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茂松聽見了,故意裝著沒聽見,邁出門檻。 嫣紅追上去把他拖了回來,又拉到陳淑離面前。 陳淑離也不看他,道:“非是我不信你,你終究是公輸家的人,你幫我對付你的主子,就像你說的,一旦給侯爺知道,輕了一頓毒打,重了也說不定丟了性命,這么冒險的事你肯做,究竟是為了什么?” 陳淑離說完靜靜的等著,等著茂松獅子大開口管她狠要一筆。 嫣紅等的卻是茂松開口為她贖身,能夠離開這位性情古怪的陳二小姐,嫣紅求之不得。 然而,讓她們兩個都沒有想到的是,茂松開口說的是:“我想娶陳二小姐?!?/br> 他說的那么大膽,那么認真。 陳淑離愣住了,良久反應(yīng)過來,站起,抬手就給茂松一個響亮的耳刮子:“混賬,你算什么東西!” 陳淑離惱怒的是,等了這么久沒等來公輸拓的求婚也就罷了,好歹自己身為大家閨秀,說媒也該說那些官宦子弟富賈公子,不料一個端茶倒水的小廝向她求婚,這對她是一種羞辱。 而嫣紅更是呆若木雞,茂松不是口口聲聲說喜歡她嗎,怎么突然又想娶二小姐呢?難道茂松口誤?嫣紅就推著茂松提醒他:“你不是想替我贖身嗎,你是想娶我的,快告訴二小姐,方才說錯話了?!?/br> 茂松揉了揉火辣辣的臉,推開嫣紅道:“你等著做我的侍妾吧?!?/br> 嫣紅感覺這個茂松今晚不是吃酒醉了,就是他瘋了,說出這樣顛三倒四的話,身為小子,主子能許給你一個丫頭已經(jīng)是福星高照,他竟然想娶二小姐,嫣紅百思不得其解,只傻傻的看著茂松,不知該如何支應(yīng)了。 陳淑離更是余怒未消,指著茂松:“給我滾出去!” 茂松站著未動,獰笑道:“我知道這有點太突然,給你三天時間考慮,可是你說管家茂生丟了褲子,他會不會等三天再搜查呢?也或許一條褲子不值得搜查,但他也會把這事告訴少夫人的,誰讓他對少夫人死命效忠呢,少夫人可是修行千年的狐貍,一旦知道茂生丟了褲子,必然猜到有人是想在侯府興風(fēng)作浪,那個時候你有天大的本事,也甭想把茂生的褲子偷偷放到少夫人的臥房?!?/br> 一通長篇大論,嫣紅認識他這么久,從來只知道他嘴巴甜會哄人,但不知道他分析事情還這么頭頭是道,且他這個人野心今晚才顯現(xiàn)出來,這種人幸運了就會大富大貴,倒霉了就是萬劫不復(fù),幸好自己還沒嫁他,否則指不定就跟他遭殃了。 剛慶幸,陳淑離那里就道:“再怎么說我也是堂堂的陳家二小姐,是安遠侯原配的親meimei,你讓我嫁給你,整個侯府乃至整個京城都轟動了,你覺著我姐夫會同意么?不如這樣,我將嫣紅嫁給你?!?/br> 嫣紅一驚,也說不出什么來。 這個來時的路上茂松已經(jīng)考慮過了,滿不在乎道:“侯爺整天忙的不落屋,哪里有時間管你呢,他回來就同少夫人你儂我儂的,出倚蘭苑的時候都少,別說來你這里,等他知道,咱們已經(jīng)生米做成熟飯,他想管也管不了,嫣紅只能做妾,不能做夫人?!?/br> 這廝心思如此縝密,做個端茶倒水的小子倒是可惜,但他出身低賤,莫說嫁給他,同他交朋友都是一種恥辱,可是眼下又不能得罪他,陳淑離想了想,突然想明白了一件事,有個詞叫滅口,于是道:“行,方正我也是孤苦無依,而你又樣貌不俗,等你幫我扳倒了狐蘭猗出氣,我就嫁給你。” 扳倒少夫人談何容易,茂松不傻,搖頭:“太遲了,我要現(xiàn)在你就嫁給我。” 陳淑離厭惡的也不看他,忍了忍道:“至少你得讓我看到你的能力,先把這件事替我辦了?!?/br> 茂松得意一笑:“好,咱們說話算話,其實你言而無信我也不怕,若是那樣,我就把前前后后的事都告訴少夫人。” 316章 你為何陷害少夫人? 當天夜里,公輸拓回來時,至廊上便迎出兩個丫頭,聽說蘭猗已經(jīng)睡下了,他就吩咐丫頭們:“別打擾少夫人了,我就在外頭睡。” 丫頭們就于臥房的連間處放了木榻,鋪上厚厚的被褥,公輸拓也不更衣,心里有事?lián)]手屏退丫頭們,和衣而臥在木榻上。 最近宇文佑更大的限制了他的自由,不單單要他每天上早朝,早朝之后還要他陪著往上書房看奏折,午睡時還要公輸拓在一旁陪他閑聊入眠,每天都是到晚上才放他出宮。 公輸拓明白,困住他,宇文佑就贏了,所以他輾轉(zhuǎn)反側(cè),必須解困,想到最后唯有一個法子,那就是宇文佑可以困住他,卻無法困住蘭猗,所以他想把自己所有的事情交給蘭猗打理。 想過又心有不忍,蘭猗快臨盆了,這樣的身子走路都累,睡覺也是不得安枕,大肚子壓得她喘氣都費勁,經(jīng)常三更半夜起來在地上溜達,再讓她替自己打理那么龐大的事業(yè),情何以堪。 嘆口氣,睡不著,索性起來,披上大氅推開房門,在天井中悵然獨立,不遠處廊上的紗燈投來微弱的光,黑色的大氅快曳地,整個人看上去如一只蒼鷹,站著不動有點冷,他就往二門處走去,想著這個時候金鷹等長隨也不會睡,不如找他們聊一聊,或許能有辦法解決目前的困境。 突然,他耳朵動了動,極其微弱的腳步聲傳來,他猜測會不會是蘭猗,回頭看,房門不曾開,蘭猗沒有出來,卻見一個人躡手躡腳的走到門口,然后輕輕開了房門走了進去,看身量和樣子應(yīng)該是個丫頭,他就沒在意,出了倚蘭苑而去。 快子時,他才從金鷹等人的住處回來,卻見倚蘭苑燈火通明,他腦袋嗡的一聲,想蘭猗還沒到生產(chǎn)的日子,該不會是……他不敢想了,聽說動了胎氣容易早產(chǎn),他就把步子邁得更大些,小跑似的進了房,突然,他愣住了。 蘭猗安然坐在炕上,秋落陪在一旁,春喜垂手侍立,而地上,坐著站著的,很多公輸家的女人,八房太太只有大太太身子骨不好沒來,剩下的就是奶奶們,又有各自的丫頭婆子陪伴,臥房陡然而逼仄起來。 公輸拓笑了笑:“大半夜的聚在一起,過年的用度提前發(fā)放了?” 太太奶奶們都忙著同他招呼,蘭猗也淡淡道:“侯爺回來了?!?/br> 秋落也給他匆匆道了萬福:“侯爺。” 只是這兩個字說的非常生硬,分明是帶著氣呢。 公輸拓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