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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以柔一眼,眼神復雜。以柔自己也有幾分緊張,這番話多少帶了些試探的意味——雖然主要還是為為鐘云從考慮,但如果有機會的話,她跟任杰也想離開這里。其實算是人之常情,只是借了鐘云從的名義,她難免還會心虛。張家和聽了她的話,一直沒作聲,讓以柔愈發(fā)的忐忑,心跳如擂鼓,良久,他才發(fā)話:“你說的我都明白,我也想救他,但我做不到?!?/br>以柔和任杰顯然都不太相信他的話,老頭兒無奈地解釋道:“這里跟其他地方不一樣,你們都看得出來吧?它自成一派,跟我們的習慣的那個世界是分開的……不是想走就能走的。”以柔越聽越生氣,蹙著細眉:“少來了,當初可是你把我們帶到這里來的……你哄誰呢?”“我沒騙你?!睆埣液驼f著壓低了聲線,被擠壓的音色莫名透出了幾分詭譎,“這個空間是有意識的……什么時候開,什么時候合,咱們這些人的來和去,都不是自己能做主的?!?/br>他頓了一下,語氣愈發(fā)的虛無縹緲:“換句話說,它是‘活’的?!?/br>盡管以柔認為他是在胡說八道,但還是成功地被嚇到臉色發(fā)白了。任杰卻是嗤之以鼻:“張博士,你就嚇唬小姑娘了……要是真像你說的那么玄乎,你當初憑什么就能猜到它開放的時間和地點,還能帶著另外兩個人一起進來?”張家和盯著他看了一會兒,忽然笑了:“我能和你們一起進來,的確不是偶然?!?/br>任杰目中寒意更甚,張家和猜得到他要說什么,擺擺手:“但能夠接引這個空間并非我的緣故,而是另有其人。”任杰一個字也不信他的,只是冷笑,他身邊的以柔卻是微微變色。張家和意味深長地脧了她一眼:“以柔小姐猜到了?”任杰的視線也隨之轉(zhuǎn)向她,她有點失措,倉皇地避開了他的目光。他一愣,旋即反應過來:“……跟我媽有關(guān)系?”其實以柔也不是很清楚,可當時在場的,除了張家和,也就是何慧瓊了。張家和接到任杰狐疑的眼神,攤了攤手:“我知道你想問什么,不過具體怎么回事我也不清楚——我只能告訴你,你母親似乎有某種與這個空間存在某種特殊的聯(lián)系,但她曾經(jīng)向我透露過一二,這個空間在過去二十多年一直處于沉眠狀態(tài),杳無蹤跡,一直到數(shù)月前,才勉強能感應出幾分存在的痕跡。”任杰呆呆地立在原地,實在想不通母親為什么會跟這么古怪的空間有關(guān)系。唯一說得過去的解釋,大概是因為她也是名精神系異能者。“她把這里當成了救命稻草,想保住,”張家和笑瞇瞇地看著任杰,卻是有意地拉長了尾音,讓某些字眼格外地突出,“她唯一兒子的性命?!?/br>任杰沒聽出什么,不過也不奇怪,這話本來也不是說給他聽的。以柔低垂著眼,后背在一瞬之間冒出了冷汗。張家和是在提醒她,一旦從這里離開,任杰的安全將不再受到保障。可難道,他們要在這個地方躲一輩子嗎?以柔的不由自主地攥緊了手。任杰對于他們二人之間的心理拉鋸戰(zhàn)一無所知,比起對母親的疑惑,他此時更顧慮鐘云從的病情。就在此時,他倏地想起了謝城。“暗影”的那兩位,在鐘云從原因不明地暈過去之后,任杰生怕他們趁機作亂,便決定先下手為強,出其不意地將他們束縛起來了。楊紹文倒還好說,麻煩的是謝城,好在他不是普通的異能者,最后用“時間牢籠”將這位空間系異能者困住了。“那個叫謝城的,他既然能夠進到此處,那回到現(xiàn)實世界應該也沒什么問題吧?”任杰精神一振,“我去找他!”他轉(zhuǎn)身即走,卻冷不丁聽到張家和的聲音:“年輕人,你行事這么冒失的嗎?你就沒想過,你要是真把‘暗影’的人放走,會帶來什么后果?”任杰回過頭,面色不虞:“你想說什么?我現(xiàn)在可是想救你兒子!”張家和沉默了一瞬,而后開口:“從從的安危固然重要,但這座軍火庫的秘密也很重要。”任杰勃然變色。“謝城來過一次,以他的能耐,就能來第二次?!睆埣液兔嫒菝C穆,“到時候,軍火庫就該落到‘暗影’手里了……你的罪過可就大了。”任杰的神情變幻不定,看得出來他在做艱難抉擇,張家和不再出聲,靜待他的最終決定。“張博士,”半晌,任杰面無表情地看著他,“你不是‘暗影’的人嗎?為什么突然替我考慮起來了?”他字里行間滿是懷疑,張家和聽得分明,他笑著搖頭:“你誤會了,我不是‘暗影’的人……我知道你不相信,這么說吧,不能說一點關(guān)系都沒有吧,但我確實不是他們中的一員?!?/br>任杰自然覺得他在信口雌黃,冷笑道:“楊紹文可是把你認作幕后老板的。”“那是他單方面的說法?!睆埣液偷溃拔腋涤啊皇呛献麝P(guān)系而已,在雙方觀點一致的時候,可以互幫互助,但不意味著我就跟他們綁定了。”說到這里,他笑了笑:“在跟治管局觀點一致的時候,我也可以隨時倒戈。”任杰發(fā)現(xiàn)自己真是完全看不透這家伙。他難以置信地反問:“你跟治管局觀點一致?”張家和笑容不變:“至少在不希望‘暗影’踏出‘孤島’這件事上,我跟治管局的想法是一致的?!?/br>“莫名其妙……”任杰想不出別的詞來形容這個人了。這樣的人,居然是鐘云從的父親?就在此時,以柔低低開口:“你說了這么多,我只聽出一個意思……你根本不想讓云從離開……你真的想救他嗎?”任杰渾身一凜,深以為然,心說以柔這話倒是說到點子上了張家和的眼神一下子變得晦暗,陰沉地落到了以柔身上,后者悚然一驚,不由得往后退了幾步。任杰將她擋在身后,目光不善:“你想怎么樣?”張家和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接著恢復了笑容:“沒什么,我只是想說,就算是謝城,也未必能離開……我說過,這個空間是‘活’的,不以他人的意志為轉(zhuǎn)移。另外,你們果然還年輕,以為這個世界非黑即白……其實啊,真真假假,對對錯錯,哪里能分的那么清楚?”他說著,湊到任杰耳邊,低聲道:“幸好你母親不在了……畢竟,她也幫過‘暗影’的忙,你會把她抓起來嗎?”任杰臉上的血色登時褪的干干凈凈。>>>鐘云從的身體是被急病壓倒了,可意識卻是出乎意料的清醒。他有種自己的精神和身體是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