,宮女們就閃身躲至一旁。 挑開簾籠走了進來,腳步極輕,見蘭宜頭朝內(nèi)躺在竹榻上悄無聲息,她就往旁邊的瓷墩上坐了,像個游客似的欣賞起擺設來,到底是皇家,所有的陳設無一不盡顯著窮奢極欲,紅的是珊瑚樹,綠的是翡翠觀音,黃的是金馬,白的是玉如意,紫的是水晶筆架,僅僅是永安宮都如此富奢,整個皇宮加起來,便是無法想象的,怪不得為了皇位,宮內(nèi)就手足相殘,宮外就虎視眈眈,蘭猗輕聲一嘆。 殿內(nèi)極靜,外頭那蟬鳴就更加的聒噪,更增加了熱感,大多殿宇在這樣的節(jié)氣都是用了冰,為何永安宮這樣熱?蘭猗四下看,發(fā)現(xiàn)玉雕似的冰在角落里已經(jīng)融化得差不多,這樣熱的天氣,除非摟著冰睡,不然還是難以徹底解暑。 昨天楚臨風說今天皇城會下雨,而其他地方晴,他還說希望蘭猗能借此機會做點什么,后來蘭猗終于想明白了他的話,于是找到永安宮來。 百無聊賴,蘭宜又不醒,蘭猗就繼續(xù)欣賞,看罷擺設看零碎的小物事,案頭有書,榻上有扇,角落有花架,桌上有玲瓏壺,無一處不是擦拭得干干凈凈,就像蘭宜腳上的白軟緞的繡鞋……睡覺還穿著鞋?蘭猗無聲的笑了。 繼續(xù)欣賞,見槅扇繃著的軟煙羅上繡著芍藥花,不知是出自于哪個繡娘之手,在如此薄是紗上繡花本身就非常難,為了通風好,那繡上去的芍藥花竟也是透明的,蘭猗自覺繡工不錯,在此,也是自愧不如。 她索性起身走到槅扇前,仔細研究起來,忽然發(fā)現(xiàn)那芍藥花真應了那句詩——草色遙看近卻無。 至跟前,霧一般的輕紗似有若無,上面的花就完全看不見了,真乃神技。 蘭宜裝睡半天,聽蘭猗時不時的躡手躡腳來回的走,走的她心煩意亂,本來裝睡這事一時半會還成,時間一長,蘭宜繃不住了,佯裝哈欠一聲,懶懶的翻身,就訝然道:“meimei何時來的?” 她仍舊喚自己為meimei,蘭猗感覺惡心,演戲而已,誰不會呢,就和顏悅色道:“來了有一會子,見jiejie睡著,沒敢打擾?!?/br> 她也裝,反倒是蘭宜憋不住了,冷冰冰道:“meimei是為了上次的事么,本宮已經(jīng)是說過了,我沒有想害小老虎?!?/br> 蘭猗不氣,還樂呵呵道:“這事沒過去呢,所以算不得上次,而是這次,jiejie說沒有害小老虎,敢問jiejie給小老虎喂的是什么湯?” 蘭宜已經(jīng)從竹榻上下來,抓過一柄紈扇胡亂搖著:“我的意思,我沒有想害小老虎,而是有別人想害小老虎?!?/br> 蘭猗雖然是預料到的,也還是一副吃驚的表情。 蘭宜慢慢踱著步,曳地的長裙摩擦著金磚地面,窸窸窣窣,讓人聽了好不心煩,她還道:“所以冤有頭債有主,你不該找我?!?/br> 蘭猗嗤的一聲:“那你也是為虎作倀?!?/br> 蘭宜猛然停下:“那你呢,你又在替誰賣命?” 各為其主,各為丈夫。 蘭猗忽然想起今天來找她的目的,所以避開這個話題,拐到別的上面:“你這殿里能熱死人,jiejie能夠陪我去園子里走走?” 蘭宜覺著她無事不登三寶殿,來自己絕對不會是為了去園子里賞景的,擺擺手:“罷了,外頭太熱,好歹屋里沒有陽光?!?/br> 蘭猗曉得她不會答應,靠近了她,神秘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