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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想見芳藹吧,用修箬,不過是個借口。 這也沒什么,芳藹只是個掌事宮女,又不是什么重刑犯,她想見就見了。 于是狐安道:“夫人難道是想讓雜家代為捎話?” 蘭猗點(diǎn)頭:“您看這天不早了,我完成了皇上交代的事也該回家去,所以想麻煩公公改天見了芳藹姑姑,告訴她一聲?!?/br> 狐安口中咝了聲,故意裝著有點(diǎn)為難。 蘭猗忙將頭上的一支步搖取下遞給他道:“宮里頭,各處都需要疏通,這個算做公公的車馬費(fèi)了?!?/br> 狐安順坡下驢道:“可不,特別是壽康宮,不是誰想去就去的,太后老佛爺?shù)牡貎?,更不能沒個由頭就去找人,不過夫人放心,我會想辦法的?!?/br> 接過步搖塞入懷中,因為有貞熙皇貴妃的差使在身上,就沒敢多與蘭猗閑聊,本也不是交好的兩個人,他就道:“皇貴妃要雜家往魯國公府走一趟,夫人自便?!?/br> 國公府? 蘭猗忽然想起,這位魯國公對宇文佑擁躉至極,他日會不會成為公輸拓的絆腳石? 狐安欲走,蘭猗再次謝過,宇文佑交付的差事完成了,想找芳藹也有了傳話筒,宮里實乃是非之地,走為上,她就同秋落離開皇宮。 坐在馬車上,蘭猗透過車窗望著京城的繁華和喧囂,以前年幼時,她就是喜歡京城的繁華和喧囂,覺著這樣才夠熱鬧,經(jīng)常偷偷跑出家去游逛,也不買什么,單單看著已經(jīng)非常開心,而今不知是不是因為長了年歲,亦或是對公輸拓的惦念,總之對這繁華和喧囂產(chǎn)生了厭煩。 收回目光,心思飄的好遠(yuǎn),飄到西北之地…… 公輸拓到了西北,將兵馬按規(guī)矩該駐扎就駐扎,卻一直沒與夏知問的人馬遭遇,他是刻意規(guī)避的,殺夏知問不能,希望自己能在最短的時間內(nèi)想出化解這一件事的法子。 西北之地,高原之上,這時節(jié)天還未熱起來,早晚更涼,這天早晨公輸拓起來后仍舊不改在京中家里的習(xí)慣,先練了會拳腳,又呼吸吐納一陣,覺著身心舒爽,進(jìn)屋去吃早飯。 行軍在外,飲食就不能像在家里那么精細(xì),饅頭是必須,炒菜不過兩盤,公輸拓雖然好飲酒,但行軍打仗時他是滴酒不沾的,這次打夏知問算不得真正打仗,多年養(yǎng)成的習(xí)慣,這次他仍舊不飲酒,簡單用過早飯,喊了麒麟備馬。 高原之上天氣多變,方才還風(fēng)和日麗,等他穿戴齊整上了馬,冷不丁一股風(fēng)強(qiáng)勁的吹來,他壓了壓頭上的帽子。 麒麟和金蟾一左一右,麒麟問:“侯爺,今個去哪兒?” 公輸拓一提馬韁繩:“去市集看看?!?/br> 市集?麒麟歪頭想著,市集距離駐軍之地甚遠(yuǎn),侯爺去哪里作何呢?他又不是廚子不需要買菜做飯。 正愣神呢,公輸拓的馬已經(jīng)飛奔出去,麒麟慌忙催馬跟上。 大致跑了三十多里路才到市集,這是個不大的莊子,買賣多集中在就在莊子最中間的那條街上,也不過是當(dāng)?shù)匕傩漳昧思依锏牟耸吆凸觼碣u,也有當(dāng)?shù)厝俗约嚎椀耐敛?,還有牲畜交易,那些賣茶葉賣瓷器賣綢緞的店鋪生意冷清,因為貴。 公輸拓到了市集,地上擺的攤子上放的,他騎馬經(jīng)過隨便看了眼,就有無數(shù)雙手伸向他—— “老爺,買點(diǎn)菜吧?!?/br> “員外,買點(diǎn)果子吧?!?/br> “大官人,買點(diǎn)布吧。” “這位大爺,我這頭驢你買不買,什么,不買,求求您買了吧,我老妻病重快死了,沒錢抓藥啊,雖然這頭驢是家里最值錢的,我用這驢拉腳賺錢養(yǎng)家呢,可是不賣驢沒錢抓藥,我那老妻會死的?!?/br> 公輸拓偏頭看了眼賣驢的老者,身上的衣裳千瘡百孔,這節(jié)氣已經(jīng)是打赤腳了,雙手如干柴,不停的抹著淚水。 公輸拓吩咐麒麟:“給他十兩銀子?!?/br> 麒麟便遵命的從身上摸出一錠銀子給了那賣驢的老者。 不得了,周圍的百姓一哄而上,紛紛伸手要銀子,其中還有很多蓬頭垢面的乞丐,直把公輸拓圍在當(dāng)中。 298章 救命!救命啊! 最后,公輸拓可以用落荒而逃來形容了。 百姓聽說有人發(fā)銀子蜂擁而上,當(dāng)無數(shù)雙干枯的粗糙的手伸向他的時候,公輸拓想,自己終于可以狠心砍掉夏知問的腦袋了,他治下的百姓窮苦到如此地步,他還一而再再而三的想讓朝廷封王。 其實公輸拓來市集不是調(diào)查民情,而上聽說夏知問的獨(dú)子夏子青經(jīng)常在這里出現(xiàn),公輸拓覺著,找到夏子青就可以找到夏知問,他想偷偷他的約見夏知問談一談,那就是不必通過正經(jīng)渠道見著夏知問,完全是兩個朋友的私下見面,他不代表朝廷,夏知問不代表反叛。 可是一個莊子窮成這樣,公輸拓?zé)o意再見夏知問,覺著他自己錦衣玉食而百姓窮苦不堪,他就該死,如此,自己也可以向宇文佑交差了。 掉轉(zhuǎn)馬頭,準(zhǔn)備回駐軍之地,那馬一掉頭卻撞到了一個人,聽那人哎呀一聲慘叫:“誰?誰敢撞小王我?” 公輸拓很是納悶,朝廷從不封異性王,僅有的幾個親王全都在京城,什么親王郡王老王爺小王爺,沒有他不認(rèn)識的,可是面前這位……他端詳著那少年,十七八歲,面皮白白凈凈,白凈到一副弱不禁風(fēng)的樣子,身上是極度囂張的大紅織錦袍,頭上是極度夸張的大紅絹花,他這身妝扮與旁邊那些衣裳破爛,所賣貨品亦是破爛的百姓形成鮮明的對比,不知是給馬頭撞了下站不穩(wěn),還是故意一搖三晃顯威風(fēng),但這位小王爺公輸拓真不認(rèn)識。 那小王爺身側(cè)有幾個家丁,著裝一致,連表情都是那么統(tǒng)一,個個兇神惡煞般,手中都拿著衙門里的衙役才拿的殺威棒,看著公輸拓摩拳擦掌。 那小王爺仰望馬上的公輸拓,看他穿著紫色繡著黑色團(tuán)花的長衫,腳上蹬著做工考究的鹿皮靴,方方正正的一張臉不怒而威,高高壯壯的身材氣勢如山,小王爺知道這位非富則貴,僅僅是他的坐下騎一般百姓都不配擁有。 所以,小王爺識相的回罵自己的家丁:“混賬東西,是小王我撞了這位大爺?shù)鸟R才對,都給我滾一邊去。” 公輸拓啞然失笑,未曾想這位驕橫的紈绔公子還能說出這樣油滑的話來,問他:“你爹是哪位王爺?” 那小王似乎有些猶豫,終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