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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臉上,而后漸漸隱去。原本緩和下來的氣氛,登時又沉重起來了,如同一塊吸滿了水的海綿。張家和瞥了他一眼,眼神十分復(fù)雜:“你都知道了?”他的反問讓鐘云從的心慢慢地沉了下去,盡管早就有了猜測,但在親耳聽到張家和的證實之后,還是令鐘云從低落不已。張家和亦是面色凝重,他長聲喟嘆:“既然你知道了,我也不瞞你了,是,你并非我親生子,而是我收養(yǎng)的孩子。但我一直將你視為親子……我希望你明白這一點。”“我知道的。”鐘云從花了半分鐘左右的時間整理好自己的情緒,再抬起頭的時候,表情已然平靜了許多,他勉強(qiáng)牽起嘴角:“現(xiàn)在突然間說謝謝是不是太突兀rou麻了點……這樣吧,我們先聊點別的……我還有些疑問,請您為我一一解答?!?/br>張家和頜首:“你問吧?!?/br>“我是夢川人嗎?”“是。”張家和答的很干脆,頓了一下,又添了一句,“我也是?!?/br>“我在病毒爆發(fā)之前就出生了,對嗎?”張家和這次沉寂了一下,才緩緩點頭:“是。”“那為什么……”鐘云從的尾音發(fā)顫,“只有我們兩個逃了出來?”張家和緘默的時間變得更久了:“因為我想保護(hù)你?!?/br>鐘云從沒料到會是這個答案。“為什么?”他聲音干澀,無法形容此刻的心情,“我又不是你的……”張家和抬起手阻止了他剩下的話說出來,他嘆了口氣:“原因很簡單——我對你心懷愧疚?!?/br>鐘云從怔忡了一下,旋即好幾種猜想如急電般輾轉(zhuǎn)而過,譬如,肖隱的死。包括“失樂園”病毒本身,以及后邊那場劫難,這些都跟他脫不了干系。鐘云從無意識地攥緊了手,可手上卻是驀地傳來熱辣辣的刺痛,他倒吸一口涼氣,低頭看了眼,手背上不知道什么時候,起了個紅色的皰疹。他粗略地掃了眼,沒有放在心上,注意力重新回到張家和身上。他深吸一口氣,將一連串的疑惑宣之于口——“我是誰?您又是誰?當(dāng)年的‘新星’工程究竟是什么?‘失樂園’病毒究竟是怎么回事?請您把所有真相都告訴我?!?/br>>>>宗正則越來越恐慌。在服藥后的第三天,那些消退的癥狀,又卷土重來了,而且有愈演愈烈的趨勢。宗正則其實對這件事本身早就有了心理準(zhǔn)備,因為他早就知道沒有哪種藥能夠治愈進(jìn)入發(fā)病期的人。可他怎么也想不到,那種藥在暫時的壓制過后,竟然會引起反彈,甚至是反噬。他確定不是錯覺,今天早晨起床后,不僅生理上的癥狀全都回來了,連狂躁沉郁的精神狀態(tài)也跟著回來了,而這才是叫宗正則膽寒的事。他再次用自殘的方式,才暫時阻斷了自己強(qiáng)烈的施暴傾向,一雙手鮮血淋漓,根本找不到一塊好rou。他將病房的門封閉起來,瑟瑟發(fā)抖地縮在床尾,目光不由自主地瞟向矮柜上的那盒藥。他已經(jīng)被種種病癥折磨了大半天,但他還是沒有吃藥。萬一吃了,下一次藥效散去之后,他不知道自己會變成什么樣。宗正則猶如一個極度干渴的人,而那盒不起眼的藥,則是那杯斟酒,劇毒卻誘惑。他艱難地把視線移開。不行,會被毒死的。他不停地對自己說,可心底卻是一片空洞——光靠自己捱,能捱過去嗎?宗正則驀然又絕望起來,他的目光不受控制地回到藥盒上,太陽xue突突地跳——這藥,真是拿來救他的嗎?可這藥是宗沅淇拿來的。沅淇怎么會害我呢?宗正則的額頭抵在冰涼堅硬的墻壁上,努力地抑制著心底的那點疑心,但它還是像新芽一般破土而出。不行,得去找那個什么吳醫(yī)生問問。宗正則是這么想的,可問題是他現(xiàn)在這個狀態(tài),根本沒法出門見人。他最后只能頹唐地倒在床上,提心吊膽地等待下一波癥狀的發(fā)作。他輾轉(zhuǎn)了許久才迷迷糊糊合上眼,不曾想,這時候門卻不合時宜地響了起來。“宗局?”蘇閑的聲音從門縫里傳出來,“醒著嗎?”又是這小子!宗正則一陣煩躁涌上來,這兩天養(yǎng)病的蘇閑大概是閑得無聊,有事沒事就往他這里跑,之前他狀態(tài)還好,陪他扯幾句閑淡倒也無所謂,就當(dāng)打發(fā)時間了,可這會兒……他克制了好一會兒,才勉強(qiáng)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正常一點:“有事嗎?沒事的話就回吧,我現(xiàn)在有點累?!?/br>“呃,還真有點事兒……”沒想到那小子特別不識相,宗正則雖然極度不耐煩,但也知道蘇閑不是個不知禮數(shù)的人,他既然這么說,看來是真的有事。“有事就說。”他緩緩地直起身,視線漫無目的地游移了一番,最后還是落在了某個方向。蘇閑看著緊閉的房門,看起來,宗正則沒有要給他開門的意思。他很是意外,這不像是上司的做派,但情況緊急,也沒去計較被怠慢,就這么站在門外報告起來。“你還記得之前那幾個搶劫犯吧?就是那伙注射了某種特殊藥劑后,從普通人變?yōu)楫惸苷叩募一?。前幾天我還帶人抓了一個,傷也是那時候受的。后來‘烈火’接手我的工作,前天總算把那個團(tuán)伙一網(wǎng)打盡了,混戰(zhàn)的時候弄死了三個,還剩下兩個活口。帶回來之后,又花了一天一夜,總算撬開了他們的嘴。嗯……本來應(yīng)該是‘烈火’來報告,不過因為他們都很忙,反正我閑著也是閑著,所以就毛遂自薦接下這件差事了?!?/br>蘇閑說到這里,頓了一下,而病房里還是毫無動靜,他甚至有些懷疑,宗局有沒有在聽他說話。沒有得到回應(yīng),他聳聳肩,自顧自地往下說:“然后我們才知道,類似的實驗還有,這個團(tuán)伙只不過是第一批實驗品,放出來試水而已……據(jù)他們交代,下一批實驗品,很可能就會在近期放出來……而且數(shù)量不在少數(shù)。”他報告完畢,緊張地等待著領(lǐng)導(dǎo)的批示,可這一等就是好幾分鐘,還是沒等來任何回音。他終于按捺不住,開始敲門:“宗局?您……睡著了嗎?”敲了幾下,門板還是紋絲不動,蘇閑急了,生怕里頭的人出了什么事,不顧尚未恢復(fù)的身體,準(zhǔn)備強(qiáng)行破門而入。就在這時候,病房的門冷不丁地開了。宗正則看起來臉色很差,毫無血色,他面無表情地看著蘇閑:“進(jìn)來吧。”第193章異狀“看來你知道的不少?!睆埣液托πΓ珊芸?,笑意收起,語氣急轉(zhuǎn)直下,甚至有些凝重,“不過從從,有時候知道的不那么多,反而不